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唐代的山水田園派詩人,最著名的莫過于王維和孟浩然了。其中以王維的山水田園詩藝術成就最高,而孟浩然則是唐代第一個創作山水田園詩的詩人,也是王維的先行者,他最擅長發掘自然和生活之美,即景會心,寫出真實的自然之美和人生感受。
比如其《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短短四句二十字之間,看似平淡無奇,深讀卻别有天地,如天籁之句,得自然真趣,可謂是“文章本天成”!
雖說王維是山水田園詩派成就最高的詩人,但孟浩然也幾乎與王維不相上下,在詩詞方面的成就之高是毋庸置疑。唯有一點孟浩然不如王維,那就是仕途。王維青年時期就狀元及第,仕途一帆風順。而孟浩然卻科舉不第,求官也是屢屢碰壁,本有一次意外見到皇帝的機會自薦,卻因一首詩被皇帝趕回老家。
這首毀掉孟浩然入仕機會的詩就是他所作的《歲暮歸南山》:
歲暮歸南山唐·孟浩然
北阙休上書,南山歸敝廬。
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白發催年老,青陽逼歲除。
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
這首詩是孟浩然四十歲時從襄陽來長安參加科舉落第後心懷郁悶所作。據說孟浩然落第後羁留長安想要向唐玄宗上書自薦,卻又猶豫徘徊。一次他在好與王維的府邸做客,恰逢唐玄宗出宮來王維家中,孟浩然趕緊躲了起來。
王維趁機在唐玄宗面前舉薦孟浩然,皇帝也曾聽過孟浩然的詩名,便召見了他,命他當場獻詩。孟浩然所獻的就是這首《歲暮歸南山》,一句“不才明主棄”令唐玄宗極為不悅,孟浩然求官不成反而被放還襄陽。
這一句“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實在有些牢騷了,甚至可以說求官心急、窮形盡相了!“不才”似是謙虛語,但又含有才不被人識、良馬不遇伯樂的感慨。“明主”既像谀美之詞,又似乎埋怨反語。
這一句詩,寫得有怨悱,有自憐,有哀傷,也有懇請,感情相當複雜,從文字藝術方面講自然已是極有高度。但從孟浩然所表現的目的性來講,實在顯得太過小家子氣。相比之下其“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是何等的境界開闊!難怪當時唐玄宗道: 何不雲 “ 氣蒸雲夢澤, 波動嶽陽城 ”?
孟浩然也因此事而終身未仕,熱衷功名的心從此淡了。後來,襄陽刺史韓朝宗邀請孟浩然入幕為僚,但孟浩然與好友飲酒談詩,失約未去,此時的孟浩然已從一位熱衷功名的才子蛻變成為山水田園的隐者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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