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癌症晚期後,浙江女人李常英決定,讓老公找個女人将來替自己照顧兒子。沒想到,老公很快就把繼任找來了,名叫辛曉梅。辛曉梅在這個家一住就是7年,沒等到愛情轉正,這個男人卻先死了。兩個女人新仇舊恨,一觸即發。
以下是李常英的自述
患癌原配的心願:找個女人接替我
我叫李常英,浙江人,今年43歲。雖然我是癌症晚期,可因為種種原因,我還在苟延殘喘。
我是一個孤兒。從記事起,身邊就隻有奶奶,在我10歲的時候,奶奶去世了,我隻能跟着姑姑一家一起生活。為了減輕姑姑的負擔,高考我選擇了上衛校,因為聽說上衛校有補貼,兩年半以後就能實習拿工資在衛校念書,我非常努力,别人學五個小時,我就學八個小時,一定要保證專業成績第一名。
畢業前,老師們把我推薦到了最好的市中心醫院。我非常珍惜這個機會,幹勁十足。實習結束,我很幸運地被市中心醫院留下來。工作兩年以後,我認識了鄭奇。他的一個同事在我工作的科室住院,鄭奇被安排來照顧,而我恰巧是他同事的管床護士。鄭奇在國企工作,高大帥氣,彬彬有禮,我很喜歡他,但不敢接近。我總是微笑着做完我的事,然後遠遠避開。我害怕我靠得越近就陷得越深。
然而,像被白馬王子點中的灰姑娘,我沒想到鄭奇會跟我表白。他說,他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一年後,我們結了婚,很快有了兒子鄭英年。
鄭奇是湖北人.孤身一人在我的城市打拼,和他結婚從來沒有令人煩惱的婆媳關系。他會在我下夜班的時候,叮囑我吃了早飯再回來,他給孩子做早飯:他會在我輔導孩子功課氣急的時候,笑嘻嘻地趕來替換我:他會趁着孩子去夏令營,或是冬令營的時候,帶着我來一次甜蜜的短途旅行··...·十年間,我成了醫院護士長,他做了中層管理,我們像舒婷筆下的木棉樹,相互依賴又彼此獨立。
就在我以為幸福得沒有痛苦的時候,2011年夏天,醫院例行體檢,我的報告中有一個指标異常增高作為一名醫護人員,我很明白那意味着什麼。無數個檢查之後,最終确診了,是癌症晚期。鄭奇陪着我一起拿的确診報告,這個沉穩内斂的男人在醫院走廊上緊緊抱着我,安慰我沒事,一定會有辦法治好我。那段時間,他的眼睛都是腫的。
我做了腫瘤切除手術,但這個病,我很清楚,術後存活率并不高。病房裡,昨天還說要去買假發的鄰床病友,今天就命喪手術台。走道裡哭聲凄厲,我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生疼。我想,我要盡快安排好身後事,安排好還不到10歲的兒子。我從小在苦水中泡大,絕不能讓兒子步我的後塵。我和鄭奇認真談了一次。我再一次把我苦命的人生跟他講了一遍,讓他知道我的擔憂:我走以後,兒子怎麼辦?
鄭奇安慰我:“還有我呢,我是他爸爸,你放心,我會管他。”“萬一你以後找的人對兒子不好呢?人家說有了後媽就會有後爹,我好怕。”我看着鄭奇的眼睛說:“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鄭奇遲疑地望着我。“你現在開始給兒子找一個後媽吧,我想在我死之前親自把把關,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心地善良,我太知道沒有依靠的感覺了,我不能讓兒子重蹈我的覆轍。"說着,我眼圈紅了。鄭奇轉過身,久久沒動。最後他還是答應了我。
提出這個要求,不是一時沖動。我在電視上看過類似的故事,女人臨死前幫丈夫物色繼任,最後放心離世。我希望自己也可以這樣。鄭奇一向聽我的話當我每天在他耳邊催,他終于付諸行動。
讓愛給第三者,病情起伏悔意無邊
2011年10月,鄭奇真的把這個女人帶來了。她就是辛曉梅,長得白皙圓潤,眉眼清秀。鄭奇說,兩年前她丈夫車禍去世,有個女兒,是名教師,家境不錯。我努力笑着說:“謝謝你。"可是,一想到眼前的一切都将不再屬于我,我心裡像打翻了醋壇子。
那時,我還在住院做化療,鄭奇留下陪床,兒子一人在家。一個周末,兒子來醫院看我,無意間向我透露,辛曉梅已經住到家裡去了。他說,阿姨每天給他做飯,接送他上下學,陪他寫作業。我心頭一驚,看向鄭奇,難道兩人已經?鄭奇推了我一下:“你想什麼呢,我跟英年說,她是爸爸媽媽的朋友,過來幫幫忙。”我知道,我應該感激她。可她招呼沒打就住進我家,我心裡還是有點别扭。
五天之後,我從醫院回家,辛曉梅一臉不知去留的樣子。但她看向鄭奇的熱烈眼神,出賣了一切。
别别扭扭的三人行就這麼開始了。我術後要靜養,還不能下床活動。兒子鄭英年的早晚餐和接送問題,都落在了辛曉梅身上。有了她的出現,鄭奇看起來輕松很多。時間久了,她漸漸有了女主人的架勢家裡的布置,物品添減,都自己做主,不過問我。發展到後來,家裡幾乎所有的瑣事,她都自己找鄭奇商量。我心裡越來越堵得慌。
2012年初,家裡客廳的窗簾掉下來,我想等鄭奇回來說一聲,換一副新的。沒想到,鄭奇剛一進家,辛曉梅就迎上去說:“窗簾我定好了,你說随我挑,我就自己挑了啊。”我臉色馬上難看起來。鄭奇趕緊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甩開他的手,踱進卧室。在他追問下,我生氣道:“現在我是你老婆還是她是你老婆?連換窗簾我都做不了主!”鄭奇趕緊給我道歉,和辛曉梅商量退窗簾。
最後,窗簾還是按照我買的挂了起來。為這事辛曉梅好幾天都皺着眉頭。從那以後,鄭奇在我面前,對辛曉梅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我知道,他們關系不一般了。辛曉梅看鄭奇的眼光熱辣辣的,她會用鄭奇的杯子喝水,會給鄭奇買衣服,會悄悄去拉鄭奇的手,或是靠鄭奇的後背。這個發現像刀子一樣剜我的心。我是真的愛他,我舍不得放掉他。
從2012年到2015年,我幾乎每個月都要低燒昏迷每半年都要去醫院急救一次。每次在死亡線上掙紮我都用尚存的意識問自己,你要認輸嗎?你要是認輸了,你的家和男人就不是你的了!或許,正是這樣的求生欲,讓我一次次化險為夷。我開始後悔,早知能挺過來,何必要鄭奇找這麼個人回來。
2015年8月,當院長告訴我,針對我的病有新的手術方案時,我狂喜,感覺上天又給了我一線生機。那天,辛曉梅回自己家了。我們一家三口分享着好消息飯桌上舉杯慶祝。辛曉梅回來時,我們正聊得高興,她站在門口,一臉尴尬。我知道,這幾年,她都盼着快點成為鄭奇的妻子,可我讓她失望了。當晚,辛曉梅就從我家搬了出去。
2015年9月,我按新的手術方案做了病竈的全切手術。後來我才知道.我在加護病房昏迷了好幾天鄭奇心急火燎,重感冒引發了心肌炎,被醫生逼着住進了醫院。那個周末,才13歲的鄭英年,不得不瞞着我去照顧爸爸。拆線後,我堅持出院。幾次大手術下來,我知道家裡情況已經很糟了。那時,兒子小升初,之前有辛曉梅照顧,他成績還算穩定。可辛曉梅離開後,兒子成績大不如從前。我覺得愧疚,想給兒子做頓飯,我問:“英年,你想吃什麼?”
兒子正寫作業,頭也沒回就說:“好久沒吃曉梅阿姨燒的菜了,我好想吃她做的土豆燒肉!”我愣住了,自從辛曉梅離開.孩子的生活質量下降得厲害我問:“那你想曉梅阿姨回來嗎?”兒子點點頭。
2016年的新年,我半夜醒來,發現鄭奇不在身邊我慢慢挪下床去找他。走到客廳,看見他佝偻着背坐在陽台上,頭發蓬亂,手上拿着一瓶二鍋頭。我剛想伸手叫他,就聽到他痛苦的呻吟:“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努力還是救不回你?”我明白了,這次手術肯定不成功。我腳一軟,撲倒在他背上。
他滿臉通紅,顯然喝醉了。我輕聲說:“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新的方案也不行?”他哭了,把我的手貼在他臉上,“常英,我不想你走,我盡全力了啊!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房子也抵押了.....”我目瞪口呆,這些年,我手術的花銷,鄭奇從沒跟我說過實話。我結結巴巴道:“你,你真的把房子抵押了?那,我們家欠了多少錢?”他垂下頭,“還欠别人100萬。”我頓時哭出聲:“對不起.對不起!”
丈夫突然離世,兩個女人對簿公堂
切又回到了原點。我思來想去,辛曉梅對鄭奇一心一意,我走後,她還是最合适的人選。我勸鄭奇把辛曉梅請回來。他說,辛曉梅和她的父母早都有很多抱怨了。我說:“他父母就是覺得跟着你沒名沒分那你跟她結婚吧,我可以為你離婚。“最後,他同意去請辛曉梅回來,但我必須繼續治療。
然而,鄭奇最終還是沒有跟我離婚。因為2016年國慶前一天,離婚前夜,我難過得發病了。那天晚上我高燒41C,直接被拖去急救。鄭奇心疼我,自此再沒提過辦離婚手續的事情。我出院後,才知辛曉梅和鄭奇擺了酒,正式和鄭奇住到了一起。
她搬來的第一天晚上,我堅起耳朵聽隔壁動靜哪怕她發出一聲輕輕的笑,都讓我覺得紮心。第二天早辛曉梅喜氣洋洋地做了豐盛的早飯。對她來說,這是幸福生活的開始,可對我來說,這幸福是多麼刺目。我默默退出飯廳.沒吃那一頓早飯。
日子就這麼過下去.辛曉梅越來越像鄭奇真正的妻子。她會在出門前為鄭奇整理衣服,牽鄭奇的手說“早點回來”。她總是不知不覺在我的面前秀恩愛我隻有忍耐,壓下心裡百般的疼痛和折磨。
隻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鄭奇會死在我前面。
2018年11月,一天淩晨,我持續低燒昏迷,腹痛,鄭奇再次将我送進醫院急救。早上,他去單位交接工作。我8點多醒來,發現手機不在,就想讓他幫我回家取一下。護士打他手機關機,我便讓她打到了辦公室。沒想到,就是這個電話,讓鄭奇以為我有什麼不測,一口氣沒提上來,梗住了心髒。
當我聽到這個噩耗,直接昏了過去。再醒過來想到兒子,我不得不提起精神,重新安排兒子的生活查完所有的銀行賬号,我才發現,隻有我的賬戶還有幾萬塊錢,他卡上空無分文。我算了算,兒子才上高中,4年大學至少要準備20萬。再加高中剩下時間,沒有三四十萬根本不行。房子已經抵押貸款,我們可能馬上被銀行掃地出門。我連忙向醫院申請宿舍,再把房子賣掉,看能不能剩一點。
我把進口靶向藥停了,能停的藥我都停了,醫院同事同情我,給我配了中藥。就在這時,鄭奇公司的工會打電話來讓我和辛曉梅去一趟。工會主席告訴我,決定給家屬30萬元的工傷撫恤金
我又急又喜,這真是救了命啊,有了這30萬,兒子可以讀完大學了!我趕緊搶先說:“按法律規定的來該給誰就給誰。”我知道,說出這話,對辛曉梅不公平,按照法律,這筆錢她一分都得不到。
終于,她怒了,她說:“這7年來為了救你,我出了快200萬,為了照顧你和你兒子,我沒時間管女兒和父母,也是為了照顧你的情緒,我和鄭奇才沒能登記結婚!沒有我,你怎麼活得下來?哪裡來的錢去醫院做手術?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要這樣恩将仇報?”這段話,字字誅心。
我雖然不知道她說的這200萬是不是真的,但我想,這麼多年,鄭奇還是向她借了錢的。我扭頭不敢看她。道義與兒子之間,我還是選擇保護兒子。
2018年初,辛曉梅将我告上法庭,要求我返還30萬元撫恤金.聲稱鄭奇曾向她借款200萬,她應該有優先受償權。關于這200萬,我是真的不知情,而且她也沒有任何憑證。兒子勸我說:“媽媽,曉梅阿姨對我們那麼好,你不要和她争了。我可以不念大學,你不用擔心我。"天真的孩子哪兒知道世界的殘酷,我沒有司意。2019年,法庭最後一次駁回辛曉梅的請求,兒子當庭跪地大哭,給辛曉梅道歉。
其實,我也不好受,辛曉梅又做錯什麼了呢?最後落個人财兩空。難受之下,我又發燒昏倒了,被兒子送去急救。醫院工會主席到病房探望我。共事多年,她一直對我很好,還帶來了好消息:“常英,醫院給你和孩子撥了一套職工宿舍,都打掃幹淨了,你們随時可以搬過去。這個中藥的費用,醫院決定給你減免了,你可以先穩着病情。還有··...."她頓了頓,接着說:“考慮到你最擔心孩子的将來,醫院領導開會決定,這套職工宿舍會一直給孩子用。”主席還建議,讓英年将來報考醫學院,畢業就可以直接招為正式員工
這真是天大的喜訊。兒子有住的地方,有讀書的費用,還被同事們照顧,我太開心了!現在的我除了陪伴孩子,就是靜靜等待那最後一天的來臨。其實我不後悔和辛曉梅争那30萬,那是一個瀕死母親最後的舐犢情深。我真正後悔的是,曾經把愛人送到别人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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