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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連雪衣豆沙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0-11 22:17:05

大連雪衣豆沙?前些天刷朋友圈,看見侄女在微信中寫:“想吃爸爸做的雪衣豆沙了……”我在她文圖下面留言:“我喜歡吃你爸爸做的雪衣豆沙,也喜歡吃你爺爺做的雪衣豆沙”侄女回複:“我從來沒吃過爺爺做的”“是哦,你是1984年春天出生的吧?你爺爺1980年秋天就生病了……”,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大連雪衣豆沙?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大連雪衣豆沙(鄉音鄉情)1

大連雪衣豆沙

前些天刷朋友圈,看見侄女在微信中寫:“想吃爸爸做的雪衣豆沙了……”我在她文圖下面留言:“我喜歡吃你爸爸做的雪衣豆沙,也喜歡吃你爺爺做的雪衣豆沙。”侄女回複:“我從來沒吃過爺爺做的。”“是哦,你是1984年春天出生的吧?你爺爺1980年秋天就生病了……”

我與侄女在微信中聊得挺親切,也挺傷感,提到“雪衣豆沙”這幾個字,激起我内心的一片漣漪:父親熟練地轉動一鍋油汪汪、金燦燦的雪衣豆沙的情形,停留在歲月深處;哥哥端出一盤熱騰騰、香噴噴的雪衣豆沙的畫面,镌刻在生命旅程;全家人聚在一起,争先恐後吃雪衣豆沙的場景,在記憶中鮮活、生動。

我出生于上世紀60年代中期。小的時候,家裡與大多數家庭一樣,生活不是很富裕,但在長春某飯店當經理的父親,有一手做飯做菜的好手藝。父親是個大忙人,成天不着家,長在飯店裡,平時家裡的飯菜都是母親做,隻有過年、過節時父親才會掌勺做年夜飯,也會先做出一道雪衣豆沙給全家人吃,因為這道點心寓意甜甜蜜蜜、團團圓圓。

比我大五歲的哥哥和比我大三歲的姐姐對這道點心是什麼感覺、喜歡與否我不清楚,甚至也從來沒有問過他們,但是我特别喜歡吃這道綿軟香甜、回味無窮的甜食——不要說吃,一想到它,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雪衣豆沙,也叫雪綿豆沙,是吉(林)菜和東北菜的經典甜食,起源于東北滿族、清朝宮廷禦宴,已有上百年曆史。制作工藝精細、講究,制作過程複雜、繁瑣,費時、費力、費油,一定要現做、現炸、現吃。

每次做時,父親總是獨自在廚房忙碌,隻知道做雪衣豆沙用到的主要原料有紅豆、雞蛋、澱粉、面粉、豬油、白糖等,都是手工制作,但具體怎麼做的,我并不知道。隻聽到筷子迅速在碗裡攪動雞蛋清的聲音,有時會情不自禁地跑到廚房,往爐前湊。因火大油熱,父親怕濺到我臉上和身上,總是囑咐我:“離遠點。”有時,甚至呵斥——“别過來!”所以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至今也不會做,這是一個遺憾。

經過漫長的焦急的熱切的等待,等父親把剛出鍋冒着熱氣的雪衣豆沙裝在盤中,撒上白糖,我們迫不及待地蘸着白糖,一口咬下去,半糊狀的豆沙餡燙嘴——我差不多每次都被燙到,但下一次還是這樣急切。雪衣豆沙必須趁熱吃,剛炸出來金黃、圓潤、順滑,如果放時間長就涼了、軟了、癟了。第一個總是狼吞虎咽,感覺外酥内軟,有點彈性,因不油不膩,有點欲罷不能。但吃最後一個就細嚼慢咽,讓香甜、鮮香、油炸的味道在口、舌、鼻之間,旋轉、缭繞、彌漫……

哥哥是男孩子,身體好、能吃(後來做運動員、成為軍人、當廚師);我最小也最饞,一到這時就食欲大增,吃到舔手指為止;姐姐性情溫和,不争不搶。媽媽更是讓着我們,不怎麼吃。我甚至覺得,人世間最美的味道就是雪衣豆沙,每年能吃到一次,就心滿意足。父親做這道點心要花好長時間,而幾個孩子總是風卷殘雲,一會兒工夫就消滅淨。每次吃完雪衣豆沙後,家裡飄着的豆香、蛋香、油香,還有熱氣和甜蜜氣息,久久不散。

1980年秋天,父親患重病,手握不住筷子,再也不能為一家人做雪衣豆沙了。

父親生病後不久,哥哥從部隊轉業回長春,也在飯店工作,先做廚工,後做廚師——28歲成為三級廚師,後來還自己開過一段時間的飯店。

在我離開長春到北京讀大學的幾年間,哥哥也會做雪衣豆沙,有在飯店的勤學苦練,應該也得到父親的“真傳”。每年寒假回家,正趕上過春節,哥哥接替父親掌勺全家的年夜飯,也會先做一盤雪衣豆沙給家人墊底。我看過哥哥做這道點心的過程:将雞蛋清攪打至幹性發泡,加入澱粉攪拌均勻,做成蛋泡糊;勺内放入豬油,用筷子夾着已經揉好、沾滿面粉、蘸滿蛋泡糊的豆沙團子,挨個下入熱油中;用熱油輕澆,白色的雪球在浮動,直到炸成金黃色撈出,放在盤子裡,撒上白糖,就可以吃了。這時,父親也會嘗上一個,慢慢地吃。有時點點頭,說聲“不錯”;有時搖搖頭,慢慢地說,“還差點火候……”

2001年5月末,母親去世了。2006年大年初二,父親去世了。

我仍隔幾年回長春一趟,看望年邁的姑姑,陪伴年齡越來越大的哥哥、姐姐,每次都住在哥哥家。知道我愛吃這道點心,隻要我一回去,不管什麼時節,哥哥都要特意做一次雪衣豆沙。

其實,這些年在江南生活,我知道常州有一道名點,叫“網油卷”。與“雪衣豆沙”名稱不同,但用料、形狀、口味大體相似。我在一些飯店吃過多次,細密綿軟,香甜松鮮。但說來也是奇怪,我不吃時從來也不想,心心念念的仍是雪衣豆沙。總覺得這裡的網油卷與家鄉的雪衣豆沙,尤其是與父親和哥哥做的雪衣豆沙,好像差點什麼。可是,差點什麼呢?

2017年秋天,我休半個月公休假,再次回到長春。住在哥哥家,他家樓上住着侄女一家。哥哥年近花甲,眉毛、眼睛、神情與父親簡直一模一樣,尤其是滿頭白發、白色眉毛,看着心酸、心疼,又想起父親,未免傷感。哥哥要做雪衣豆沙,我不忍心讓哥哥多勞累,勸他不要做了。哥哥說,不麻煩,豆沙餡有現成的賣,不用自己弄。再說,你侄女和侄孫女(侄女的女兒)都和你一樣,就好這一口兒,外面飯店做的不吃,偏要吃我做的。

我一邊與哥哥聊家常,一邊仔細地看他用筷子打蛋清:他分三次加入白糖,直到把蛋清完全打發至發白成雪花狀,筷子立在碗中不倒——哥哥說,這是你回來了我就手動打發蛋清,平時做用打蛋器。手動打發太累,也費時間。我方想起,小時候不知道吃過多少次、多少個雪衣豆沙,隻知道好吃,從未想到父親做這道點心的辛苦。

哥哥往鍋裡倒一些油,燒熱之後,把裹上蛋清的豆沙團子放裡面炸,一會兒轉小火。他告訴我,做這道點心的關鍵是火候要掌握好,油溫不能過低,也不能太高,下鍋後等表面定型漂起來,再稍微有些焦的時候就撈出來。

一盤雪衣豆沙上桌,我和侄女、侄女的女兒三代人一起吃。一口咬開粘着白糖的外皮,再細細咀嚼,豆沙餡和白糖像雪一樣在嘴裡慢慢融化。清甜、酥糯、鮮香,細密、綿軟、柔和,與小時候的味道一模一樣——從父親制作到哥哥制作,嘴裡、胃裡,心裡、夢裡都是原汁原味;鮮香甜美的滋味、醇厚綿長的口感,經年流轉,不曾改變;從童年到青年,從中年到老年,我已是不能多吃甜食的年紀。這道東北名點高糖高熱高油,但我的意志在這道美食面前早已不堪一擊。

與我同年的嫂子也會吃上一個,而哥哥卻是一口不吃,他血糖高,不能吃甜食,不辭辛苦做這道點心隻是為一家人,與父親當年為一家人一樣——如果父親知道在他和母親離開人世後,他的兒女們還“常(州)來長(春)往”,并且生活過得越來越好,他也是欣慰的吧?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感覺東北長春的雪衣豆沙與江南常州的網油卷不同:因為雪衣豆沙是我生命中的專屬甜品,于我的人生有特殊意義,承載我童年快樂、溫馨、幸福的時光。那些普通、樸素、本真的生活,即使艱苦,也是苦中有樂、苦中有情、苦中有趣;雪衣豆沙不是一種普通的點心,而是用心血凝結而成的食物,蘊藏至親至愛的真摯情感,飽含綿長悠遠的溫馨記憶。每一次吃綿軟可口的雪衣豆沙,都回想小時候的味道;每一個噴香撲鼻的雪衣豆沙,都凝結親人的勞作;每一次想起那些年代遙遠的生活片斷、其樂融融的家庭場景,思念故鄉之情強烈波動,思念親人之情難以言喻。

雪衣豆沙,溢于齒間,滲進味蕾,百吃不厭;雪衣豆沙,用親情和愛做成,不止短暫地慰藉腸胃,更長久地溫暖心靈。

來源:吉報副刊

作者:艾 英(江蘇)

總編:孟繁傑 石巍 韓鐵英

編輯:初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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