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回 失聲恸哭
宋華說:“說吧,痛快點。”
王守禮說:“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這确實不是瞎說。”
“為什麼?”
“你看啊,這個營業執照延續了這些年,如果你不幫我,肯定就會被注銷,因為你沒有經營業績,工商局查出來就是麻煩。”
“這不是實話,你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搞個營業執照難不倒你。你那麼多朋友資源,也沒人敢吊銷你的執照。”她說話開始一針見血、咄咄逼人。
“再有麼……那可就真不好說了。”
她有點不耐煩了:“有什麼不好說的?一個大男人吞吞吐吐,真讓人起急,你就不會痛快點麼?”
“可以可以,我開始不是說過麼,我幫你是有條件的。”
“是,什麼條件,說吧,隻要我能答應的,我什麼全依你……”她本來想說,隻要你想要,我連自己都能給你,但話到嘴邊又刹住了,覺得自己不能太直白了。
“我先給你說說我們家吧?”
她歎口氣,說:“行,你說什麼都行,隻要你不感覺累,你就說吧,我洗耳恭聽。”
“我結婚的時候,計劃生育還不是太嚴格,尤其是農村,要二胎幾乎是尋常事,至多罰點錢完事。”
“嗯,是的。”
“我們生完娟子以後,本來想再要一個孩子的,因為城裡男孩女孩無所謂,鄉村沒男孩還是不行。”
“知道。”
“後來我愛人生病了,變得生活不能自理,九洲可能告訴你了。”
“是的。”
“那時,可能是我一輩子最難的時候,既要挑杆子創業,又要照顧,還要拉扯孩子。那時不興雇保姆,也沒有錢雇了,掙點錢全送醫院去了,還欠了一屁股賬。”
“确實不容易。”
“娟子是個懂事孩子,知事後就知道我的艱辛,總是想方設法幫我幹事。她很小就會洗衣服做飯,不大就能操持家務。再大一點,别的孩子還隻知道念書的時候,她就能夠與我一起,去工地幹點力所能及的事了。”
“嗯,這就叫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是,所以走說啊,這輩子我誰的也不欠,就欠娟子一個人的。同時也下決心,一輩子讓她過上幸福生活。”
“可以理解。”
說到這裡,他忽然不說話了,默默的開着車。她感覺奇怪,向窗外望去,原來已經繞二環路一圈了。想到他還沒有把話挑明,決定不搭理他,如果他今天不說出心裡話,那就叫他開車圍着二環轉……
他原來想告訴她,現在已經轉一圈了,是不是今天就道這裡。但她沒有讓他停車的意思,隻好真的要再開一圈了。
“說完了?”
“完了。”
“你這叫痛說革命家史啊,這些九洲都同我講了,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是沒說要求我幹嘛,不會讓我去給你家當保姆吧?”
他歎口氣,說:“你這個人啊,本來是循序漸進、順理成章的事情,你偏要刨根問底,拔苗助長,真讓我沒辦法。”
她反唇相譏:“你這個人啊,就是躲躲閃閃,藏頭藏尾的,有什麼啊?說出來我還能吃了你?你怕什麼啊?我都豁出去了,你怕什麼?沒必要。”
“我可真是怕你作難。”
“放心吧,無功不受祿,我受了你這麼多的好處,不報答你,或者說不知道如何回報,那才是作難呢。”宋華做了最壞打算:他最終就是要自己的身體,我給他!
“其實我所說的條件,無非是向你要一件東西。”
“嗯,說吧,别磨叽了,要什麼就直說。”
“要你兒子。”
“啊?我兒子?九洲?”
“嗯。”
“九洲不是給你了麼?”
“那可不叫給,倆人随時有吹燈拔蠟的可能,我的意思,是咱們做家長的,能不能加道保鮮,積極促成他們的婚姻。”
她一聽似乎有點失望,她原以為他要“進攻”了,她也做好了“淪陷”的準備,沒想到他憋了半天,就是想讓她說服九洲娶娟子。她頓時想,這個男人簡直用“高射炮打蚊子”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她想既然能找到“報答”他的機會,就不能再放過了,因為他為自己付出實在太大了。于是說道:“我們家的事情你知道吧?”
“不太清楚,國豐平常不愛說家裡的事。”
“嗯,我們家的事就一句話,我說了算,我說行,不行也得行;我說不行,行也不行。”
“看得出來,你很霸道。”
“這不是霸道,這是黨指揮槍的事,絕不允許槍指揮黨。”
他聽了想笑,但忍住了。
“所以啊,就娟子這孩子我看好,你放心,這李九洲不敢耍花活,他要是不要娟子,他也就沒我這個媽了。我這麼說,你相信了吧?”
“這個我相信,但我的意思可不是包辦婚姻,隻是……”
“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不再議了。”說到家庭問題,她也立即變得“殺伐決斷”了。
他倆再次沉寂,誰也不再言語,車廂的氣氛不僅是暧昧,甚至有點尴尬了,好像倆人都把話說盡了,再也不知下面該咋辦了……
“到了,”他再次打破沉寂,提醒她二環已經轉了兩圈了。
“嗯,左轉彎吧。”
在她的指引下,車子開到一個地方停下,這是一個施工工地旁邊,路燈照不到,環境也很僻靜。
車停下了,她在黑暗中靜靜的坐着,一陣沉默無語。
“還有事麼?”他問,語聲中帶着一絲顫抖。
她心裡很慌,想把心裡的話說出,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經過激烈的内心波動之後,她鼓足勇氣說了一句:“你…你覺得我咋樣?”
“女神。”
“那你還裝什麼孫子!”她莫名其妙說出一句粗話,可能也感覺語失,為了掩飾自己,她突然抓住他的一隻手,語無倫次的說:“守禮…你不是喜歡我麼?你……你不想要點什麼麼?”
他像觸電一樣,急忙往回縮手,她緊緊抓住不放,并且使勁往自己懷裡拉。拉到胸前,她一隻手撩開自己的衣衫,用力把他的手,貼向自己高聳的“山丘”……
他真的急了,低聲吼着:“别這樣,真的不能這樣……”說着三甩兩甩,把自己的手抽回了……
她一時驚呆了,沒想到他是如此“不上道”,立即為自己的舉動後悔,頓時感到羞愧萬分,當即捂着臉“嗚嗚”的哭了……
待她哭聲小了,他說:“原諒我宋華,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我的名字可叫守禮。李國豐是我的好朋友,朋友妻不能欺,這是做人的基本禮數。如果我這麼做了,我不僅會一輩子良心受譴責,老天爺也會更不饒恕我的罪惡。”
此時,他說的話是真的,因為他愛人患病之後,曾經有人給他看過相,說是他前世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勸他積善成德,彌補過錯。
她終于止住了哭泣,對他冷冷的說:“開門,我下去。”
他看她一臉怒容,隻得把車門打開。她下了車,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他忽然想起打包的餃子,急忙拿起來,匆匆向前追去。追上後拉住她,把餃子往她手裡塞。她不接,揮手一打,頓時,餃子盒散落一地……
他一把拉過她,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用下巴抵着她的頭頂,低聲說道:“原諒我吧宋華,為了娟子,我真的不能這樣做,不然就把娟子毀了……”
宋華使勁掙脫,但擺脫不了他有力的雙臂,隻得伏在他的胸前,再次傷心的哭了起來。不同的是,這次不是一般的抽泣,而是嗚嗚的失聲恸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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