《億萬少年的頂級機密》
1
不好意思,有點标題黨了,并沒有什麼血本無歸,我那點錢、那點小投資,砸到池塘裡連水花都不起的那種,就是小虧一下,記錄一下我在漫長的掙錢道路中的一點小挫折——擺地攤經曆。
我前面的文章不是有一篇是《一個廢材女孩的工作經曆》嘛,說的是我第一份工作擁有了無比輕松自在和有很多空閑時間的工作。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輕松自在和錢也不可兼得,所以我窮得要命。我們的工作時間是早九晚五,下班還不用打卡,有時候走得更早。
此時,我和同學住在一個離市中心很遠,類似城鄉結合部的一個地方,不遠處有一個繁華的夜市,窄窄的一條街道,被店鋪、地攤層層環繞,像一個夾心餅幹似的,一個橫面過去,就有6個商家。這裡每天晚上熱鬧非凡,學生、上班族、工人、做傳銷的、老奶奶,各式各樣的人擁擠在這條街上。
于是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我去擺地攤吧。空閑的時間很多,工作也不累心,這不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嘛。
我那時候還挺傻的,我想擺地攤的想法還是跟我們老闆說了。公司小夥伴一起吃飯,聊着聊着,我就對老闆說,我想去擺個地攤,利用下班時間掙點錢。我還真是不把老闆當外人啊。後來同事跟我說,你做副業這件事情是不該跟老闆說的。
老闆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胖子,嚴肅起來也很可怕。他說,我也擺過地攤,以前在廣州賣玩具,很辛苦。老闆很直接地對我說,你做不了的。你要知道,力不到不為财。
“力不到不為财”這句話讓我印象深刻,當時我以為這是說這話的人是故意刻薄,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真理。
雖然被老闆打擊了一下,但我還是不信這個邪,不撞南牆不回頭。
夜市裡有轉讓攤位的大紅紙貼在柱子上,我打了上面的電話,和原來的攤主談妥了,一個月500元租金,攤位有2米。
細節都忘得差不多了,隻能估摸着寫寫。我選擇的第一個賣品是包包。包包又大又重,又不好拿,也不知道我是咋想的。一開始我進了一兩千元的貨,包包成本5塊到10幾塊1個,買了有一兩百個,有斜跨小方包,運動背包,大挎包等等,很多。
我還配備了相應的擺地攤神器,夜市桌子,凳子,拉貨推車、燈具等等,一套下來也又要幾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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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班回家後吃了飯,7點多出門,從租房的地方推着小推車去夜市,迎接新的一天小攤販生活。包包整齊地擺在桌子上,我用大紅紙寫了“熱賣!”“樣樣30元”的标語,既喜慶又熱鬧,像那種永遠在大清倉,老闆跟小姨子跑了的莆田風格。
想象的畫面:夜市熱鬧非凡,每個人的買包欲望空前高漲,大家紛紛擁擠到我的攤前,看着這些又便宜、又好看的包包,每一個都愛不釋手,簡直不知道選哪個好了,甚至有好些人買了好幾個。我的貨物補了一批又一批,不斷地發展壯大,迅速積累了原始資本,很快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店鋪,店鋪也賣得很好,很快,我又開了分店······
現實的畫面:問津者寥寥無幾,稀稀拉拉的賣了一些,有時候一晚上一個也賣不出去,我實在想不通,那麼便宜、好看的包包為什麼就是沒人買呢。
每個月的攤租要交,生意還是要做下去,于是我選擇了第二個賣品——飾品。我在阿裡巴巴批發了很多首飾,包括耳環、戒指、镯子、手鍊、手串、吊墜、發飾等等,原價2/3塊錢的,可以賣到十幾塊錢。相對應的,也添置了首飾盒子,鏡子。
生意馬馬虎虎,不算好,但也還能賣出一些,隻是相對于别人,差太多了。在我攤位這一排的,沒多遠也有賣首飾的,和他們相比,我是小星星,他們是大月亮,閃閃發光的在那裡,這個攤位是真正的“大投資”,燈具大方、敞亮,還配有各式各樣的小花燈,桌面上貨很多,顯得琳琅滿目,閃閃發光,是我都想去看看。
周邊的熟悉的商家都勸我,你再去買個燈吧,把攤位裝扮得亮一些,不然縮在這個角落,沒人買的。我有些躊躇,本來生意也不是很好,如果又要額外增加投入的話,不是虧得更多了嗎?
就這樣得過且過的經營下去。
擺地攤其實挺快樂的,應該比上班快樂,不過能掙到錢就更快樂了。我的“左鄰右舍”都愛聊天,左邊是一個做指甲的美女,對面是賣中年衣服的大叔,右邊是賣襪子的阿叔。很多都是北方人,性格豪爽、能說會道,沒顧客的時候大家都在大聲說着話,說誰誰以前賣襪子可掙錢了,買了一套房子,現在不行了;說誰誰現在幹不下去了,換了好幾樣東西賣都不行。
我們也偷偷吐槽那些夜市的保安,如果說現在還有一點黑社會的殘留,這些保安大哥應該就是,他們和普通的保安不一樣,說是保安,還不如說是官方收保護費的,都是三十幾、二十幾的大小夥子,個個左青龍右白虎,胸前的圖案看不太清,但是也在背心裡面呼之欲出,說話像吵架,我想他說過最多的話應該是,這條夜市街我罩着,誰敢亂來我削誰!
最快樂的事情是遇到了一個小小男生,大概五六歲,叫潘俊傑,每天晚上跟着媽媽出攤。他特别喜歡我,可能是沉迷于我無止境地誇他“你真棒”“你真好”“你太聰明了”中無法自拔,隻要我出攤,他沒有其他事情的時候就來我身邊乖乖地坐着,像個小天使一樣。我也特别喜歡他,帶他去買雪糕,把唯一的一本用來記賬的小本子給他塗塗畫畫,并毫不吝啬地繼續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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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小孩還可以,擺地攤是真不行。
我存在兩個問題,第一個是選擇售賣的物品,第二個是不夠有決心去做這件事情。不過這兩個問題都不是真正的大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不夠勤奮。
我聽過很多擺地攤的經曆,他們無一不是非常的勤奮。賣衣服的人每天淩晨4/5點出發去檔口拿衣服,然後回店裡賣;以前上學時候的一個學長說,他從南甯去廣州進貨,提着很大的黑色塑料袋回來,一路上不敢上廁所,因為怕一回來貨就不見了;前兩天去朝陽逛街,遇到了在和平商場附近賣内衣的表嫂,那是一個非常小而擁擠的攤位,長度最多三米,和對面的攤位相望着,中間隻能容一個人走過去,聽表嫂說攤租一個月就要五千塊,攤租那麼貴,年中的時候隻夠溫飽,就是年底年初才能掙得一些過節費,我們在那的一小會,全程站着,因為那也沒有什麼坐的地方,表嫂就這樣站一整天,掙的錢多少不知道,但是辛苦是真的辛苦。
而我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今天感覺有點累了,不去,今天心情不好,不去,今天要追新的電視劇,不去,今天太冷了,不去。去的日子越來越少,賣出的東西越來越少,後面索性不做了。
沒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也沒有人能随随便便就把錢掙了,當我抱着試一試的心情,挑戰的是别人的飯碗,不可能成功。
終于還是被我的老闆一語說中了,我做不了。
即使真相打進現實,告訴我,我就是一個沒有毅力、不努力,很懶散的人,但是也沒關系。
我對自己一直沒有準确的認識,我永遠相信我可以,我可以勇敢地去做很多事情,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但是我還是想去試試,不然一輩子那麼長,幹嘛呢。
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地承認自己是普通人的過程,“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吃等死”就是我們的真實的寫照,多少個臨睡的晚上都暗暗的發誓,明天我要重新做人,明天我要開始減肥,明天我要開始自律,我要努力,我要打天下!第二天早上變成,這麼冷我得多睡一會,刷點視頻吧,我累了,摸一下魚吧。
我們不斷反反複複和自己掰扯推拉,有時候能戰勝惰性,有時候不能。我不完美,更不優秀,但是我願意永遠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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