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的意象空間?作者:桫 椤人類在走向現代化的曆史過程中,往往低估了鄉村的意義鄉村是人類走出叢林後的第一個生存驿站,也是人作為自然之子最後的庇護所當人開始制造第一把打制石器時,第一個生存聚落裡就充斥着兩股方向相反的力量,一股試圖保持叢林生活,一股向前遠離自然誕生了城市,它們構成了人類的雙重屬性因此鄉村始終是一個矛盾的角力場,是堅守自然與改造自然的交接之處進化實踐帶來的主體性的滋長使人類的野心膨脹,改造自然成為不竭的内驅力,人的自然之子的身份被淡化,而成為自然資源的攫取者,工具取代神明成為新的圖騰,科技飽含着滿足人類欲望的期待,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詩歌的意象空間?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作者:桫 椤
人類在走向現代化的曆史過程中,往往低估了鄉村的意義。鄉村是人類走出叢林後的第一個生存驿站,也是人作為自然之子最後的庇護所。當人開始制造第一把打制石器時,第一個生存聚落裡就充斥着兩股方向相反的力量,一股試圖保持叢林生活,一股向前遠離自然誕生了城市,它們構成了人類的雙重屬性。因此鄉村始終是一個矛盾的角力場,是堅守自然與改造自然的交接之處。進化實踐帶來的主體性的滋長使人類的野心膨脹,改造自然成為不竭的内驅力,人的自然之子的身份被淡化,而成為自然資源的攫取者,工具取代神明成為新的圖騰,科技飽含着滿足人類欲望的期待。
由此可見,鄉村始終不是平靜的,它一直被雙重情感撕裂着,現在也未曾改變。人對自然的情感不是文化移入的結果,而是本能,在城裡出生、沒有鄉村生活的人同樣向往自然,這構成了鄉村詩歌的背景和源起。詩歌源起于人類的自然屬性與主體意志之間的紐結處,因此與自然和鄉村有着天然的聯系。朱光潛說:“詩必有所本,本于自然;亦必有所創,創為藝術。自然與藝術媾和,結果乃在實際的人生世相之上,另建立一個宇宙。”
《詩經》裡有中國最為純正的鄉村詩歌,“自然”被穩定在“比、興”的功能上,并沒有成為創作者的移情對象,因此物的原初狀态使基于自然的鄉村生活在詩中保持了本來的樣貌。魏晉之後中國詩歌走向自覺,古典鄉村民歌傳統很快讓位于文人詩。從那時起,對鄉村的書寫與詩人的心境和情感有了必然的關聯,詩歌裡的鄉村生活已經成為不可信的想象。抒情與叙事也從此分野:小說通過描摹俗世生活反映世道人心,而詩歌隻是個人的抒情。新詩誕生之後的百餘年間,從劉半農、胡适開始,對鄉村的關注已經遠小于對命運的關注,新詩的可貴之處也在于此:書寫是從個人出發的抒情。盡管西方現代觀念觀照下的中國鄉村成為腐朽、沒落的象征,但詩人仍舊在詩中享受着鄉村景物和世情帶給他們的溫存。
新時期以來的詩歌中,反思、質疑和批判這些功能明顯上升;進入新世紀,詩歌的“精神事件更為個人化和具體化,詩歌也随之更為碎裂,并在這種碎裂中印證出更為紛繁與個性并存的世界面貌”。進入鄉村詩歌,當下的問題首先在于,社會觀念中的“常識”,即那些人雲亦雲、習焉不察的關于鄉村的說法嚴重影響了詩人的創作,詩人們所抒之情、所發之意不再是身體和情感的生發,而是概念化的思辨和意念化的虛假想象。缺乏真情,有可能是鄉村詩歌面臨的最大問題。其次叙事作為一種寫作手法大量進入詩歌,對事件的記述、對場景的呈現成為詩歌文本的主要内容,詩歌試圖取代叙事文體為鄉村保存圖景,在叙事之後加上一條情緒的尾巴是為“詩意”。這種趨勢也來自我們對一個詞語的濫用,即“及物”,認為詩歌有了客觀實在就有了内在的支撐,殊不知“及物”與叙事的配合就會産生一個結果:尊重現實世界裡的客觀規律。這極大地限制了詩歌的想象力。詩歌對鄉村的寫作仍然着落在形而下的觀察中,很多作品局限于描摹一個客觀實在的鄉村世界(或片段),沒有達到“在實際的人生世相之上,另建立一個宇宙”的高度。
在現代生活方式的影響下,人對環境的依賴已完全從自然之物轉換為人造之物。自然之物是永恒的,山川河流、花草樹木陪伴人類誕生和成長,也一定會陪伴人類到滅亡,它們由于參與人類自身建構而形成了與文化的對應關系,使得它們在詩歌中的隐喻和象征功能順暢、完滿,自成一個循環的體系。但是,至遲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對農機具和農作物的歌詠替代對土地和樹木的歌頌之後,詩歌“本于自然”的基礎漸漸垮塌,人造之物的無生命和實用性,使今天詩歌對鄉村的書寫成為一個“失去象征的世界”(耿占春語)。失去了象征,鄉村生活将不複存在,這成為人類被異化的可怕結果。
詩歌負有為人類踏尋精神還鄉之路的責任,歧路越多,我們還鄉的可能性越大。因此并不能否認當下鄉村詩歌的成就,我們依然在很多作品中看到守望的真摯和臨危的坦率。當鄉村不再是自然的存在,而其本身也成為人造物之後,鄉村詩歌自有一種悲壯的品格:其“悲”在于我們仍然心存的對精神家園的向往,盡管再也不能令肉體還鄉;而其“壯”則來自自知抵抗無效但仍舊不肯順從的逼迫與戕害。這便是人的意義,也是詩歌的精神價值所在。因此,鄉村已陷于城市的“四面楚歌”,詩歌可能是人類精神突圍的最佳方式——其本身就是人類的衆多還鄉之路中最有效的一條。
筆者以為,鄉村詩歌的方向在于用“雙重在場”進行“雙重建構”,一是通過“身體在場”,建構起屬于詩人自己的語言和修辭。用大地象征母親,以莊稼象征生長,以環境污染象征世道人心,與“大河”相連的就是“奔騰”,當下鄉村詩歌中諸如此類的語言慣性和意象固化問題異常突出,究其原因多是因為缺乏身體在場的感受,從而導緻語言和修辭被習慣規訓。詩人應當通過身在鄉村、心為鄉民的切身體會,來建構新的言說方式。二是通過“精神在場”,建構對時刻變化的鄉村生活的理解和感受,真正用個人化的情感取代對鄉村的“意識形态”解構,寫内心對鄉村直覺意義上的感受,表達個體的、存在意義上的人對鄉村生活的趣味和情感。(桫 椤)
來源: 河北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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