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三個80後導演 出生于1982年的韓寒與出生于1983年的郭敬明,無疑是80後作家中最受矚目的兩個代表性人物。
兩人均以小說起家,一個善于反諷,描繪青春叛逆;另一個沉溺在極度物欲的虛幻符号中。在後來他們的電影代表作中,我們也能很容易地辨别出“韓寒體青年”與“郭敬明體青年”。
可以說,在電影中,韓寒與郭敬明兩位80後導演所塑造的兩類青年形象,也成了現實中不少青年人效仿的對象,或者說偶像。
但,整個80後群體當然不僅僅限于這兩類。在兩人通過小說成名,掘得第一桶金,之後又轉戰影視圈,部部作品大賣後。
出生于1985年,用了三年才考上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的文牧野,用他導演的第二部電影長片《奇迹·笨小孩》為當代青年人講述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種青春。
就在此前,郭敬明所炫耀的可物化的人生價值觀,讓不少青年人一味向往着“暴富”而缺少了精神“打底”的“小時代”,已被大時代下的正确價值觀甩掉。
如今,還剩韓寒的摩托轟鳴與青春的呐喊,以及想要飙出人生的“非常規生命模式的思考”。在電影《四海》中的阿耀(劉昊然 飾)說:年輕就該浪起來。
而文牧野的故事則講述了“常規生活下打工者的奇迹”,在電影《奇迹·笨小孩》的最後,有一行令人印象深刻的字幕:
緻敬新時代裡每一個拼搏奮鬥的你,我們都是奇迹的創造者。
我想,兩者精神境界上的差異很難高下立判,但後者似乎讓人看見了一種希望,一種把奇迹還給“笨小孩”的希望。
那麼“笨小孩”是誰?在電影外,是導演文牧野。
01 “笨小孩”,文牧野 1998年,劉德華與柯受良,吳宗憲合唱了一首叫《笨小孩》的歌曲,歌中寫了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笨小孩,他總是會慢人家一拍,而且沒有錢在那口袋,但他堅強得像石頭一塊,勇敢地站起來了,最後老天都被這個笨小孩的樂觀和堅持所打動。
但,可能有人不知道,這首歌的歌詞是劉德華寫的。歌詞中的故事也是他人生的真實寫照。在他的青少年時期,家中的經濟條件并不好。
剛入行時,天資不夠耀眼的劉德華也并不被人看好,是那個年代的“笨小孩”。但在他的“笨”下面,還藏着一個“韌”,這是他做許多事情的驅動力。
“笨小孩”不是老天的寵兒,但這個世界的可愛之處就在于,上天一定會給努力的人一些驚喜和感動。很多人都曾是那個被人看低,被人輕視,被生活的壓力踩在地下反複摩擦的“笨小孩”。
那一年,13歲的文牧野正上初中,開始喜歡上電影,每周都會看5到6部。學習卻不怎麼樣。
這還真不是他自謙。高考750分滿分,當年他隻考了290多分,勉勉強強上了大學。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專業:廣播電視編導和教育技術。
他喜歡看電影,選了前者。
在上大一的時候,文牧野拍攝的短片《跑》被老師當着台下140位同學的面表揚很有天賦時,他說自己上學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表揚過。
也正是這次鼓勵,堅定了19歲的他想要繼續學習電影,當導演的信念。本科畢業之後,他從長春來到北京,決心考北京電影學院的研究生。
正如他自己從不避諱自己的“學渣”,是個“笨小孩”。考研三年才成功。
在考研失利面前,他就像歌中的笨小孩一樣,堅強得像石頭一塊。一直拍,一直寫,一直考。在進入北京電影學院之前,他已經拍了9個短片。
2014年9月,文牧野從北京電影學院研究生畢業,2015年6月,開始寫《我不是藥神》的劇本。
打磨三年後,2018年電影上映,票房31億,某著名評分網站上180萬人打出9分。
憑借此片,文牧野成為了内地第一位,靠一部影片收割了金雞獎最佳導演處女作,金像獎最佳兩岸華語電影,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的“三金”導演。
那個“笨小孩”成功了。
文牧野用一個“笨小孩”的執着證明了,一個人可以沒有特别的天分,沒有背景,但隻要肯努力就會有所獲得。
勇于與生活抗争的笨小孩怎麼會被老天遺棄,老天愛笨小孩。笨小孩也能創造出“奇迹”。像這樣的“奇迹”也藏于千萬個體當中。
于是,他拍了自己的第二部電影《奇迹·笨小孩》,講的就是笨小孩創造奇迹的故事。在電影中,“笨小孩”是易烊千玺飾演的“少年廠長”和他的工人們
02 “笨小孩”,少年廠長和他的工人們 “想要成功”還是“想要幸福”?這個問題總是擺在我們面前。有很多人都認為,獲得成功才算是幸福,其實恰恰相反,一個人獲得了幸福,就是成功的人生。
景浩(易烊千玺 飾)是“好景手機修理店”的小老闆兼員工,他需要錢,非常需要。但不是為了成功,而是他患有遺傳性先天性心髒病的妹妹需要五十多萬做手術。
媽媽因為這個病已經離開了他們,父親也抛棄了他們,隻有20歲的他和6歲的妹妹彤彤相依為命,妹妹能活下去才是他的幸福。
景浩有一個能力,不但能把一部手機完好無損地拆散,還能每一步都拍攝一張照片,寫好步驟,制作成“拆機教程”賣給需要的從業者。
别人說他是“天才”,他說隻要有耐心誰都可以。是的,對于景浩來說這不是什麼天賦,他能做出“拆機教程”,因為那是他妹妹的生機。
但誰都知道,靠着修手機,賣個“拆機教程”,無論如何是沒辦法賺到50萬的。機緣巧合之下,景浩得到一個大賺一筆的機會,卻不料遭遇重創,錢沒賺到,連自己的小店都沒了。
但眼看妹妹的手術日期一天天接近,沒有退路的景浩為自己争取了一個機會,在約定日期内,把砸在自己手裡的貨全部拆成質檢合格的零件,大公司就收購。
這也就是說,他要臨時辦個廠,招工人,拆零件。
但他根本沒錢在人才市場裡招工人的他,隻能找那種在人才市場都找不到工作的人。于是,一個“奇葩小隊”誕生了——
“車間主任”梁永誠(田雨 飾)本職工作是一名養老院的護工,沒有什麼大本事,但心地善良,平時和景浩兄妹倆關系很好。于是幫着景浩不斷拉人入夥。
汪春梅(齊溪 飾),是名單親媽媽,耳朵因為上一份工作沒做防護而聽力受損,别人說話她聽不見,她說話時又嗓門巨大,沒人願意雇她。
張龍豪(公磊 飾),因上一份工作打抱不平揍了老闆,放出來後沒人敢雇。
張超(許君聰 飾),天天泡網吧的“公會一哥”,不願意打工的廢柴。
劉恒志(王甯 飾),跟張超是兄弟,不願意打工的廢柴。網吧包宿不合眼最長記錄保持者,自诩最大的特點就是能“熬”。
鐘偉,(鞏金國 飾),原本是位表匠,精通拆卸技術,在養老院閑得發慌,想找點事幹,不給錢都行。
就這樣,在為妹妹掙手術費的過程中,景浩招了這幾名根本沒人願意要的“笨小孩”,組成了一個“奇葩小隊”,他們卻合力探尋着生活中的奇迹。
我注意到,在這些人物身上似乎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他們努力過,奮鬥過,被傷害過,被抛棄過,躺平過,也試圖尋找自尊過。在城鎮化的大時代進程中,他們都帶着大都市“野蠻生長”時期的烙印。
我們也一定見過類似的“打工人”,他們雖然是城市發展不可缺少的支柱,是城市生态中的一環,但是他們基本上是隐形存在的。
而《奇迹·笨小孩》不僅僅是在反映邊緣群體的苦難,他們因為工作失聰,因為年老被遺忘,因為父母雙雙離去而不得不過早成熟,因為失敗而躺平,因為古怪而孤僻……他們都是在大時代中,不被看好的“笨小孩”。
他們貧窮,但也會在朋友的婚宴上肆意歡笑;
他們弱勢,但也會在工友被欺辱時憤而反擊;
他們不成功,但也會在面對失敗時持之以恒的努力。
正是這樣一群“笨小孩”幫助景浩完成了一個奇迹,并且在此過程中重拾自尊,努力地追求幸福。
正如社會的發展不是僅僅靠一些高精尖人才推動的,更是無數的普通人一起才開動了曆史前進的巨大車輪。
我想,這也是文牧野電影作品中的一個閃光點——他講的“奇迹”其實并不是成功,而是幸福。每一個在時代中奮鬥,努力追求幸福的人,都應該有一束屬于他們的光。
03 “笨小孩”也是我們
看完這部電影,我們也許會發現,這部電影是沒有一個真正的反派的。但一部沒有反派的電影應該如何拍得好看?
其實,生活就是基本的“反派”。對于年輕的景浩來說,妹妹的先天性心髒病是“反派”;那批砸在手裡的“廢品手機”是“反派”;欠他錢的朋友是“反派”;偷他貨物的人是“反派”;别人對他的不信任、輕視是“反派”。這些“反派”無處不在,就像空氣包圍着景浩。
這又何嘗不是我們每一個人在生活中遇到的“反派”呢?
我們以及無數敢于與生活這個大“反派”抗争的人們,就是不斷創造“奇迹”的“笨小孩”。
尾聲 為什麼文牧野的作品總是能夠觸動觀衆?
因為文牧野的視角,始終是放在現實生活當中的。時代是由人物組成的,城市的奇迹,國家的奇迹,都是由無數個體的奇迹構成的。
所以,奢靡的“小時代”被大時代甩掉了,青春的無痛呻吟也即将被開創大時代的小人物門所甩掉。易烊千玺飾演的“少年廠長”才是真正屬于青年人的“小時代”。
我們需要勵志,我們需要《奇迹》,我們都是努力追求自己幸福的“笨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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