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t每日頭條

 > 生活

 > 當代藝術新銳畫家

當代藝術新銳畫家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4 13:55:59

低調創作十餘年,廣東青年畫家陳偉明個展——“站在雲霄上”,将于6月22日在北京798瀚藝術空間開幕,一舉展出50餘件近一年内創作的水墨畫作。

當代藝術新銳畫家(廣東青年畫家陳偉明在京辦展)1

陳偉明。

他的上一次個人畫展,還要追溯至2007年。其時陳偉明旅居巴黎,以廣州美術學院碩士生的身份擔任“駐地藝術家”,先後在10•5畫廊舉辦寫生畫展、在巴黎國際藝術城辦作品展,備受畫壇矚目。但在2009年畢業留校之後,陳偉明逐漸自外于各種圈内活動。他告訴南都記者:“我覺得那時需要的不是社會認知度,而是沉浸下來,遵從自己的節奏,不斷突破自己。”如今恢複辦展,既是被朋友勸動,也是對于當前階段的彙報,他說:“其實我想追求的那種狀态還沒完全呈現出來,但在慢慢靠近。”

若論學術根脈,陳偉明在同代畫家中,稱得上是博觀厚積。他出身潮汕,因地緣承襲海派書畫傳統(過去,潮汕沒有鐵路和高速公路,不少人通過商行戚友的關系乘船到上海學畫,學成後返回原籍開枝散葉,包括陳偉明的蒙師方時匡);從附中到碩士,他又一路受教于廣州美術學院,跟随現任中國畫學院院長張彥,熟識嶺南畫派的筆墨情趣。此外,陳偉明讀書期間還經常向林豐俗先生請教畫學,在林先生的熏陶下,陳偉明緻力于融生活與藝術為一的畫學實踐。

然而,陳偉明沒有依從任何一宗,而是在多個國畫體系之間“自行其是”,有獨特風神。好友李若晴最欣賞他的不落陳規,形容其筆意蕭疏簡遠,猶如熙攘市聲中的一曲清澈之音。

廣州美術學院教授、藝術評論家胡斌以其整體上的文雅、飄逸,将他從前的畫風歸入“傳統意趣”。看到陳偉明最近展出的這批畫作,他的第一反應是驚訝:“他現在的畫面氛圍變化了,有了更加濃郁的煙火氣;筆下的人物形态多了一些幽默和調侃,甚至帶有市井演義的感覺。”

新變化的發生首先與空間上的位移有關。去年9月到今年6月,陳偉明在北京中央美術學院訪問學習,師從水墨藝術家劉慶和教授——上世紀九十年代,其與劉小東、喻紅等同為“新生代”藝術家中的代表人物,注重對于社會現實的關注和體認。北京根底深厚的民間文化、與嶺南異質的人文風土等,又是另一層面的滋養,令他的畫作在書卷味之餘平添了幾分塵世感。

曾自謂“神清骨冷”的陳偉明,如今會用“如沐春風”來形容理想的藝術境界,不過那是北方的春風,不燥不膩,很清爽。

對話

“固執”父親是推手

南都:有不少潮汕畫家是自小習畫,你也是很早就受父親引導。現在回看,怎麼評價這種培養方式?

陳偉明:我覺得首先還是自己有喜好,但是我父親也挺固執的,他在旁邊起到了一個推動和約束的作用。

記得是1984年,我們家蓋一個房子,潮汕的那種民居就會雕龍畫鳳。我那時候上小學二年級,一放學就跑到工地那裡,看見那些師傅在牆上繪畫,覺得很有意思,就老拿着石頭什麼的在地上畫,有時還偷偷拿師傅的顔料在地上塗來塗去。

我父親可能在這裡就發現了我這一點。房子蓋好了之後,他就給我用木闆架了個桌子,把毛筆、墨水這些都買了,又買了幾本畫冊,像《芥子園畫譜》、齊白石、八大山人、李苦禅什麼的。他平時要在外面忙生意,每次回來都要檢查我畫了多少張。

我父親應該從内心裡面覺得,畫畫也是一技之長,也是為求生做準備吧。等到我小學畢業,他就給我休學了,把我送到我就來了廣州,在廣美的“升大班”(高考補習班)讀了一年。當時我14歲多,同班同學都是高二、高三。我父親陪了我三天就回去忙生意了,他走了以後,我自己就在蚊帳裡面掉眼淚。

後面在那裡學着,好像也挺快樂的,因為同學們都把我當弟弟那樣看。有時他們要去北京路的新華書店,我就跟着去,或者在老廣美一帶的舊書攤前蹲着看連環畫,看《美術》雜志、《江蘇畫刊》這些。初一、初二的暑假,我又回到廣州讀補習班,初三就考上了廣美附中。

我自己想想,我能從農村走到這一步,除了我父親經常會表揚我好以外,他身邊那些朋友的鼓勵也很重要。我還在上小學,有些人就請我畫一張挂在自家牆壁上,會讓我覺得很有成就感,幹這個事情就越來越起勁。

南都:進了廣美附中之後,你接觸了哪些畫種?有自己的偏好麼?

陳偉明:那個時候是1990年代,學生很少,整個美院附中加上大學,可能都不超過500人,大部分人都懷有成為藝術家的憧憬,對藝術也挺有自己的看法。

附中規劃的課程是面向高考的,我們以前考速寫、創作、素描、色彩四科,所以素描跟色彩課最多。但是國畫課、書法課都有,我肯定還是特别喜歡這些課程。然後水彩也喜歡,因為它那個筆是軟的;速寫也喜歡,因為速寫都是用線條,跟國畫還是有些關系。

我記得我中學畢業,考廣美國畫系的時候,速寫那一科的分數考了98分,總分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是之前老師在班上經常批評我的素描,說我畫得太平面化了,體量感不是特别強。現在想起來,很多東西在潛意識裡都跟現在的面貌聯系比較大。

呈現“不确定性”

南都:讀你的近作,很難不注意到其中的人物。跟傳統山水畫中的人物相比,他們的情态看起來非常不同。

陳偉明:之前的山水畫作品可能還是具體一點,比如說像李可染那樣的,它是大漠落日、是萬山紅遍,還是“水晶宮”那種霧蒙蒙的質感(注:指李可染名作《雨中漓江》),就比較确定。但是我現在覺得,當你把這些情景具體化了以後,觀衆發揮的空間就少了。我更多地希望在畫面裡呈現一種“不确定性”,所以很多時候,畫裡的這些人物都不知道在幹什麼,有些就是蹲着,有些是站在那裡。

其實目前在社會上有挺多這樣的景象的。我在廣州經常去江邊跑步,看那些靜止的人就是那樣發着呆;在北京,這種狀況好像更多;在鄉下也一樣。我自己也會。比如有時幾個很好的朋友在畫室裡面聊着聊着,到了下午五六點,突然決定晚上一起吃飯,大家就出門了。結果到了美院門口,很多問題就出來了。到底去哪裡聊天?環境行不行?菜做得好不好?你就發現不知道去哪一家。然後大家都在那裡陷入沉默了,有人就坐在美院門口的台階上,或者蹲在那裡,有人就站在那裡抽煙,可能半個小時就過去了,我們經常是處在這種彷徨和走神的狀态下。

南都:你覺得狀态是當代獨有的,還是某種亘古不變的人的處境?

陳偉明:其實對于古代來講,我就沒有發言權了。但是小時候應該比較單純、快樂。那時沒有手機,不像現在,一打開手機,想看什麼都有。哎呀,人知道太多其實挺痛苦的。

南都:除了反映這種“無所适從”或者“不确定性”,這次展出的另一些作品好像是很活潑、很诙諧的,比如《野坡》,畫的是一個男人在追趕一隻公雞。

當代藝術新銳畫家(廣東青年畫家陳偉明在京辦展)2

陳偉明作品《野坡》。

陳偉明:在創作裡面,我有時也希望能畫得有趣一點,不要老是一本正經。像你剛才講的,你覺得有趣,你就笑了,我覺得這個挺好,說明這張畫在社會功能上還有點作用。

這個“男人趕雞”的場景,其實也沒有特别内在的東西。我們小時候在老家生活,經常随着雞跑來跑去,隻不過現在,我把小孩換成大人,那種令人看了會心一笑的事情就出來了。什麼情況下一個大人會去幹這種事情呢?肯定也有。可能這個雞打翻了你曬的蘿蔔幹,或者打翻了你剛剛殺魚的魚血,或者偷啄了你放在地上的一些要吃的食物,你也會去拿個東西去打它了。

一本冊頁走天下

南都:這次展出的作品,有不少是相當小的畫幅,很有特色。是把一本畫冊平展開,畫了一個對頁麼?

陳偉明:對,就是冊頁。我從2014年開始這麼畫,到現在這種類型的畫應該有1500張了。

這麼畫的原因主要是便捷,也帶有一種即興的狀态。每去到一些地方,隻要覺得可能有機會畫畫,我就會帶一本冊頁、一根毛筆,看到什麼或者想到什麼,掏出來就畫。所有這些畫我都沒起稿,都是畫到哪裡算哪裡。有時候寥寥勾幾筆,十幾分鐘就能完成一幅。

在畫的過程中,我其實沒有特别把它當成“作品”,沒怎麼去考慮好跟不好,或者說有沒有價值;可能更像“日記”,就是說,我隻是看到有意思的東西、有感受就記錄下來。當我到了六七十歲,回頭看這些,發現自己走過了這麼多地方,我覺得應該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南都:能不能具體講講寫生的狀态?

陳偉明:我去圓明園畫寫生,是清明那天,我畫了一天。早上八點多從中央美院出發到圓明園,中午我就在那兒吃個面包、巧克力,就着礦泉水,在石頭上眯了一會兒,然後下午接着畫。剛開始畫的時候遊客很多,畫到下午六七點的時候,差不多夕陽西下,整個圓明園就隻有我一個人。那個時候的圓明園是最打動我的了,可能在那種狀态下,它才真正展露出内在的本質,那種曆史的滄桑;有時候在正常的狀态下,我們看見的很多現象都是不真實的。

當代藝術新銳畫家(廣東青年畫家陳偉明在京辦展)3

陳偉明作品《大水法》。

回到你剛才問的寫生的狀态,其實也挺苦的。那天我一個人一直畫到晚上七八點,後面保安就過來,跟我聊圓明園的曆史,然後有時幫我趕趕蚊子。

我在廣美也帶學生去下鄉寫生。很多朋友都覺得我們特别潇灑,去到山清水秀的地方,一去就住一個月。說真的,假如從生活的環境來講,是非常舒服,它的空氣、飲食、生活節奏,都是我們在大城市裡面感受不到的。

但是其實我們内心也挺苦累,因為有時你想畫的畫不出來,你想表達的表達不出來,或者看到學生畫不好,自己也難受,覺得自己教學不行,沒把問題表述清楚。但是,當自己畫了張好畫,或者看到學生進步以後,那就很開心。

當代藝術新銳畫家(廣東青年畫家陳偉明在京辦展)4

陳偉明《夢境》。

南都:對于中國畫而言,怎樣才是比較有效的教學方式?

陳偉明:任何的教學體系,無論我這次來訪學的央美、國美,抑或是我們廣美,在教學體系上都有得有失。所以我有時覺得,其實教學體系并不是很重要,老師最重要。藝術家自己對學科的了解的深度、實踐的深度、自己的心得,這些才是最精彩、最有魅力的東西,這個是我自己教學這些年的感受。

作為教師的話,我覺得很重要的還是視野要寬,要尊重學生的個性,另外盡量引導學生去看一些大師的作品,對不同種類的大師作品進行解讀、比較和分析。我也不提倡他們去學哪個人,隻是放在一起,告訴他們說,我為什麼認為這個大師的作品好一點,然後他另外的一張就比它差一點。

南都:這些分析的樣本都是國畫麼?還是說也有一些西方現代或當代作品?

陳偉明:都有。包括畢加索、梵高、塞尚、高更,這些都已經算遠的了;像現在的博伊斯(Joseph Beuys)、基弗(Anselm Kiefer)、吳冠中的作品,我都會給他們看。

我覺得中國畫發展到今天,它已經不是說你個人一廂情願,想回歸到哪個時代,就能回歸到的,我們整個知識結構,包括人與人的交往方式,變化非常大。

比如原來我們講的清代的“四王”(王時敏、王原祁、王鑒、王翚),當年紅得不得了,畫也賣得最貴,現在回頭看他們的畫,我對很多沒有共鳴。所以我覺得,不要糾結于所謂的當代、傳統、中西這些問題,應該回歸到我們内心的深處、情感的深處,去畫一些感動我們自己的景象,盡可能做一些讓大家有共鳴的作品。

采寫:南都記者 侯婧婧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

查看全部

相关生活资讯推荐

热门生活资讯推荐

网友关注

Copyright 2023-2025 - www.tft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