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的南邊,在以前叫城南門,城南門的土路邊有個庵子遺迹,名叫普濟庵,相傳是宋朝時某個姑子所建,關于這個庵子的傳言有很多,但大多都是不靠譜的傳說,這裡就不再多說。
因為近幾年,國家重視古建築保護,這個庵子現在已經被重建成寺廟,原先的殘磚爛瓦也被清理幹淨,現在這個庵子煥然一新,隻留下一口古井,坐落在寺廟的東北角,這可能是這個寺廟唯一的古迹了吧。
寺裡也有常住的和尚,因為這個寺不是商業性的,平時拒絕遊客入内,隻有初一十五,才會對外人開放。
所以現在外人想去庵子那邊,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容易了。
聽老房東講,這個庵子因為靠近南河灘,周圍又全是老樹,一到夏天就涼風習習,在還沒重建之前,是村民的天然乘涼地,即便是太陽最毒的大中午,坐在這裡也絲毫感覺不到酷暑的炎熱。
正因為如此,夏天時人們一有空,就會搖個蒲扇,拿着蒲團來這邊消暑。
那時候還有戲班子,斷不了有人來這邊搭台子唱戲,聽老房東說,這裡隻要有人唱戲,就一定會出怪事,鬧的最兇的一次,大風不光把戲台子掀了,還差點鬧出人命,自從出了這個事之後,來這邊唱戲的人,就慢慢的少了下來。
有一年,城南街的幾個老太太,戲瘾上來了,當時又正值農閑,村民們都在家閑着沒事,這幾個老太太便借了樂器,湊了個非專業性的戲班子,去庵子遺址搭台唱戲。
說是唱戲,其實隻不過是幾個老太太的自娛自樂,就和現在的廣場舞差不多,是自發性的,誰都可以上去唱兩句,也不收個費,純屬娛樂。當然,這事發生在大風掀戲台子之前,要不,借這幫老太太仨膽,她們也不敢在這裡搭台唱戲的。
那天,這幾個老太太起了個大早,上午七點多就将台子搭好,不到八點開始唱上了,當時老房東正好沒上班,便跟着老婆孩子一起去湊熱鬧,聽老房東說,當時是真熱鬧,一直到十二點多了,唱戲的一幫老太太,還精神抖擻在在台上唱着,而且越唱越賣力,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因為到了飯點,已經有村民斷斷續續的回家做飯,老房東掃了一圈,見其他的村民都已離開,便帶着老婆孩子回家吃飯,打算吃過午飯再過來聽戲,而這時,台上的幾個老太太還在賣力的唱着,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樣子。
老房東邊走邊開玩笑的對老婆說道:“這群老太太的戲瘾,怕是憋的太久了,一唱起來,連飯都顧不得吃了,台下也沒個人,不知道她們唱給誰聽。”
老房東一家吃完飯後,在家休息了一會,才去庵子聽戲,等他們趕到庵子那邊時,已經去了不少村民,奇怪的是這些村民不是坐在地上聽戲,而是全部圍着戲台子,七嘴八舌的似是在讨論着什麼。
老房東走近一看,才發現剛才還生龍活虎的老太太們,此時全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坐在台上面色蒼白的唉聲歎氣。
老房東站在旁邊聽了一會,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原來剛才快中午時,老太太們看着台下的村民斷斷續續離去,沒剩幾個人了,便想停戲,先吃點東西再唱,可是就在他們快要停戲的時候,突然發現台下的村民又多了起來,而且這幫村民聽戲的熱情都很高,不斷的沖着台上叫好,老太太們一見這,情緒也被底下的觀衆帶動起來,顧不得吃飯,就一直唱了下來。
這一唱,就唱到快兩點,這時候第一波去的村民,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他們離得老遠,就聽到老太太們激情洋溢的戲腔,本以為有人去的比他們還早,沒想到走近一看,卻發現戲台下空無一人,而老太太們在戲台上,似乎打了雞血,唱的興奮無比,時不時的還對着台下禮貌性的笑一下。
這幾個村民心中疑惑,有嘴快的,扯着嗓門沖着台上的幾個老太太高聲嚷道:“我說老太太們,台下一個人也沒有,你們唱個什麼勁?”
這名村民剛吼完,台上的老太太和喇叭匠也不知怎麼了,齊齊愣住,臉色蒼白的看着台子底下,發起了愣。
接着一個拉二姑的大爺,嗓音顫抖的沖着台下幾人喊道:“剛才台下那麼多人,你們沒看到?”
那個嘴快的村民,聽完喇叭匠的話,迫不及待的扯着大嗓門吼道:“那有什麼人啊?台底下幹淨的連個人毛都沒有,我說你們這幫老頭老太太戲瘾真是夠大的,台下一個人沒有,還唱的那麼起勁,也不知道個累。”
村民說完這句話,台上的一群人,表情那個精彩,有大驚失色的,有一屁股蹲在地上的,最精彩的是打鑼的,手中銅鑼一掉,吓的台上的老太太,齊齊驚叫。
出了這麼一個事,老太太們無心再唱,在村民的幫助下,撤了戲台,早早回家了。
這件事出了之後,也有人陸陸續續得來這邊搭過戲台子,可是沒一場順利的,聽老房東說,凡是在這邊搭台子的人,不是唱着唱着就出意外,就是第二天發高燒,後來,在這邊搭台子的人就慢慢變少。
有一次一個外地的戲班子,來我們縣城走穴,當時場地就定在庵子這邊,這個戲班子人多,白天準備的戲是朝陽溝,晚上準備的是白蛇傳,老房東白天還要上班,就沒去聽,晚上下班之後,便帶着老婆孩子去聽白蛇傳。
聽老房東說,當時真的是人山人海,看戲的村民一個挨着一個,雖然燈光不行,坐在台底下,隻能大模糊的看到台上的人影,但因為這個戲班子唱功着實不賴,村民們熱情一點都沒受到影響,反倒叫好聲不斷。
當台上唱到白蛇傳裡斷橋一段時,突然平地起了一陣大風,當時到處都是土路,這陣風一起,卷攜着地上的落葉沙土,将人吹的睜不開眼,一時間大人的驚叫聲,小孩的哭鬧聲,亂成一團。
這陣風來的快,去的也快,等風停了,老房東再向台上看去時,隻見戲台上早已亂成一鍋粥,搭在戲台上方的一塊篷布,也不知被風刮到什麼地方,戲台東倒西歪的,演員們正匆匆向台下撤離。
衆人正忙活的時候,剛才唱白蛇的女人,突然又開始唱了起來,一邊唱,一邊拿着身段,踩着小碎步,快速向古井方向跑去,這女人剛跑了沒兩步,就被戲班子的幾個年輕人按在地上,這女子被按住之後,口中不斷發出低吼,頭上青筋暴起,爬在地上不斷掙紮着,似要掙開幾個年輕人的束縛。
奇怪的是,幾個大小夥子,一起按着這個女人,卻顯得很吃力的樣子,個個憋的滿臉通紅,中間還有好幾次,險些按不住這個女人。就在這時,隻見戲台後方走出一個老頭,手中捧着一個黑乎乎的面具,向那個女人快速走去,等這老頭走到女人身邊時,往地上一蹲,拿着手中的面具,一把就按到女人臉上。
老頭将面具按在女人臉上之後,口中就不斷的念着一些腔調奇怪的話語,而那個女人則掙紮的更厲害,口中的低吼聲,也變得更加滲人。
老頭念了大概有兩分鐘,女子便不再掙紮,頭一低,顯然是失去了意識。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戲是聽不成了,戲班子退了晚上的票錢之後,篷布也沒找,就急匆匆離去。
後來又有幾個戲班子在這裡搭過台,被掀了幾次台子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再來這裡搭台唱戲了。
後來老房東聽城隍廟的神婆說,這個庵子後面的古井裡,住着一位成了氣候的蟒仙,這蟒仙生性好靜,因為戲班子唱戲時太過吵鬧,擾了它清修,所以它才會掀翻戲台子的。
至于唱白蛇傳的那女人,應該是斷橋那段唱的不好,有地方惹了蟒仙不開心,所以才會出現那種情況,神婆說,這蟒仙有道行了,輕易是不會害人性命的,如果那晚蟒仙真生氣了,憑老頭一個人,是絕對救不了那個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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