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到并州,就遇到山間搶劫的鮮卑賊寇,看來,這次算是死定了。王彌環顧了一下那些弓矢精良的鮮卑人,再看看地上狼狽不堪的東萊王司馬蕤,腦子裡面隻有四個字:插翅難飛!
鮮卑大漢表演一樣,幾步奔跑,然後翻身騰躍,騎到司馬蕤那匹馬的馬背上。那匹馬方才逃躲的時候嘴巴被嚼環撕裂,兀自疼痛難忍,忽然又被陌生人坐上去兩條腿緊緊夾着肚子,頓時受了驚,立刻往上一蹿,憤怒而狂暴地長嘶幾聲,身體幾乎完全直立起來。然後,它鼓起全身勁頭,想把身上的鮮卑大漢甩下去。
鮮卑人粘在馬身上一樣,随勢起伏,不時抽出一隻手使勁用鞭子抽打着這匹馬,還用雙靴的後跟使勁磕它肚肋處。
掀騰了半天,沒能把鮮卑人掀翻甩下。那匹馬口吐白沫,耷拉着腦袋,不久就安靜下來。
騎着馬,舉着刀,鮮卑大漢朝王彌小跑着靠了過來。
望着閃閃發亮的刀鋒,王彌艱難地吐了口唾沫,用鮮卑語咒罵着來人,睜目等死。
大漢舉刀猛砍!
嘩啦一聲,囚車的木枷應聲而碎。
“廣長,真是好膽量啊……”
鮮卑大漢哈哈大笑着,伸手從頭上摘下氈帽,露出了他的臉。
原來,這大漢是匈奴劉淵。
王彌大喜過望。“元海,原來是你啊!……你怎麼想到來這裡救我?”
“晉人之中,你我相交最厚。不救你,我還能救誰啊。”
劉淵說着,手中鋼刀猛揮,把囚車砍得稀巴爛。
王彌順勢,跳到了劉淵從人牽過來的一匹馬上。他緊緊抱住馬頸,大口大口喘息着。
劉淵 畫像
劉淵扔過一個皮制水囊,王彌不顧一切地解開繩索,仰頭痛飲起來……
“這個窩囊廢怎麼辦?”抹着嘴,王彌眼望依舊坐在地上的東萊王司馬蕤,問劉淵。
劉淵的臉上,瞬間出現了許多彎彎曲曲的線條。這種可怕的表情,他在洛陽當質子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在臉上。這種類似皺紋的線條,先從他闊臉的中間展開,然後蔓延到嘴邊後,他的嘴唇就歪扭起來,于是,他臉上就閃現出一種卑鄙的、醜惡的、無疑是他草原匈奴祖先遺傳下來的獸性表情。
他從箭囊中挑撿了幾下,拿出一隻金鈚箭,上面镌刻着齊王司馬冏的王号。“東萊王嘛,當然要死!就算在他弟弟齊王帳上,反正他難逃一死!”
齊王司馬冏 畫像
說着話,劉淵輕輕搭箭在弓。但他并未把弓上的箭直接射向司馬蕤,而是朝那群一直護衛跟從他的随從射過去。
箭矢飛來之時,其中一人觑得親切,立刻騰然從馬上躍起,抓箭在手,高聲道:“謝大都督賞箭!”
王彌一看,原來是劉淵的侄子劉曜。
“王彌,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勾結匈奴人,妄圖傾覆我大晉……”面對死亡,東萊王司馬蕤這個王爺倒表現出十足的血性。他掙紮着站立起來,扒開衣服,露出胸膛。
劉曜 畫像
叱罵完王彌,司馬蕤把臉轉向劉淵,不屑地說:“劉淵,屠各(屠各,匈奴部落名。 後漢至西晉雜居在中國西北沿邊諸郡。《晉書·四夷傳·匈奴》中有這樣的記載:“(匈奴中)屠各最豪貴,故得為單于,統率諸種。”)醜類,腥膻雜種,往昔在洛陽城中,蠻夷質子那麼多人,就屬你最能惺惺作态,我父王當初就看出你是個豺狼,可惜,武帝不聽我父王之言,沒能當時除掉你這個狼……”
未等司馬蕤罵完,劉曜金鉟箭飛到,帶着銳利的呼嘯,從這位東萊王的脖子中間穿過,把他活生生釘在了一顆樹上。
司馬蕤未能馬上死掉,猶自掙紮,喋喋而罵,但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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