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與東漢王朝雖然同屬于劉氏所建,但是從兩個時代實際的曆史地位和産生的曆史影響上來看,貌似西漢整體上要高出東漢一頭。畢竟西漢作為中國古代封建時代發展初期的第一個高峰,不論在政治、經濟、文化、軍事,還是在統治者的名号上都要蓋過東漢一代。東漢在今天人們看來,好像給人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中後期異常嚴重且危害深遠的外戚與宦官禍亂朝政。
但是筆者本篇文章所要講的就是東漢王朝在思想上有着十分突出的成就和影響,這對于西漢王朝來說是不具備的。比如西漢時期思想的最突出成就應當就是獨尊儒術了,儒學體系從此作為中國古代封建王朝的官方統治思想就是從西漢時期開始。但是如果說從思想争論的活躍程度上來說,除了在西漢時期興起的經今古文之争之外,好像沒有什麼能夠讓人銘記的特殊思想流派。
劉歆
并且這種争論較為激烈的經今古文之争雖然興起于西漢時期,但是卻沒有在西漢得到了完善的解決。這種儒學思想流派的論争直到東漢時期還在延續,激烈程度可以說遠超西漢時期。與此同時更多的經學大師開始湧現,鄭玄、馬融、何休等人都是當時著名的經學家,他們在長期的争論過程中使得經今古文之争得到了解決,那就是經今古文不斷走向融合。
《後漢書》載:"遂令經有數家,家有數說,章句多者或乃百餘萬言,學徒勞而少功,後生疑而莫正。鄭玄括囊大典,網羅衆家,刊改漏失,自是學者略知所歸。"
所以說東漢時期完成了這種儒學思想争論的融合任務,并且是其告一段落,西漢時期尚未解決的儒學分裂問題,在東漢得到了完美解決。不僅如此,除了儒學思想之外,東漢時期還流行了谶緯神學和反對谶緯神學的思想之争,這種現象不盡表現出了東漢王朝思想流派方面的繁雜,也展現出了該時期出現的思想論争對于中國古代哲學史的發展起着重要的推動作用。古代唯物主義在這次與谶緯神學的争論中得到了空前發展。
講授儒學
谶緯神學在東漢時期的極度泛濫谶緯神學作為一種具有神學昭示性的思想體系,尤其深遠的曆史基礎。早在春秋時期就已經出現了這種谶緯的苗頭。相傳秦穆公在睡夢中曾經得到上天的指示,大概内容就是秦國将在多年之後一統天下,結束當時諸侯混戰的局面,建立起一個龐大帝國。秦穆公便将此夢作為谶語昭告子民,為秦國的發展奠定了輿論基礎。這種谶緯神學的形式在春秋戰國時期一度十分流行。
谶緯的主要表現形式除了剛才所講的夢中所臆想的内容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通過一些異常天象、石頭上的刻字等等來作為谶語,這種谶語具有預示性的重要作用,就是通過上天的旨意來去告訴當時迷信的普通百姓各種福禍興衰等等事件。向陳勝、吳廣起義之前所進行的篝火狐鳴、魚腹丹書等等行為準備,基本上就屬于谶緯的大體内容,他們為的就是使自己的行為獲得合法性的準則。
狩獵祥瑞圖
這種谶緯圖案是上天之神賦予他們的責任,是天神讓陳勝、吳廣等人來剿滅暴秦,這樣才能夠是起義變得名正言順,才能夠吸引廣大人民參與進來。這種谶緯神學在東漢時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尤其是在劉秀統治時期更是得到了官方的極度重視和推崇。劉秀本人在南陽起兵之時就是依靠谶緯之學宣傳輿論,從而赢得了更多人的跟随。
劉秀甚至将這種神秘的谶緯神學作為了官方統治思想,使其獲得了合法的地位。不僅如此,東漢還未谶緯體系修撰了相應的緯書,也就是和儒學的"經書"相對應的 "七緯"。這就使得谶緯神學不僅在東漢時期獲得了合法地位,而且進一步擁有了理論基礎。
《後漢書》載:"初,光武善讖,及顯宗、肅宗因祖述焉。自中興之後,儒者爭學圖緯,兼復附以訞言。衡以圖緯虛妄,非聖人之法,臣聞聖人明審律歷以定吉兇。"
圖谶
桓譚及其《新論》反對谶緯神學的有力思想武器東漢時期成為了谶緯神學興風作浪的溫床,首先從統治者這一層級就已經不斷推崇和信任一切谶緯之學,甚至将其作為進行王朝統治的重要思想基礎。比如,每當東漢軍隊需要出征作戰之時,統治者就會以谶緯作為依據,這點甚至和商朝時期的占蔔之術相類似。谶緯神學的盛行已經威脅到了當時的儒學地位,東漢統治者要求将谶緯神學的"七緯"作為所有儒生的必讀和必考的書籍。
谶緯神學那種弄虛作假、虛無缥缈的氣息瞬間充斥着整個東漢王朝,尤其是在統治集團内部,統治者及其官僚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運用儒學治國的那一套思想,而是整天活在谶緯的氣息當中,認為任何事情隻需要做一些圖谶宣傳和制作的工作就能夠解決,并且希望以此來蠱惑人心。這種每天和看不到、摸不着的神鬼進行溝通的行為,逐漸引發了一些有識之士的抨擊。
《後漢書》載:"儒,能通之乎!今諸巧慧小才伎數之人,增益圖書,矯稱讖記,陛下宜垂明聽,發聖意,屏羣小之曲說,述五經之正義,略靁同之俗語,詳通人之雅謀。"
桓譚
東漢時期最先拿起思想武器來向但是的谶緯神學發動進攻的當時桓譚。桓譚早在西漢時期就已經擔任名不見經傳的郎官,後來又曾入仕過新莽王朝。東漢時期桓譚被任命為議郎給事中,他對光武帝說時期對于谶緯神學的極度推崇十分不滿,并且耗費自己幾十年的心血撰寫了反谶緯的理論之作《新論》。桓譚在書中認為所謂谶緯神學能夠改變曆史,預兆曆史都是假的。
新莽王朝時期的王莽對于谶緯一直都是笃信不疑,并且依據谶緯篡奪了漢室,但是最終難以逃脫群起而攻之的命運。同時桓譚在書中還指出所謂的長生不老都隻是虛無缥缈的迷惑之術,他認為人隻不過是自然界中的一個實物,身體死亡之時,靈魂也就會随之消失,桓譚的思想有着樸素唯物主義的合理内核,對于當時的谶緯神學是一次沉重打擊。
光武帝
王充《論衡》:中國古達唯物主義發展的第一次高峰繼桓譚向谶緯神學發動思想進攻的王充又是一位有着極強唯物思想理論體系和觀點的大思想家。王充學有所成之後,便開始在東漢官僚機構任職,但是由于他本人剛正不阿從來不和當時混亂的官場人員同流合污,因此經常遭受排擠,不久便辭官回鄉進行任教。
《後漢書》載:"王充字仲任,受業太學,師事扶風班彪。好博覽而不守章句。家貧無書,常遊洛陽市肆,閱所賣書,遂博通衆流百家之言。後歸鄉裡,屏居教授。"
王充在鄉下勤懇教書,并且著書立說,他一直相信世界上并無鬼神的存在,所謂的鬼神隻不過是人們因為内心的恐懼或者渴望而臆想出來的。他的思想有着明顯的唯物主義特點,并且在《論衡》一書中體現的淋漓盡緻。這本書也可以說是中國古代封建時期唯物主義思想的大作,他在書中深刻剖析了但是盛行的儒學、谶緯神學等思想的缺點和不現實性。
王充
他認為人類社會和某個人的發展并不是上天旨意的安排,而是要靠每個人的實際行動才會出現不同的結果。王朝的治亂興衰并不是幾個簡簡單單的圖谶就能夠預料的,而是要靠統治者和廣大人民共同的行動才能夠體現出來。同時王充認為所謂的儒家經典和儒家思想隻不過是已經成為曆史的參考而已,并存在着君權神授的可能性。
王充否認谶緯神學的那種摸不到、看不着的神秘氣息,并且對其進行了猛烈的抨擊。他認為世界萬物最根本的因素就是"氣",萬事萬物都有此構成,氣在則形在靈魂也就在,氣滅則形滅靈魂也就随之消滅。王充唯物思想的核心就在于批評鬼神的存在,他認為儒學和谶緯所講的鬼神都是虛假的存在,隻是統治者欺騙百姓的說法而已。王充唯物主義"氣元論"的内容不僅對谶緯神學進行了沉重打擊,連當時的儒學也在他的抨擊範圍之内。
鄭玄
評價東漢時期的整體成就和曆史影響力以及對于古代世界的影響力雖然不如西漢王朝,但是我想在思想層面上的成就者發展狀态來看還是并不存在着很大劣勢的,甚至在某些方面還要超越了西漢時期。西漢時期一直尚未有完整結局的經今古文之争在東漢時期得到了完美解決。
這保證了儒學作為封建王朝官方統治思想的主導地位,一定程度上使得儒學在長期的經今古文之争得到了快速發展和完善。今文經和古文經兩大儒學流派在東漢經學大師鄭玄、賈逵、馬融的發展下走向了融合的發展道路,二者相互吸收、相互進步,東漢時期的儒學思想體系和内涵相較于西漢時期更完善、更豐富。
谶緯神學在東漢時期的極度膨脹和泛濫對于當時的社會發展和王朝統治确實造成相當消極的影響,也為當時的東漢思想局面增添了神秘、虛無缥缈的氣息。東漢民衆和統治者仿佛每天都隻活在鬼神之中,不再去腳踏實地地去努力工作,這也造成了東漢社會的不穩定。也正因為谶緯神學這種唯心主義的膨脹才會使得換單、王充這種接觸的唯物主義思想家橫空出世。
二人經過長期的學術積累和思想創作,在耗費數十年心血的艱辛撰寫過程中相繼完成了各自唯物思想的代表作《新論》和《論衡》。他們對當時泛濫成災的谶緯神學展開了猛烈的思想進攻,警示人們要回到現實社會當中,不要在沉溺于那種鬼神充斥、虛無缥缈的虛拟社會。
參考文獻:《論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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