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7日，第七個全國扶貧日。

這一天也是雲南省昆明市東川區烏龍鎮坪子村村民張順東、李國秀夫婦在北京領取“全國脫貧攻堅獎”的日子。很多人說，這是夫妻倆的“高光時刻”。

“無腳踏出脫貧路，無手撐起半邊天”，當主持人念出張順東、李國秀的名字時，兩人有些緊張，相互攙扶着走上講台。佩戴绶帶、接過獎杯、挂上獎牌，張順東的一隻手激動得有些顫抖。

主持人問李國秀：“結婚多年你稀罕他身上的啥？”

李國秀答：“樂觀、帥。”

張順東幼年因意外先後截去右手和雙腳，妻子李國秀天生沒有雙手。

兩個人，一隻手，一雙腳，相互扶持，20多年的時間，他們都在戰貧鬥貧的路上。

這場“硬仗”最終打赢了。作為建檔立卡貧困戶，他們是全村脫貧最早的幾戶之一。

北京領獎歸來，張順東夫婦又先後赴4個省區巡回報告。張順東向領隊要求，作報告時，妻子要站在旁邊，“兩個人的故事，就該兩個人講。”

巡回報告回來後不久，張順東因腿部炎症複發住院，社會各界愛心人士聽聞紛紛趕去看望，張順東都婉言謝絕幫扶。“脫貧攻堅都沒給國家拖後腿，這點小病算不得什麼。”

一句“沒拖後腿”，張順東說得雲淡風輕，但也許隻有他們夫婦知道這一路的艱難與不易。

婚後不久，雖然家貧，感情深厚的夫妻倆還是生了一雙兒女。

夫妻倆的勤勞肯幹在村裡是出了名的。據村幹部和鄰居說：“原來經常看到張順東夫妻倆騎着三輪車出來砍柴，一起種地，後來又養豬養羊。”“他們家裡幹淨得很，李國秀的腳很巧的，繡鞋墊也比我們繡得好。”每次村裡人要幫上一幫，張順東都會謝絕。

春天，他在山溝山窪圍水，妻子在稻田裡用腳插秧；夏天，他修枝打杈，妻子在地裡除草；秋天，他用一隻手掰玉米，妻子背着籃子站在地裡接着；冬天，他劈柴生火，妻子縫補衣服、教孩子讀書。“不舍得讓妻子做重活，她搭把手就行。”張順東笑着說。

張順東總和家裡人說，“我們能過上好日子的。”

一雙兒女雖然鮮少有新衣服、零食玩具，但在學習上從沒受過委屈，在這對一級殘疾夫婦的培養下，姐弟竟都先後成為村裡為數不多的大學生。

“因為我和順東都沒咋讀過書，不能讓孩子沒文化，受委屈。”李國秀哽咽地說，“為了給孩子攢學費，喊他不要去幹農活了休息幾天，犟着不聽。回家鞋子一脫，裡面都遭血浸透了，一走路一步一個血腳印。”

随着國家精準扶貧政策落地，政府補助張順東一家5萬餘元，幫助其蓋了新房，還分發了種豬種養。兒女工作後，夫妻倆擔子減輕不少，不僅還清了外債，兜裡還有了些富裕。

2019年底，為了女兒出嫁，新房子挂上了喜字，酒席就辦在村裡客堂，張順東一家宰了自家養的大肥豬招待賓客。“現在過年，肉都可以随便吃了。”李國秀臉上挂滿了笑容。

雖然張順東身體殘疾，能力有限，但他也想着回報社會。作為村裡的殘疾人聯絡員，張順東為村裡的殘疾人提供聯絡服務。看到他每天忙忙碌碌、四處奔波，身邊有人勸他，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很讓人佩服了，不要管那麼多。張順東總是回應：“大家幫了我很多，我也想力所能及幫幫别人。”

如今，張順東又“玩轉”了手機，短視頻、微商都已操作順手。“順東商店”的微店也為他帶來了不少額外的收入。“年紀大了，體力沒那麼好了，這個事适合我們做。”張順東希望，将來利用互聯網平台，把家鄉的特色農産品賣到全國各地，再多賺些錢。 （記者 郭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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