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此次實戰,窦固發現了班超卓越的軍事才能和吃苦耐勞精神,就派他給從事郭恂做副手,率領三十多人出使西域。
作為一行使團,除了郭恂和班超外,總人數并不多,才有36名吏士。
班超 畫像
高揚漢朝旗幡,這些人意氣洋洋,首先到達鄯善。
鄯善,也叫樓蘭,王昌齡的《從軍行七首(其四)》中,有“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之句,引用的就是漢朝典故。漢武帝時,曾遣使通大宛國,其間樓蘭王阻路,攻截漢朝使臣;漢昭帝元鳳四年(公元前77),霍光派傅介子去樓蘭,當廷計斬樓蘭王。不過,王昌齡寫詩的時候倒不是講唐朝要對西域如何下手,而是當時唐朝與吐蕃交戰,詩人就借用“傅介子斬樓蘭王”典故,弘揚唐朝将士誓平邊患的決心。
窦固 畫像
由于漢朝窦固大軍剛剛攻占伊吾廬地,鄯善王“廣”這個人出于懼怕,開始接待漢朝使臣一行的時候,特别恭敬,禮儀隆重,供奉多多。沒過多久,鄯善王“廣”似乎對漢使的态度有些倨傲,招待态度也日趨疏懶怠慢。
為此,班超分析認為,鄯善國内肯定有匈奴使者率領人馬和禮物到來,緻使鄯善國王對漢使慢待疏懈。
班超 劇照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班超就向一直服侍他們的一個鄯善侍者忽然發問:“匈奴使臣來到鄯善多時,現在他們還在吧?”
這個侍者毫無思想準備,被班超突然一問,大為惶恐,就把實情全說了。
班超切齒。于是,他先把鄯善侍者綁起來關上,然後,再把所有36名吏士全部召集到一處,飲酒為歡。
班超 劇照
酒酣之時,班超就說:“卿曹與我俱在絕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貴。今虜使到裁數日,而王廣禮敬即廢;如令鄯善收吾屬送匈奴,骸骨長為豺狼食矣。為之柰何?”
班超使出激将法,表示說,我們大家來到如此遠地絕域,是來立功追求富貴的,如今匈奴使臣才來了數日,鄯善國王就對我們禮儀疏廢。如果最後匈奴使者逼迫鄯善人把我們抓起來送到匈奴屬地,肯定會遭到匈奴人的屠戮,屍骸也會成為荒野豺狼的食物。處如此絕境,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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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處死地而後生。吏士們經班超如此一激,血脈贲張,馬上說:“今在危亡之地,死生從司馬!”
眼見士氣高昂,班超建議說:“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當今之計,獨有因夜以火攻虜,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盡也。滅此虜,則鄯善破膽,功成事立矣。”
班超 劇照
由于匈奴來使人數多達數百,又是全副武裝,班超提出乘夜黑,火攻匈奴使團。如此,乘其震怖,可以盡殺其人。一旦消滅了匈奴使團,鄯善全國肯定為此破膽,大功可立。
如此英雄如此膽,異域死地求生,确實是漢朝人才有的精氣神!
議定之後,當時也有人提醒班超,這件事太重大了,應和從事郭恂商議一下再做。班超即刻回絕:“吉兇決于今日!從事文俗吏,聞此必恐而謀洩,死無所名,非壯士也!”
班超 劇照
班超本人就是文人出身,他當然知道文人好謀而無斷的懦弱,所以,就根本不想通知郭恂。
衆人一聽,言之有理,皆當時稱“善”。
入夜之後,班超率領36名吏士(作為使團,肯定有文有武),手持鋼刃,奔赴匈奴使團所在地。
班超 畫像
當夜恰遇狂風大作,班超命10人持戰鼓隐藏在匈奴使者居住的營帳背後,約定說:“你們一旦看見火光大起,馬上擊鼓高呼!”而後,班超和26人持兵器弓箭埋伏在匈奴營帳兩側。
布置已定,班超馬上派人順風縱火。風借火勢,火助風威,頓時就把匈奴營帳全部點燃,燒得熟睡中的匈奴人嗷嗷亂叫。
埋伏在營帳兩側的漢朝吏卒忽然躍出,有人擊鼓,有人高呼,趁黑趁亂沖入營地,四處擊殺惶恐至極的匈奴人。班超手殺三人,其手下吏卒殺掉匈奴使者和從人30多人,其餘一百多武裝匈奴兵,皆被燒死在營帳之中。至于匈奴使者的名字,根據《東觀記》記載,名字叫“屋賴帶”,副使名為“比離支”。
班超 畫像
轉天早晨,班超率領36名壯士返回漢使營地,把攻殺匈奴使團的情況告知郭恂。
恂大驚,既而色動。超知其意,舉手曰:“掾雖不行,班超何心獨擅之乎?”恂乃悅。(《後漢書·班超傳》)
後漢書影印
班固這段描寫,更突出了班超的有勇有謀。他看到郭恂大驚之後臉色突變,知道這位文士很害怕這次大功會被班超自己獨占。為此,班超馬上告訴郭恂,雖然您沒有親自參加這次活動,但也有您的功勞在内,我班超不會獨占大功的。聽班超如此言,郭恂心悅誠服。
漢朝使團如今内部統一了思想和行動,一切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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