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百合花。
喜歡的緣由來自高中時看的一部外國電影。名字我也不記得了,講的是在一列火車上,正在看書的女主角被男主角搭讪,因書結緣,然後他們下了火車,度過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女主角發現男主角不見了,她驚慌失措,又難過萬分。忽然,男主角推開房門回來了,問她怎麼了。女主角哭着說:“我以為你就這樣離去,離開我了。” 男主角從身後捧出了一束百合花,說,清晨的花不是很好買到。女主角捧過花,很是感動。因為前夜,女主角告訴男主角她的名字莉莉, 就是百合花的意思。男女主角都覺得彼此就是對方的餘生,他們在一個咖啡館暫别,男主角回去拿東西,就告訴女主角在這裡等他。女主角等到太陽落下,等到黑夜升起,這個男人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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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悠悠過去了九年,成為作家的女主角和她的閨蜜坐上了當年同列次的列車去采風。列車呼嘯,她思緒也紛呈。“這本書很晦澀,很難懂!”一模一樣的搭讪語句又出現了。九年過去了,有些滄桑的男主角此刻又出現在她面前。再一次驚慌失措,卻又相顧無言。在閨蜜的鼓勵下,女主最後還是答應男主的邀請,一起在餐車晚餐。她回到自己的包廂,精心打扮,但近十年的疑問,近十年的辛酸,都在她望向自己兒子照片的眼神裡翻湧。快到晚餐的時刻,她鼓起勇氣,站起來向包廂外走去。電影裡的鏡頭,是她将自己八歲孩子的照片,扣向了桌面。
搖曳的燭光,彼此都有些老去的面龐,他們互相問着對方的境況。女主回答男主,她有孩子了。男主問孩子多大,她遲疑了片刻,謊報了年齡,說6歲。男主悻悻的,沒有告訴女主,九年前他出了意外,沒有準時回到相約的咖啡館,也沒有告訴女主,他每年都會乘坐同樣列次的列車,就是為了等到她。晚飯後,男主送女主回包廂,狹窄又踉跄的走廊,他們無意再次觸碰到彼此,又回味了九年前的一晚。 第二天,女主要下車走了。閨蜜問她,為什麼不告訴男主,他就是她孩子的爸爸。女主說,她無法原諒,無法原諒當年他的抛棄,無法原諒這近十年來她度過的每一個心碎的夜晚,無法原諒她為他經受的種種。女主下車了。男主來送她們,閨蜜在下車的前一刻,告訴了男主,女主孩子的真實年齡。電影鏡頭拉長然後停頓,男主恍然大悟,下車追向女主,告訴了多年前發生的一切。然後雙方相擁而泣,團圓結局。
現在回頭看這一個故事,覺得有些狗血。可能因為自己變得世俗和勢利了吧,覺得再怎樣的意外、誤會以及堅持,都無法抵消女主在那樣的狀況下,獨自一人面對被抛棄的心酸,克服所有的實際困難,把孩子帶大的辛苦。但年少時候,很為這個電影感動,覺得男女主角在一起的時候,風都是甜的。代表女主名字的百合,男主清晨去為她買的百合,就是最美的花。
我喜歡百合花,卻沒有怎麼擁有過它,與百合最近距離的交集都是在大學。上大學時,比較窮,記得一年秋天,我路過花店,想買朵花給自己,因為百合太貴了,剛好也喜歡菊花,就買了幾支黃色的菊花回宿舍。然後同宿舍的姐妹都讓我扔了,說菊花是清明節寄托哀思的啊。我堅持把這幾朵菊花留在宿舍,偏偏菊花又耐開,在宿舍裡堅守着怒放的生命。這件事直到今天仍然是我們聚會時必調侃的對象。
印象裡擁有最多的一次百合,是在一個開張商場廢棄的花籃裡,很多鮮百合要被丢棄。我欣喜若狂的把花籃上的百合都拿下來了,光明正大又趾高氣昂的拿回宿舍養着,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百合有白色的,也有粉色的,而且味道很好聞,就特别理解它們被叫做香水百合了。
印象裡最溫暖的,是大學很不開心的一段日子裡,一天昊兄神秘的約我晚上和他還有大黃一起自習。我到達教室時,昊兄像變魔法似的從課桌裡拿出一束白色的百合,遞給我。搞的我和大黃都一頭霧水,也略帶尴尬。昊兄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現在很不開心,你最喜歡百合吧,就是送你花,告訴你要開心點兒。時光如白駒過隙,就像當年冉跟我說的一樣,人生就是很多人走進又很多人走出。我們一路在相逢,又一路在告别。我與昊兄、大黃,現在聯系也很少,但年少純真又美好的友情,就像蟄伏的火種,在你需要溫暖時,自會放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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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買百合花不用覺得肉疼時,卻又從來不曾買過它們。隻是在花店買盆栽時,看到盆栽的百合,一定會問老闆,什麼顔色,香不香,因為養了貓咪,我也隻能多看百合一眼,不能把它帶回家了。或許,情深緣淺,就是我與百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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