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冰心說：父愛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覺到了那就不是父愛了！

我的生父在我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如果說對父親有什麼印象，那隻能說是對我的繼父，印象深刻，一輩子都“耿耿于懷”，甚至帶着一些仇恨。

我小時候，總是沒有弄明白，為什麼母親要嫁給一個四十多歲，還一條腿長，一條腿短的男人。這個男人，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人。如果母親不改嫁，一個人帶着我們姐弟三人，扛一陣子，也就過去了，孩子大了，也就好過了。

因為我們和繼父毫無血緣關系，母親又不能為他添得一兒半女，他就非常沉默，也很懶惰。農閑的季節，家家戶戶的男勞力都外出賺錢去了，他卻窩在家裡，東家看看，西家喝杯酒，日子也就過去了。

繼父不能多賺錢，因此所有賺錢的任務，就落在了母親身上。家裡總有兩頭老母豬，五六頭肉豬。這些豬，被母親養得肥肥的，每次要開學了，就賣兩頭，然後給我們姐弟當學費。因為看母親辛苦，我們也非常珍惜學習的機會，一個個成績很好。

記得有一次，村裡的小學開學了，我和哥哥都穿了新衣服，高興地走進了學校。但那天比較冷，有同學在校門口堆起來篝火。我們也擠在篝火邊，湊熱鬧。忽然，有人嘲笑我們“沒有爸爸的孩子”。大哥很生氣，和人鬧起來。有人拿出一塊燃燒的小木棍，在大哥的衣服上“點”了個洞，我氣不打一處來，撿起地上的小石頭，狠狠地砸過去，結果，那人頭上就流血了。

“惹禍了”，我和大哥拼命往家裡趕。我們前腳到家，被我砸出血的人和他的母親，就後腳到了我家。“哪裡來的野孩子，居然拿石頭砸人，看看，得賠償醫藥費。”不等我們解釋，繼父拿出木棍就是一頓亂打，我忍住沒哭，但越是如此，繼父打得越兇。

從那以後，我和繼父的關系更“僵”了。我發誓要“遠走高飛”，而那時候，能夠走出農村的唯一辦法就是讀書，狠狠地讀書。當然，因此我的成績，也一直遙遙領先，後來真的上了城裡的大學校。

走出學校，我去了南方，終于和繼父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想，以後的日子，我自己過好了，至于繼父“眼不見為淨”。

時光如梭，繼父到底是老了。常常喝酒之後，變得很啰嗦；外出的時候，也會暈車，還嘔吐不止；他也頭痛，特别是冬天的時候。這些，都是母親告訴我的。當我知道這些後，我以為自己會有一種“快感”，這正是解恨的時候。但我卻一點也不高興，為繼父的苦，感覺心隐隐作痛。

那天，接到繼父病危的消息，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繼父見我，氣喘籲籲的說，“真的不應該總是打你，對不起。”忽然間，我一臉的淚水——原來，即便繼父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我始終是繼父“養育”的孩子。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又是一年父親節，就在這樣特别的日子裡，一回頭，越來越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父親都如山偉岸，但所有的父親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像我的繼父一樣——人到中年才得以成家，還要養育和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三個孩子，他心中的煩惱，讓他多少個日日夜夜都無法入睡。老了，孩子一個個都遠走高飛，甚至都“不怎麼和他相認了”，這樣的“冷落”，又讓他度過了多少寂寞的時光？

父愛是什麼？父愛永遠都沒有固定的答案，即便有的父親，有太多的不完美，但終有一天，需要釋懷，換一個角度去理解父親，而不是埋怨......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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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配圖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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