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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是沁人心脾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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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語》
作品簡介
《源氏物語》成書于公元1001-1008年之間,是世界上最早的長篇寫實小說,為三千萬日本家庭不朽的國民文學,是世界上公認的亞洲文學十大理想藏書,亦是世界文學寶庫中不可或缺的一件珍品。
本書以日本平安王朝全盛時期為背景,通過主人公源氏的生活經曆和愛情故事,描寫了當時社會的腐政治和淫亂生活上層貴族之間的互相傾軋和權力鬥争是貫穿全書的一條主線,而源氏的愛情婚姻,則揭示了一夫多妻制下婦女的悲慘命運。在貴族社會裡,男婚女嫁往往是同政治鬥争的手段,婦女成了政治交易的工具和貴族男人手中的玩物。
作者簡介
上圖為[日] 紫式部
《源氏物語》的作者是日本平安時代(公元794-1192)的著名女文學家紫式部(973-1015),紫式部,本姓藤原,字不詳。按照日本古代婦女沒有名字的慣例,紫式部隻是後人給她寫的作品上加題上的名字。因其長兄任式部丞,而當時宮中女官往往以其父兄的官銜為名,以顯其身份,所以稱為藤式部;後來因她所寫《源氏物語》中的紫姬深為世人喜愛,遂改稱紫式部。作者生卒年月不詳,普遍認為是生于978年,死于1015年。紫式部出身于充滿書香氣的中等貴族家庭,是一位極富才情的女子,其祖父等輩及兄長都是當時有名的歌人,父親更是長于漢詩和歌,對中國古典文學頗有研習。作者因此自幼得以随父學習漢詩,并熟讀中國古代典籍,她不僅對白居易的詩有很深的造詣,而且還十分了解佛經和音樂。紫式部家道中落,曾給藤原宣孝做過繼室(或側室),生女藤原賢子;丈夫去世後,依賴父兄生活,寡居十年。後由藤原道長聘為一條天皇中宮藤原彰子的侍讀女官,講解白居易的詩,在宮中供職期間,紫式部寫了《紫式部日記》、《紫式部集》等作品,《源氏物語》是她寫給天皇與中宮供消遣的讀物(也有的說是其對其父的作品整理加工完善得到)。
經典語段賞讀
銅壺
且說天皇時代,某朝後宮妃嫔衆多,内中有一更衣。出身微寒,卻蒙皇上萬般恩寵。另幾個出身高貴的妃子,剛入宮時,便很是自命不凡,以為定然能蒙皇上加恩;如今,眼見這出身低微的更衣反倒受了恩寵,便十分忌恨,處處對她加以诽謗。與這更衣地位同等的、或者出身比她更低微的更衣,自知無力争寵,無奈中更是萬般怨恨。這更衣朝夕侍候皇上,别的妃子看了自然都妒火中燒。也許是衆怨積聚太多吧,這更衣心緒郁結,便生起病來,隻得常回娘家調養。皇上見了,更是舍她不下,反而更加憐愛,也不顧衆口非議,一心隻是對這更衣佝情。此般寵愛,必将淪為後世話柄。即便朝中的顯貴,對此也大都不以為然,彼此間時常側目議論道:"這等專寵,實在令人吃驚!唐朝就因有了這種事而終于天下大亂。"這内宮的事,不久也逐漸傳遍全國,民間聽了怨聲載道,認為這實在是十分可憂的,将來免不了會出楊貴妃引發的那種大禍。更衣處于如此境地,苦惱不堪,内心也甚為憂懼,唯賴皇上深思,尚能在宮中謹慎度日。
這更衣早已謝世的父親曾居大綱言之位。母親也出身名門望族,眼見人家女兒雙親俱全,享盡榮華富貴,就指望自己女兒也不落人後;因而每逢參加慶吊等儀式,她總是竭盡心力、百般調度,裝得十分體面。隻可惜朝中沒有重臣庇護,如若發生意外,勢必無力自保,心中也就免不了感到凄涼。
或許是前世的因緣吧,這更衣卻生下一容貌非凡、光彩如玉、舉世無雙的皇子。皇上得知後,急欲見這孩子,忙教人抱進它來一看之下,果是一個清秀異常的小皇子。
大皇子為右大臣的女兒弘徽殿女禦所生,母家是尊貴的外戚,順理成章,他自然就成了人人愛戴的東宮太子。論相貌,他卻不及這小皇子清秀俊美。因此皇上對于大皇子,盡管珍愛,但相比之下總顯得平常,而對于這小皇子,卻視若掌上明珠,寵愛無比。看作上無私予的寶貝。
小皇子的母親是更衣,她有着不尋常的身份,品格也十分高貴,本不必像普通低級女官一樣,在日常生活中侍候皇上。而皇上對她的寵愛非同尋常,以至無法顧及常理,隻是一味地要她留在身邊,幾乎片刻不離。每逢宮宴作樂,以及其它佳節盛會,也總是首先宣召這更衣。有時皇上起床遲了,便不讓其回宮室裡去,整個一天幹脆就将這更衣留在身邊。這般日夜侍候,按更衣的身份而論,也似乎太輕率了。自小皇子出生後,皇上對這更衣更是十分重視,使得大皇子的母親弘徽殿女禦心生疑忌;如此下去,來日立為太子的,恐怕就是這小皇子了。
弘徽殿女禦入宮最早,況且她已生男育女,皇上對她的看重,非一般的妃子可比。因此獨有弘徽殿的疑忌,令皇上憂悶,心裡也很是不安。
更衣愈受皇恩寵愛,然而貶斥、诽謗她的人也愈多。她身單體弱,宮中又沒有外戚從旁相助,因此皇上越加寵愛,她越是憂懼不安。她所住的宮院叫銅壺,從此院去皇上常住的清涼殿,必須經過許多妃嫔的宮室。她在兩者間頻繁來往,衆妃嫔看在眼裡,心裡極不舒暢,也是自然的。有時來往得太過頻繁,這些妃嫔就惡意作弄她,在闆橋上或過廊裡放些龌龊污穢的東西,使得迎送銅壺更衣的宮女們經過時,衣裙被弄得龌龊不堪;有時她們又相互私約,将銅壺更衣必須經過的走廊兩頭有意鎖閉,使她進退不是,窘迫異常。如此等等,花樣百出,銅壺更衣因此痛苦不堪。皇上得知常發生此等事情,對她更是憐惜有加,遂讓清涼殿後面後涼殿裡的一個更衣另遷别處,騰出房間以供銅壺更衣作值宿時的休息室。那個遷出去的更衣,從此對銅壺更衣懷恨在心,也就更不用言說了。
小皇子三歲時行穿裙儀式排場并不亞于大皇子當年。内藏定和納殿傾其所有,大加操辦,儀式非常隆重,卻也招緻了世人的種種非議,但待得看到這小皇子容貌出衆,舉止、儀态超凡脫俗,十足一個蓋世無雙的可人兒,人們心中對他的妒忌和非議才頓然退去。見識多廣的人見了他,都極為吃驚,瞠目注視道:"這等神仙似的人兒也會降至世間!"
是年夏天,小皇子母親銅壺更衣覺得身體欠安,便欲告假回娘家休養,無奈皇上不忍,執意不允。這更衣近年來怄怄常病,皇上已經習慣了。于是對她說道:"不妨暫且往在宮中休養,看看情形再說吧。"可這期間,更衣的病已日漸加重,不過五六日,身體已是衰如弱柳。母親太君心痛不已。向皇上哭訴乞假。皇上見事已至此,方準許其出宮。即使在這等時候,皇上也心存提防,恐其發生意外,令銅壺吃驚受辱。因此,決意讓小皇子留在宮中,更衣一人悄悄退出。皇上此時也不便再作挽留,但因礙于身份,不能親自相送出宮,心中難免又是一陣難言之痛。這更衣原本花容月貌,到這時已是芳容消損,自己心中也是百感交加,卻又無力申述,實在隻剩得奄奄一息了。皇上見此情景,茫然無措,一面啼泣,一面曆叙舊情,重申盟誓。可這更衣已不能言語、兩眼無神、四肢癱軟,僅能昏昏沉沉躺着。皇上束手無策,隻得匆匆出室,忙命左右備車回去;但終覺舍她不下,不禁又走進這更衣的房中來,又不允其出宮了。他對這更衣說道:"你我曾山盟海誓:即便有一天,大限來時,我們倆也應雙雙同行。你不至于舍我而去吧!"這更衣深覺感情濃厚,使斷斷續續地吟道:
"大限來時悲長别,殘燈将盡歎個窮。早知今日……"說到此時,想要再說下去,無奈身疲力軟,已是痛楚難當、氣息奄奄了。皇上還執意将她留住宮中,親自守視病情。隻是左右奏道:"那邊祈禱今日開始,高僧都已請到,已定于今晚啟忏……"便催促皇上動身。無可奈何,皇上隻得允其出宮回娘家裡去。
卻說銅壺更衣在離宮之後,皇上滿懷悲痛,難以入睡,隻覺長夜漫漫,憂心似焚;派去探病的使者也遲遲未返,不禁長籲短歎。使者到達那更衣家外,隻聽得裡面号啕大哭。家人哭道:"夜半過後就去世了!"使者垂頭喪氣而返,如實奏告皇上。皇上聞此噩耗,心如刀割,神智恍恍惚惚,隻得将自己籠閉一室,枯坐凝思。
小皇子年幼喪母,皇上很想将他留住身邊。可喪服中的是子留待禦前,無此先例,隻得準其出居外家。小皇子年紀尚幼,見衆宮女啼啼哀号,父皇也淚流不止,心中隻是奇怪。他哪能想到平常父母子女别離,已是悲哀斷腸之事,更何況同遭死别生離呢?
悲傷也有個限度,最後隻得按照喪禮,舉行火葬。太君戀戀不舍,悲泣哀号道:"讓我與女兒一同化做灰塵吧!"她擠上送葬的衆侍女的車子,來到愛女的火葬場,那裡莊嚴的葬禮正在舉行。此時的太君,自不必說心情是何等的傷心!她嗚咽難言,勉強說道:"看着她,隻想着平日的音容笑貌,便仿佛她還活着,真切地見到她變成了灰燼,才相信她已非這世間的人了。"說罷,哭得幾乎從車上跌了下來。衆侍女忙來攙扶,萬般勸解。她們道:"早就擔心會弄到這般地步的。"
不久,宮中的欽差來了。宣讀聖旨道:"追封銅壺更衣為太妃。此番宣旨又引起了一陣号啕。皇上回想這更衣在世時,不曾作女禦,總覺得異常抱歉,所以追封,對她晉升一級。不想這追封又引得許多的怨忌。知情達理的人,尚認為這更衣容貌秀麗、優雅可愛、性情溫淑、和藹可親,的确無可指責。隻因往昔皇上寵愛太過,所以遭人妒恨。如今已不幸身亡,皇上身邊的女官們記起她品格之高貴、心地之善良,都不勝惋惜。所謂"生前誠可惜,死後皆可愛。"這古歌必是為此情此景而興的了。
時光流逝,銅壺更衣死後,每次例行法事,皇上總派人前往吊唁。撫慰也總是格外優厚。雖已事過境遷,但皇上悲情依舊,實在難以排遣。他不再宣召别的妃子待寝,隻是朝夕以淚洗面、隐愁忍痛。身邊的侍臣見此,都憂然歎息、相對垂淚。宮中隻有弘徽殿等人,始終不肯容忍銅壺更衣,并說道:"作了陰間的鬼,還令人不得安甯,這般寵愛也真是難解啊!"皇上雖有大皇子傳側,可是心中仍是惦着小皇子,還時常派遣親信女官及乳母等到外家探詢。
時值深秋。一日黃昏,朔風乍起,使人頓覺寒氣透骨。面對這番情景,皇上忽然憶起昔日舊事,倍覺神傷,遂派了韌負和命婦到外家存問小皇子音信。二人即刻登車前往。此時正逢皓月當空,皇上徘徊宮中,仰頭望月,追憶往昔情形:每逢月夕花晨,宮中必有絲竹管弦之聲。那時銅壺更衣或則彈琴,清脆的音色、沁人肺腑;或則吟詩,婉轉悠揚、不同凡響。她的聲音笑貌,時隐時現,仿佛就在眼前。然而幻影雖濃,又哪抵得過一瞬的現實呢?
待那韌負和命婦到達外家,車子進門方定,隻見庭院寥落,四周一片凄涼。這深樓老宅原本銅壺太君溫居之所,為了調養這如玉的銅壺女兒,也曾經略加裝修,維持過一時的體面。可是自更衣死後,這寡婦日夜為亡女悲傷飲泣,已無治理庭院之心,所以雜草叢生、花木凋零。今日寒風蕭瑟,這庭院便倍顯冷落凄涼。隻剩了一輪秋月,如銀盤般向繁茂的雜草遍灑清輝。
命婦從正殿南面下得車來,太君一見宮中來人,禁不住又悲從中來,哀哀切切,一時不能言語,好半天才哽咽道:"妾身命苦,如今落得孤身一人枉活人世。今勢呈上的眷愛,風霜之中,駕臨寒門,教老身感愧有加!"說罷,淚如雨下。命婦答道:"前幾日典詩來此,回宮複奏皇上,說起這裡的情狀,傷心慘目,真叫人肛腸欲斷。我本愚笨無知之人,今日來此,也感到很是悲戚!"她略一躊躇,傳旨道:"皇上說:'更衣之死原隻道是做夢,一直神魂颠倒。後來雖稍安定,但仍痛苦不堪。真不知何以解憂啊!因此欲清太君悄悄來宮中一行,不知可否?又每每挂念小皇子,可憐他年幼便喪母别父,在悲泣中度日,清早日攜其來此。'萬歲爺說這番話時,聲氣斷續,忍淚吞聲,隻因恐旁人笑其怯弱吧,教人看了,實在令人難當。因此未及他把話說完,我便早早退出了。"說罷,即呈上皇上手書。太君說道:"老身終日以淚洗面,淚流過多,以至兩眼昏花,承蒙皇上踢此禦函,眼前頓添光明。"便拜讀聖旨:
"本來希望時光的流逝能使心中的悲傷逐漸減少,豈料曆久彌深,越加無法排遣。此真無可奈何之事!皇兒近來如何?時時想念。不能與太君共同撫養,實是憾事。今請偕此予入宮,聊為對亡人之遺念。"書中另叙别離之情種種,并附詩一首道:
"夜風進冷露,深宮淚沾襟。遙遙荒話草,頓然倍孤零。"太君未及讀完,已是泣不成聲。緩緩道:"妾身老朽,苟且人世是因命當受苦。如今面對松樹,已羞愧難當;何況九重宮門,豈有顔仰望?屢蒙皇恩,百般撫慰,真不知何以表達老身感激之情。但臣妾自身,不便冒昧入宮。隻是暗自感到:小皇子雖然年齒尚幼,但不知緣何天資異常聰慧,近來終日想念父皇,急欲進宮。此實在是人間至情,深可為人嘉憫。這事望代為啟奏。妾身命薄,居此荒落之地尚可,可是小皇子,實在委屈他了……"
時值小皇子睡中。命婦說道:"此番本當拜見小皇子,才好将詳情奏複皇上。但念皇上尚在宮中專候回音,恕不便在此久留。"便要告辭。太君說道:"痛失愛女,心情郁結,苦不堪言,實欲與知己之人叙談衷曲,以稍展愁懷。公餘有暇,請務必常顧寒舍,妾身不勝感念。憶昔日每次相見,皆為良辰美景歡慶之事。而今傳書遞柬寄托悲憤,實非所願。全怨妾身薄命,不幸遭此苦厄。亡女初生之時,愚夫婦即寄與厚望,祈願此女為門庭增光。亡夫彌留之際反複叮囑妾身:'務必實現吾女入宮之願,切勿因我之亡故而作罷。'妾身也曾憂念,家中無有力後援,愚女入宮後必受種種委屈。隻因不忍違反其父遺囑,其後才遣其人宮。承蒙主上寵幸,愚女入待之後,得到萬般憐愛,真是無微不至。亡女周旋于衆妃之間因此而不敢不忍受種種無理侮辱。怎料得朋輩妒恨,日積月累,痛心之事,難于傾述。終因積憂傷身,以至慘遭大病,命歸黃泉。皇上的千般寵愛,如今反成怨恨之根。唉,不說也罷,這不過是我這傷心寡婦胡言亂語吧了。"太君一陣心酸,話未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此時已是夜深,命婦說道:"太君所言極是,皇上也是如此想的。他說:'我雖真心真意愛她,也不該如此過甚,以緻驚人耳目,使這番恩愛不能長久。現在想來,我倆的盟誓,卻是一段惡緣!我自信一向未曾作過招人怨恨之事。隻為了此人,竟把得許多無端怨恨,如今又落得形單影孤,反倒成了個笑柄。這也是前世作孽吧!'他時時申述,眼淚始終未幹。"絮絮叨叨,難以盡述。
最後命婦又含淚道:"夜已至深,今夜之内還須回宮複奏。"遂急欲動身。此時,冷月西沉,寒風拂面,夜天如水,使人倍感凄涼;亂草叢中,秋蟲鳴聲凄婉,催人下淚。此情此景,令命婦不忍離去,遂吟詩一首道:
"秋蟲縱然伴人泣,長宵已盡淚仍滴。"吟罷,尚待登車,隻聽那太君答詩,命侍女傳道:
"哭聲稠稠似蟲鳴,宮人同悲泣聲起。"請将此怨恨之詞,代為轉奏。"太君想到,此番犒賞命婦,所用禮物不宜過于富有風趣,遂将更衣遺留的一套衣衫、一些梳妝用具,贈與命婦。這些東西也仿佛專為此用而遺留着的。
伴着小皇子來的衆位年輕侍女,人人悲傷,自不待言。她們看慣宮中繁華景色,歎息此地衰落凄涼。她們念及皇上悲痛的情形,甚為同情,便勸說太君,将小皇子早日送入宮去。這太君認為自己乃不法之身,此時偕小皇子入宮,定會生出非議;而自己若不見小皇子,即使時間短暫,也覺心頭不安。小皇子入宮一事,因此擱置。
命婦回得官來,見皇上尚未安歇,憐措之情頓生。清涼殿前,此時秋花秋草正十分繁龐。皇上帶着四五個女官佯裝觀賞。那四五個女官都性情溫雅,和皇上靜悄悄地閑聊消遣。近些時日,皇上心緒稍甯,早晚披閱《長恨歌》畫冊。這是從前宇多天皇命畫工繪制的,内有著名詩人伊勢和貫之的和歌及漢詩。皇上日常談論,也多是此類話題。此時皇上看見命婦回宮,便急忙詢問銅壺娘家的情狀。命婦便将此行見聞悄悄奏告。皇上細讀太君複書,但見書中寫道:"辱承錦注,誠惶誠恐,愧無置身之地。拜讀溫谕,悲感并聚,以至心迷目眩。
"嘉蔭凋殘秋風猛,弱草芳盡不勝悲。"詩中失言之處,料是悲傷過度,方寸已亂所緻,皇上也并不以此見怪。皇上不想别人窺得自己隐情,但哪裡掩飾得住?回想更衣初到時兩人千種風流、萬般恩愛。如今隻落得形影相吊,孤獨一人,便覺得自己甚為可憐。他道:"當初太君不想違背大納言遺囑,才遣此女入宮。我本來應該對她厚遇善待,以答謝此番美意,竟遲遲未行。隻可惜如今人失琴暗,徒作空言而已!"皇上說到此處,覺得甚為含歉。接着又道:"所幸,更衣已生下小皇子,待他長大成人,老太君定得享福之時。唉,但願他能如太君所願才好。"
命婦将太君所贈禮物呈皇上禦覽。皇上看了,心想道:"這如果是臨鄧道士探得了亡人居處而帶回的鋼合金錠,那有多好……"但如此空想,也是無用。遂吟詩道:
"君若化作鴻都客,香魂應循住處來。"
皇上看着《長恨歌》畫卷,覺得楊貴妃于畫中的容貌雖然悅人,即使是名家手筆,但終覺筆力有限,少了生趣。詩中描繪貴妃的面龐和眉毛如"太液芙蓉未央柳",這比喻固然恰當,唐時的裝束也很是豔麗優雅。但一想起銅壺更衣的妩媚溫柔,就覺得任何花鳥的顔色與聲音都遜色了。以前朝夕厮守,共吟"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技"之詩句,還立下盟誓。如今一切都化作了水月夢花。此時正當風嘯蟲鳴、萬物傷秋,無不使人哀思。而弘徽殿女禦久不參谒帝居,卻在此深夜時分賞玩月色,奏起絲竹管弦來。皇上聽了,甚為不快,隻覺得聲聲刺耳。皇上身邊的殿上人和女官們,深察皇上心事,聽到這奏樂之聲,也都極為生厭。這弘徽殿女禦原本冷酷之至,全然不顧及皇上心事,因此故作此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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