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長山人,租房生活,得了怪病,肚中有一個腫塊,但是太窮看不起病,眼看就要死了。一天,他努力找一個涼快的地方,挪到了屋檐下躺着,醒來後發現有一個美女坐在身邊。
問她是誰。
女子回答:“我是來給你做妻子的。”
張宇大驚,說:“窮人都不敢想媳婦,更何況我隻剩這一口氣,有了媳婦又能怎樣?”
女子:“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張宇:“我這病不是一般人能治好的,即便有好的藥方,也沒有錢買藥呀!”
女子:“我治病不用藥。”
于是用手按壓張宇的肚子,張宇感覺女子的手好像火一樣熱。過了一會兒,感覺到肚中的腫塊好像裂開一樣,又過了一會兒,他想上茅廁,馬上起床,奔向茅廁,一瀉而出,腫塊也都流出,身體馬上叫舒服許多。
返回床上,對女子說:“姑娘是哪裡人,請告訴我姓名,方便設立牌位供奉你。”
女子:“我是狐仙,你曾經是唐朝的褚遂良,有恩與我,我總想報答你的恩惠。苦苦尋找,今天才遇見你,完成了我的夙願。”
張宇更加感到自己無地自容,想想自己家破爛不堪,鍋竈漏風,都配不上姑娘美麗的衣服。女子笑,張宇請女子進屋,屋内連一個可以坐的地方都沒有,竈台沒有煙火,他說:“你看吧,這就是我家,都丢不起這臉;即使姑娘不嫌棄,同甘共苦,你看米缸都是空的,拿什麼養你?”
女子笑:“無需擔憂。”剛說完,張宇一回頭,床上的破被子都沒有了,張大嘴想說什麼,又轉頭的瞬間,看見屋内都是金色銀色的樣子,明晃晃地晃眼,每一個東西都換成新的,桌子整潔,還有美味佳肴在上面。
二人對坐把酒言歡,日落西山,女子與張宇同床共枕,好像夫妻一樣。
忽然張宇的房東聽說了這件事,請求見一見女子,女子出來相迎,落落大方。從此遠近相鄰都傳播此事,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女子也不拒絕,或者大擺筵席招待來人,但是女子必定和張宇在一起。
一日,賓客中有一個舉人,看着女子心生邪念,動了壞心思;女子馬上就感覺到異樣,馬上責問。
用手推他的頭,頭出了窗戶,而身子還在房中,進出轉身,也都正常。衆人看到後十分無奈,才把他拽出來。
一年多,登門拜訪的人越來越多,十分煩人,女子也很讨厭。如果來人被拒絕了,就破口大罵,剛好到了端午節,夫妻與朋友把酒言歡,忽然有一隻小白兔跳進屋中。
女子起身說:“藥爺爺來了。”對兔子說:“請先去。”兔子跳出去,女子讓張宇取來長梯,張宇從屋子後面取來梯子,有好幾丈那麼高,院中有一棵大樹,就靠在上面。
梯子居然比樹梢還要高一些,女子先爬上去,張宇也跟在後面,女子回頭對大家說:“有想來的朋友請一起上來。”
衆人互相看看,沒有一個敢上去的,隻有房東的仆人,也跟在後面,看見梯子越爬越高,最後都進入雲中,看不到盡頭。
人們再看梯子,原來是多年的破窗戶做的。大家進屋,裡面還是破鍋破桌子,什麼也沒有。衆人還想着仆人返回好好問問,但一直沒有音訊。
篇後語:
這一篇出自蒲松齡《聊齋志異》中《褚遂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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