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們的孩子,或許就是我們自己"——紀錄片《幼兒園》
《幼兒園》是導演張以慶經過1年的籌備、14個月的拍攝、5個月的剪輯而成的紀錄片,也因為這部片子,張以慶在幼兒教育界名聲大噪。
片子的背景發生在中國武漢的一所寄宿制幼兒園,将鏡頭對準了一批入園小朋友三年的幼兒園生活。很多成年人在看《幼兒園》的時候會有這樣的感觸:我們不再簡單是孩子的觀衆,而且從裡面看見了自己。确實,幼兒園的生活是流動的,幼兒園裡發生的每一件小事同時也是大事,因為兒時的一切對人的影響是久遠的,當我們彎下腰審視孩子的同時,我們也在審視自己。
縱觀當下,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們往往愛得功利,甚至愛得畸形。在"過度教養"盛行的時代,《幼兒園》裡的孩子們已經提前長大了,那些都是我們的孩子,也可能是曾經的我們。
實際上,《幼兒園》裡的兒童成人化行為背後,正是是父母"過度教養"的投射。
沒看《幼兒園》之前,總覺得幼兒園的孩子們是單純、天真的,幼兒園的生活是五彩斑斓的,看了後才懂得:"說童年是單純的,隻是我們的一廂情願"。
——"你個子真是很高,為什麼會長這麼高呢?"
——"因為,我是在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老師的幫助下長這麼高的!"
這是《幼兒園》裡的一段對話,沒有人想到孩子會這樣回答。
——"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
——" 警察。"
——"警察是幹什麼的?"
——"警察?交警也可以收蠻多錢。"一個孩子這樣回答。
——"錢買不到快樂,也買不到心。"另一個孩子這樣回答。
孩子們的回答再一次出乎意料,成人世界的明标準、潛規則似乎已被幼兒園的孩子識破。
所有的大人都曾是孩子,但未必真正了解孩子。孩子們除了天真,還有天真的喪失,當孩子們的大腦被成人的、概念的訊息沖擊的時候,孩子們的生命力、創造力、想象力又該何去何從呢?
國際評委認為《幼兒園》是一部"寓言式的"作品,在"展現童年生活本身"的同時,又"非常清晰地展示了兒童世界是成人世界價值觀的折射"。正如片頭文字所述:"或許是我們的孩子,或許就是我們自己"。
而從心理學上來講,孩子們成人化的言行背後,是父母"過度教養"的投射。
"過度教養"即父母由于對孩子當下和未來的個人成就有着嚴格的要求,而過度卷入孩子生活的現象。
美國臨床心理學家戴安娜·鮑姆林德指出"回應"(父母對孩子需求的回應程度)和"要求"(父母對孩子自身成熟、獨立、承擔責任的要求)是衡量家庭教養方式的兩個指标。
如,《幼兒園》中的孩子們能夠輕松唱出"I love you",卻覺得将"我愛你"說出口是惡心的話;從未見過日本人,但"恨得流鼻血",這背後一定有父母成人化思想的影響。
再如,怎麼也穿不好的那件衣服與摞不上去的那個闆凳,被父母擱置在幼兒園裡的孩子們卻要過早獨自承擔這一切。
導演張以慶在接受采訪時說過:"《幼兒園》其實是拍給大人看的!"如果是拍給孩子們看,他或許會拍講故事,做遊戲,唱歌,畫畫,過六一,過國慶……這樣,就是按照成人的想法讓孩子們排練,然後登台表演,和幼兒園文藝彙演沒啥區别。
相反,拍攝幼兒園順其自然發生的故事,卻收到出意想不到效果:本該色彩斑斓的幼兒園被沉悶與壓抑破碎,本該純真的年紀,孩子們卻承受着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責任,成人化傾向嚴重。
難怪導演在拍攝此片時感覺:兒童世界的成人化,真正意義上的孩子已經死了。
通過前文所述,兒童世界的成人化言行背後,正是父母"過度教養"的投射,那麼,父母如何才能防止對孩子的"過度教養"呢?
①父母應該意識到"過度教養"的代際創傷,會通過親子關系向下一代傳遞
代際創傷指的是通過PTSD(創傷後應激綜合障礙)的機制,從創傷事件的第一代幸存者轉移到他們的下一代,或者再下一代的創傷,這個過程也被稱為創傷的代際傳遞。
根據心理學研究,"過度教養"的代際創傷,特别容易通過過度控制的方式向下一代傳遞。
父母往往會對孩子進行過度保護或溺愛,以及過度苛求,如制定嚴格的規範和嚴酷的懲罰等等,使得孩子很難脫離父母或長輩而獨立,即便孩子将來年齡上成人,精神上依然是矮子。
意識到"過度教養"的代際創傷,會通過親子關系向下一代傳遞,是為人父母防止孩子被"過度教養"的第一步。
②父母應該做孩子的支持者,而非幹涉者
現實生活中,很多父母對孩子管教是以"愛"之名,進行着"幹涉"之實。
如,孩子上哪所幼兒園,報什麼樣的興趣班,學哪家的書法,假期去哪裡旅行,得聽父母的。
但哲學大師周國平曾說過:"孩子隻是暫時寄養在父母這裡,送行的一天必然到來,你會惦記,但不能通行。孩子必将自己走人生之路,你可祝福,但無法支配。"
孩子成長的路上,智慧父母應懂得得體地退出,尊重孩子選擇的權利,允許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與見解,給予孩子最大程度的支持。
③父母應該做孩子的協助者,而非替代者
低"要求"的"割草機"式父母,為了孩子的成功,往往會替孩子包辦一切。然而,任何替代孩子的想法,最終都會投影在孩子身上,孩子學不到任何技能,隻能"等、靠、要",縱然肉體一天天長大,精神卻永遠是巨嬰。
就像紀錄片《零零後》中的那位孩子,在媽媽的替代下,失去基本的生存能力,想回到更舒服的子宮裡。
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獨立成長的權利,父母的責任就是在孩子必要時協助孩子,萬不可替代孩子間接剝削其成長的機會。
張以慶曾說過:如果我們能從這部影片中得到什麼反思,我覺得最大的莫過于,我們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将一個孩子培養成"人"。
培養孩子的過程,是一場"用生命影響生命"的修行,孩子行為表現,必有父母一份責任。
"過度教養"盛行的當下,《幼兒園》裡的孩子們的言行已然成人化,而為此付出的代價除了孩子們的天真,還有他們的個性、創造力和想象力,兒童世界的成人化,真正意義上的孩子已經死了。
為此,當代父母必須重新審視自己,意識到"過度教養"的代際創傷,會通過親子關系向下一代傳遞;做孩子的支持者,而非幹涉者;做孩子的協助者,而非替代者,主動承擔起教養孩子的責任。
(全文完,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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