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黍離》中提到了黍和稷,孔夫子說讀《詩經》“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于是試着以自己淺見解讀黍和稷。不知道和大家所認識的是否一緻!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随着城市化推進步伐,越來越多的農村人脫離了生産勞動,即便有人還從事農業,這個農業也離傳統的農業越來越遠。所以五谷是什麼很多人要弄不清楚了。
《黃帝内經》上講了五谷為:稻麥黍菽稷。稻是水稻,麥是小麥這很容易弄清楚。黍是什麼?
黍應當是高粱的一種的,但和高粱稍有不同。印象中的高粱,杆子很粗壯,個頭有兩米多高,秋天高粱成熟,頂頭高昂一片紅色的束狀果實,也有稍微低頭的。高粱的産量頗高,經過脫粒出來的米也可以吃,但吃起來有很沙的感覺,不如稻米順滑,高粱全國都有分布,很多地方用來釀酒。高粱在河南也被稱為“桃黍”,在過去人們把高粱杆用麻生織成帛,鋪在房子上攤了泥漿可以繕瓦,鋪在床上蓋上席子可以睡覺。
高粱
但桃黍不是五谷中的黍,五谷中的黍和高粱很像,但莖比較細,秋天長滿果實的時候,它的頭垂了下來。
河南南陽在十幾年前我見有人栽種過,并且農村人結婚會選取兩抱黍子棵一左一右擺放在院子前邊,随着城市化加快現在應該見不到這種風俗了,黍子估計種植的人也不多了。
黍子
我在家幹農活的時候,黍子并不是特意種植在田裡,而是撒在地頭,這樣齊呼呼的長一片嚴實的擋着莊稼,裡面種的花生或者紅薯不易被人發現而生順手牽羊之心。
黍子脫粒出來是黃色的,在河南吃這種飯的比較少,可能是我記事的時候農村條件逐漸好了,有了白面,這種食物逐漸退出主食舞台了。
稷,古代在五谷中比較重要的一種糧食。稷以其色黃,五行屬土。
這種植物現在不多見,但超市裡可以輕易買到這個小黃米,煮稀粥還是比較好喝的。谷子在古代産量也是比較大的,并且耐旱,在南陽盆地曾經占主要糧食地位。現在被高産的玉米逐漸代替了。
稷:小米
菽,也就是豆子,其實通常指的是黃豆。在河南,豆子是割倒小麥以後種的,大約在陰曆7月,就長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黃豆并沒有變黃,還是青色的,把它摘下來在鍋裡用鹽水煮一下,這就是煳毛豆,吃下來如花生一般下酒。至于成熟的黃豆用途可太多了,軋豆油,做豆腐,造人造肉,豆筋,豆皮,腐竹,豆奶,豆漿。
菽是黃豆應該沒什麼分歧
黃豆抗旱澇能力不強,一仗雨水可能就會讓它顆粒無收,太旱則會減産,病蟲害還比較嚴重,所以黃豆目前在南陽處于減少種植狀态。
五谷認識完了來讀《黍離》這首詩歌。
詩的第一句,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指的是目光所及之處。離離,離在古代是通麗的,所以這裡是形容黍茂盛之狀。
如果脫離作者的身份和所處環境來解讀此詩,那麼第一句就是作者看到黍長的很茂盛,稷苗還沒有秀,詩人行走緩緩,心中湧動感慨。了解我的人知道我心憂所在,不知青的人以為我有所求。蒼天啊,這是什麼人啊?
結合作者身份,此篇收于王風,作者乃是成周士人,因為事務而到宗周,宗周指的鎬京。作為周王朝的人,看到宗周的房屋已經倒塌,以前的宮殿成了瓦礫,黍苗種植在曾經的朝堂上,心中很是悲哀,歎息宗周的天子不作為而導緻這一切的發生。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黍和稷以作者道行所見,但僅僅一遍行道是不足以見稷從苗而長成實的,所以我認為此處作者用了一個興起,見黍而念宗周,稷則未必實見,稷成實是喻成周已成為現實。不然不可能行道一遭,稷從苗長大結實。
這句解讀為,這裡的黍長的很茂盛,稷應該也在抽穗。行走在此緩緩,不忍快步離去,心中因憂傷而似醉不能自主。知情的人都知道我在為故國難過,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有什麼訴求。蒼天啊,誰人竟然讓赫赫宗周覆滅?
卒章: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逐漸覺得我個人認為的稷是虛寫比較正确,作者未必真的看到稷。但黍确是作者看到的,作者以能見的黍和眼下沒有見到的稷聯系在一起,如同踏在宗周這片衰敗的故國心裡感慨成周的落寞一樣。
眼前的黍啊長的很是茂盛,稷現在該結飽滿的實了吧。緩慢走在宗周故土,心中悲哀不能息止,知情的人知道我為故國憂傷,不知情的以為我有什麼求索。哎呀天呐,毀我宗周的是什麼樣的人啊。
正義認為:《黍離》,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過故宗廟宮室,盡為禾黍。這首詩是周大夫出差路過鎬京看到故國滿目瘡痍,禾黍長在宮室之所,心生悲哀,感歎周王朝的變遷,心中悲情難抑于是作詩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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