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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詩詞朗讀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29 16:20:17

 在長江上遊深深的峽谷中,青春的生命連同滿山的紅葉,正像火一樣燃燒!

深秋詩詞朗讀(晨讀長江紅葉)1

  1985年,我進武漢大學插班學習,次年暑假,長江文藝出版社讓我參加他們舉辦的長江筆會。旅途是往返三峽。

  船上沒有别的去處,晚上餐廳有舞會。我對跳舞的态度特别虛僞:心裡蠢蠢欲動,嘴上滿是不屑。之前去看過幾次舞會,站在一邊胡說八道跳舞始于“動物界的求偶行為”、是“水平願望的垂直表現”雲雲,人笑“舞蹈理論家”。

  那時候,多數人其實也放不下面具。第一個勇敢者是河南作家張一弓,他創作的《犯人李銅鐘的故事》,獲得首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自己也頗有英雄氣。舞曲一響,他就在圍觀的人群中挑了個女孩,很優雅地領到場子中間。那女孩直發披肩,結實而健康。

  是一支慢節奏的曲子。 他們緩緩移動,仿佛來自遠古。欣賞這樣的跳舞,很享受。

  接下來響起了勁舞的曲子。張一弓繼續投入舞池,那女孩沒有再出現。

  黑暗中的江水無聲湧流。這裡應該是巫峽了。忽然想起“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

  沒有想到,船到奉節後,當地派來的幾個導遊中有那女孩。她穿得比在船上樸素,大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那天的日程是遊覽白帝城、古棧道和夔門石刻,但給大家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和這女孩的談話。

  她叫小靜,家就在奉節,高中畢業,父親讓她頂替自己上了絞灘站,絞灘站的工作就是把下遊的船從急流中牽引上來。她正在休假,跟着做導遊的中學同學來玩。她就業的那個絞灘站,莊稼地像碎布一樣挂在山壁。山上曾經出過一個美女,讓許多人不辭勞苦去看她,直到後來變成了一個幹癟枯槁的女人。

  絞灘站隻有小靜一個女孩。航道上有三個工種:絞灘站、航标站、信号台,最苦的是絞灘站。

  “喜歡文學嗎?” 我岔開話題。她“咯咯”笑起來,說她隻是喜歡胡思亂想。

  晚飯後,她跟着幾個導遊女孩來我們住地送行,我們第二天去巫山,她明天也要回絞灘站。她帶給我一張上級主管局辦的報紙,上面有她寫的一篇散文:

  兒時的我,每遇下雨,總愛趴在窗口,靜靜地看雨。飄逸的雨,滋潤馨香的花草,洗沐葳蕤的樹木,蕩滌繁華的城市,但給我無盡的遐想的是落進江裡的雨。大霧中,小雨紛紛揚揚,無聲無息地在江面上變成無數圓圈。曾有多少詩人贊美過浩浩蕩蕩的大江,可有多少人為小雨滴動情呢!“千根線,萬根線,掉進水裡都不見。”小時候我總是纏着外婆念這首兒歌。而今,我坐在孤獨的絞灘站的窗口,看着小雨飄落,然後失去了自己。這是多麼的不公平。 小雨滴,它也是有藍色的理想的呀。

  有些稚嫩,卻是真情實感。

  我想象着穿着工作服的小靜在絞灘站的樣子。那工作服的寬大簡單抹殺了一切妩媚。峽谷格外的凄清陰冷。億萬斯年,有多少美麗的生命在深深的峽谷裡自生自滅。

  回到學校,我寫了小說《巫山有神女》,發表在當年秋季的《青年文學》,編者在小說後面寫了一段話:陳世旭離開小鎮後,又把我們帶到了長江峽谷的深處,用一支變得纖巧的筆,撥開神女峰的迷霧,讓讀者領略巫山神女的風采并體驗她的情感,理解她的追求、咀嚼她的歡樂、她的愁思和悲哀……通過它,作者憑吊已經毀滅的美和正在消逝中的美……

  我被編者的理解感動。他準确地把握住了我當時内心的感傷。

  然而,像長江一樣奔騰流動的時間和生活卻證明着,我的多愁善感不僅多餘,甚至有幾分可笑。

  小靜不知從什麼地方看到了我的這篇小說,給我來了信。信裡說,她很驚喜我寫了絞灘工,覺得我如果有機會應該真正地到絞灘站深入生活。信裡夾着一片紅得沒有一絲瑕疵的楓葉——現在是他們絞灘站最美的季節,滿山都是這樣的紅葉。

  她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憂郁。在長江上遊深深的峽谷中,青春的生命連同滿山的紅葉,正像火一樣燃燒!

  很多年後,小靜成長為長江航道一個部門的負責人,家很圓滿:丈夫事業有成,兒子聰明健康。

  而那片一直夾在我書中的長江紅葉已經深紅。(陳世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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