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晖。
——孟郊 《遊子吟》
這是兒時最早習得的一首歌頌母愛的詩,也許因為是第一首,所以記憶總是格外深刻。
那時候,印象最深的是“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晖”,這種比喻的手法,這種升華的表達,總讓人格外贊賞和動容。好像母愛自古以來就很偉大,所以兒時的我也理所當然地以為,越是誇張的形容,就越是精辟且值得感動。
但,我卻從未覺得這一切,與我母親有何聯系。
年歲漸增,經曆漸長,卻愈發喜歡“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常常想起每一次離家,外出求學或是現在外出打拼,母親總是小心翼翼地為我疊好衣服,備好日用品,再塞上一堆稀奇古怪的吃食,然後在路邊默默望着我離去的背影……
從前總是很厭煩過節,覺得太過矯情和刻意。也總是天真地以為,孝心該體現在日常的點滴行為中,而不在于節日時突如其來的鄭重表示。
現在卻覺得,真的很需要這樣一些儀式,來提醒自己。
因為現在總是很忙碌,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找工作,不是忙于職場的應酬,就是忙于自己的愛恨情仇……常常會忘記,還有人在遠方盼一通電話,在小心翼翼地默默擔憂。
也許,比山高、比海深的比喻,對自己來說有點不切實際,畢竟生活更多的是平平淡淡,沒有那麼盛大和隆重。
但在我心裡,母愛它的确像風,它在陰晴雨雪時提醒我備傘,在季節更叠時提醒我加衣,它總是如影随形卻又了無痕迹,守着我吹過一季又一季。
很感謝有這樣一些節日在提醒我,不要因為生存的艱難和日常的奔波忙碌,而忘記了最不該忘記的人和事。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她明明想要更多陪伴,最後卻總是強迫自己放手,她明明每次都在強忍不舍,最後卻還要故作輕松。
我也知道我總是不敢回頭,總是不敢細細體會她的牽挂與擔憂,因為回頭後總還是要繼續往前走,因為我知她心意後卻仍是無法停留。
時光終究無法放慢腳步,唯有希望自己能做更多,有生之年,不讓她失望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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