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藝術的藝術性,都是由其特有的技法表現出來的,所以先賢明确地指出:“藝者,絕技也。”書法的藝術性,主要是由運筆法表現的,所以無論是“不可言宣”的妙法,還是積非成是的謬誤,都主要在運筆方面。因而,學習研讨運筆方法,就必須首先澄清是非,端正态度。
運筆的方法,就是《書譜》指出的“使、轉”方法:“使,謂縱橫牽掣之類是也;轉,謂鈎環盤纖之類是也。”也即“真以點畫為形質,使轉為情性;草以點畫為情性,使轉為形質。”“一畫之間,變起伏于鋒秒;一點之内,殊妞挫于毫芒”等寫法。所謂“縱橫牽掣之類”,“鈎環盤纖之類”,當然包括真、行、草、隸、篆等字體及各種書體的運筆方法。不過,由于運筆方法特别精妙而浩繁,加之長期人為的并錯和混亂,尤其是把不同字體、書體的不同運筆方法混為一談,緻使學習書法的人動辄誤解錯用,成了學書難以得法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在教學研讨運筆方法時,必須把各種字體、書體通用的和某種字體或書體專用的運筆方法,嚴格分開教授學習、研究論述,以免誤導曲解,錯學濫用。現先把各種字體及書體通用的運筆方法概述如下(對某一字體、書體的專用運筆方法結合其字畫特點具體闡釋)。
李倜,字士弘,号員峤真逸,河東太原人。官集賢侍讀學士。大德中,出為臨江路總管,後為延平路總管,兩浙鹽運使。工詩文,善書畫,尤以墨竹最著名。
其祖輩為元朝統一立過功勞,更兼本人“負轶群之才,濟之以傑然之氣”,故其跻身于元朝高級官僚之列,曆任集賢侍讀學士、臨江路總管、鹽運使等職。李倜善畫竹,富鑒藏,且“文章為當世所重”,書法立追晉人風緻。他“好學尚氣,劬神若思,務求博洽而後已,故其遊戲筆墨皆超人不群。”(《佩文齋書畫譜》)
李倜不但書風尚晉,日常生活也是晉人風範:“集賢學士河東李公士弘,以好書名天下,稍暇,則晉右軍縱筆拟為之,所屬山房之窗壁硯席諸供具花樣,皆奕奕有晉氣,由是以拟晉其顔。”(戴表元《剡溪集》)他專攻“二王”,連書房也自号為“拟晉齋”。浸淫于奕奕已有晉氣的書齋中“氣禀金晉之豪,風流東晉之高,落筆雲煙,吐辭波濤,耽文藝如嗜欲,以古人為朋曹。”(趙孟頫《松雪齋文集?李士弘真贊》),這種生活氛圍及學書實踐使其在文化-心理結構和“二王”更易契合,比高官顯爵效力皇上的“趙翰林”在審美能力、美感情操方面更有優勢把握晉書風韻。李倜“書取王右軍,述拟臨摹無寒暑晨夜,得其意臻敏。”(劉敏中《中庵集》)研習日課,“無貼不臨,用筆圓活精到”,這樣約取專注比趙孟頫六體皆善的博取輻射面要小得多,使李倜對于晉韻、筆法方面的理解,在深度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趙松雪雖号稱“大王以來一人而已”,熟則熟矣,但卻熟近于媚,與氣格高雅的晉人相去甚遠。宋朝的米芾也主張複古,其筆法出自晉唐,風格猛厲奇偉,豪放不群,沉着痛快,但怒張太過文雅不夠,缺少平和恬淡的晉韻特征。隻有李倜深刻的理解了王右軍的内含筋骨外表平和的悠遠清和氣度,并以精湛的技巧從筆下汩汩流出。
目前能見到的李倜墨寶隻有他為陸柬之《文賦》所作的兩段彌足珍貴的跋文。不妨以其領略一下大家的風範。這幅佳作筆畫間架的處理,信手拈出而觸處成妙,在平和甯靜之間盡情揮灑,儒雅動人,舒卷自如,無一筆不痛快,無一筆不沉着,含蓄、潇灑、清隽、超逸,無雕飾,無燥氣,全是天真自然。正像他《跋陸柬之書文賦》中所說:“如浮雲變化,千态萬狀,一時之書一時之妙也。”既得晉人形質,又得晉人之神韻,充滿感人的鮮明的書卷氣息,真是極完美的技巧與極自然的審美意識的自然反映。就此一幅佳作就足以使李倜跻身于書法大師行列。趙文《青山集》中曾對李倜的書法有詞贊曰“詞章轶唐人,天馬出大苑,翰墨掩晉代,鳳翥龍蛇奔。”李士弘的确是晉人風韻的優秀繼承者。
李倜的書法在元代書壇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給我們提供了後人對“二王”理解所達到的高度,随着研究的深入,它必将為廣大的學書者所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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