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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周日晚上｜小南與你說晚安
文｜虹全
原文刊載于2022.1.21江南晚報人文周刊
年少時，記得城北鄰裡的父老鄉親都稱大白菜為黃芽菜。附近大河池菜場幾分錢一斤，價廉物美。那些年黃芽菜一直是冬季的當家菜，無論蔬菜品種如何更新換代，黃芽菜的地位似乎無可撼動。迄今在我關于兒時冬天的記憶裡，最鮮明活躍的，就是屋檐下挂着長長的冰淩，梁上吊着幾顆碩大的黃芽菜；這菜在冬天的老屋裡，散發着經久不變的清香。父親說黃芽菜能久藏，是為雪天嚴凍鬧菜荒時備着的。
圖源：公衆平台提供
黃芽菜極是溫潤愛人的，當年任是怎樣貧寒的廚房，都有它實在敦厚的身影；又好打理，不故作高深，随意就能撐起一盤子甚至一整張飯桌。與任意的食材和作料合作起來，往往出現超出預料的結果。尤其那砂鍋爛糊肉絲、爛糊面筋，開胃佐飯，冬天吃暖身體，弟妹們特别喜歡。
陶宗儀的《辍耕錄》裡有段文字，叙述元代末年，“揚州至正丙申、丁酉間，兵燹之餘，城中屋址遍生白菜。大者重十五斤，小者亦不下八九斤。有膂力人所負才四五窠耳，亦異哉”！雖是作為“異象”和“奇聞”來記錄的，但可以想象，連年戰亂，生靈塗炭，若沒有這不擇地而生的野“白菜”，将有多少無辜的生命罹難。
黃芽菜好吃，尤其經過霜打之後，更是味美。早在南朝時期，就有素食主義者周颙說過，晚秋時的黃芽菜與初春韭菜一樣極鮮美，可并列為蔬菜中滋味最佳者。
民間流傳的一句諺語說得好：“百菜還是白菜美，諸肉唯有豬肉香”。衆口皆碑，“白菜”被譽為“蔬菜之王”由來已久。文人常是惜墨如金的，東坡贊美“白菜”卻毫不吝惜詞語，不憚使用力氣，他居然形容“白菘類羔豚，冒土出熊蹯”。直譯出來是說，白菜的味道堪與羔羊肉和小豬肉相比，是從土壤裡生長出來的熊掌。
詩人李漁說：“菜類甚多，其傑出者則數黃芽……每株大者可數斤，食之可忘肉味。”黃芽菜之美可忘肉味，李漁所見顯然與東坡略同。
現在，超市裡的黃芽菜大白菜，新鮮個大，貨源充足，很受千家萬戶尤其是老無錫人的喜愛。
責編：小南
校對：王丹丹
編審：丁晴
來源：江南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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