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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代書法家哪個不會寫楷書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27 13: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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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在“軍旅書家”微信群裡,看到一篇推文《書法是高貴的、高級的、高雅的,不能虧待她》,作者是一位有影響的當代書法家。讀後感到十分訝異,不少觀點難以苟同,尤其是被其視為創新的關于在大草書法中添加“朱液小款”的“形式”,我認為不宜提倡,即在群裡跟帖談了不同看法。事後細想,言不盡意,更感成問題的是,這個毛病不少的“形式”居然已經“很普及”了。我為我的孤陋寡聞而吃驚,同時也意識到在書法領域形式主義的影響不小,所以有必要較真,從藝術争鳴的角度來論道。

該文提出,“因為書法是高貴的、高級的、高雅的,所以不能虧待了她”,要“為書法穿盛裝,讓書法住别墅”。這個比喻的意思是,“在形式構成上面有所發現和創新,有别于他人和古人,有我們這個時代的新的一種樣式”。“我舉一個例子,大家都看到過我寫的大幅草書,我經常在作品裡面用朱液落小款,在作品的某一個部位,把整個作品的正文、款文用朱液楷書全部寫出來。這是我的一種做法,當然現在已經很普及了”。随後該文詳述了這個“形式”的幾點好處,一是有助于欣賞者對草書的辯識,二是有助于創作者在大幅作品上實現黑、白、紅的和諧,三是有助于創作者彌補書寫時歪了、空了等不和諧的缺陷,等等。為了方便讀者理解,我複制了文中的幾幅書法圖片附後,從中可以看出這個“形式”的大概意思。

衡量一個藝術的形式構成是否是發展和創新,既要看它是否是對文化傳統的繼承和發展,也要看它是否符合藝術本身的内在規律和發展趨勢。

尚“紅”,是中國特色。據《明史•輿服制》記載:“(洪武)三年,禮部言’曆代尚異。夏黑,商白,周赤,秦黑,漢赤,唐服尚黃、旗幟赤。今國家承元之後,取法周、漢、唐、宋,服色所尚,與赤為宜’。從之”。所以,紅色被視為法統,延續至今,成為中國的象征。受這種傳統的影響,在中國的藝術表現中,紅色應用也很廣泛。但是,文字書寫唯獨是個例外。“丹書”,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有很多講究,也有不少避諱和禁忌。一說“丹書慎用”,因為它是權力、地位的象征,如皇權的“朱批”、師權的“朱評”,宗教的“朱偈”、“朱經”,直到現在我們還以“紅頭文件”象征權威指示。又一說“丹書不祥”,如古時問斬的“朱标”、記錄犯人的“赤名”、申冤的“血書”。還有一說“丹書無禮”,我們從小就被告知不能用紅筆寫人的名字,因為這樣沒有禮貌;不能用紅筆寫信,因為這意味着絕交。除了以上幾種說法以外,在某些行業還把“丹書”用于“負面”的記錄,如财會人員記錄“赤字”、醫生撤銷醫囑。這種傳統的約定俗成,已經作為常識被曆朝曆代的書法家所遵守,除了書寫宗教内容的作品外,均不用“朱液”書寫。即使放到現在來看,在漢字文化圈裡,不僅在港澳台,就連在日本、韓國,如果不分場合,用“丹書”示人,也會被視為失禮和冒犯。

當然,時下也會有人不把這種傳統習俗當回事兒,畢竟時代不同了,我們已經遺忘和抛棄了很多傳統的東西。如果說風俗習慣可以不講,那麼書法藝術的基本常識總不能也不講究吧?

我們都知道書法是筆墨藝術,講究用筆、結構、章法和墨法,也就是通常講的“四要素”。所以,欣賞書法應着重看筆法筆力筆勢筆意,看結構的巧思和字形的美觀,看字與字、行與行、正文和落款以及用印之間的布局,看墨色的濃淡枯潤變化。在書法藝術中,用印隻是章法的一個要素,除了款識的征信作用外,還在謀篇布局中起點綴和平衡等作用。在早期的書畫藝術中,是沒有用印的風氣的。即使是在魏晉書畫藝術的高峰期,也沒有見諸于史料記載。據唐代張彥遠《曆代名畫記》記載,南朝梁元帝在畫上用印,這是最早的有記載的用印記錄。在書法的盛唐時期,也隻有款識印和鑒藏印,宋元以後用印才漸成風氣。對于用印,古人是有很多講究的,因為紅色太“佻”,所以強調“惜紅如金”,“印不過三”,“甯少毋多”,“甯小毋大”,防止“喧賓奪主”。今人“不古”,缺乏對傳統的敬畏,在用印上的表現就是“濫用”。有些人看到古人的書畫名作上蓋滿了印章,就以為用印越多越好。這是一種誤解,實際上這些印章是書畫在流轉過程中被收藏者加蓋的收藏章和鑒賞章。這些印章對收藏來說有文物價值,而于書畫藝術本身毫無增益。那麼,在現代展廳藝術條件下,大幅草書作品中有沒有必要加“紅”添“朱”呢?貌似有必要,其實也不然。在展廳藝術中,超大的尺幅更有利于筆力筆勢和墨色的表現,大面積的黑白互映可以産生強烈的視覺沖擊力,這個時候應當排除其它色調的幹擾,少用“印”,甚或不用“印”,使作品更加完全更加純粹的展現筆墨的藝術魅力。

書法藝術在謀篇布局上有一個重要原則,即“計白當黑”。清人包世臣在《藝舟雙楫》中,記錄了書法家鄧石如的一段話,“字面疏處可以走馬,密處不使透風,常計白以當黑,奇趣乃出”。所以在草書創作中,都十分重視在字裡行間“留白”,以取得虛實相生的效果。而“朱液小款”往往都添加在“留白”處,這顯然不符合“計白當黑”的原則。在草書的法則中,還十分講究“氣勢”,特别是大草狂草,以靈動飛揚的筆畫,張弛變化的節奏,筆斷意連的氣韻,“一氣貫通”,“一氣呵成”。而其間節奏的變化、氣息的調整,常常通過筆畫的“長劃”、“頓斷”和“留白”來實現。如果在這些位置添加“朱液小款”,不僅會斷了“氣”,還會破壞局勢的整體感。所以說,添加“朱液小款”隻有做作之嫌,而無創新之益。

如前所述,衡量一個藝術的形式構成是否是發展和創新,還要看它是否符合藝術的内在規律和發展趨勢,我們就此再做分析。

草書在書法諸體中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即它的發展趨勢是,逐漸脫離具象而走向抽象。也就是說,在中國書法藝術中草書是最接近抽象藝術的表現形式。抽象藝術是西方在後工業時代形成的一種藝術思潮,它的核心是通過藝術視覺去感知和發現大自然的本質。在西人的話語裡,抽象藝術是無主題無邏輯無故事的藝術,是經驗之外的生命感受,是通過抽象的色彩、線條、色塊、構成來表達和叙述人性的藝術形式。在中國的文化語系裡,“抽象”的概念早已存在,比如“大象無形”。這種超越具象的感覺表現,正是中國藝術的終極追求。草書特别是大草狂草,目前尚處于半抽象的狀态,而走向抽象正是“筆墨當随時代”的必然趨勢和方向。抽象藝術是無需提醒無需解釋的,它給予欣賞者的是主觀的聯想和想象。所以文字的辯識已經不重要了,無需添加“朱液楷書”來解釋。如果從培養大衆欣賞能力的需要來考慮,完全可以通過在作品旁邊挂一個文字注釋闆的方式來解決。我們的大草書家應該在抽象藝術的方向上去努力創新,而非耽誤在類似“朱液小款”這樣的不具有創新意義的形式上。

藝術的本質是“再現生活”,不僅“狀物”,而且“抒情”。書法也是一樣,不僅“形于自然”,“道和自然”,而且“書為心畫”,“達其情性,形其哀樂”。這種“狀物”“抒情”的本質,是書法藝術的内容,而書寫的“形象”和“狀态”,則是承載和表達内容的形式,兩者共同構成書法藝術的本體。對于書法藝術本體而言,所謂“穿盛裝、住别墅”的形式,隻是最淺層最表象的裝飾。所以,書法藝術的創新追求應當回歸藝術本體,而不是把功夫浪費在這種“形式”的追求上。

當代書法藝術要取得無愧于時代的創新和發展,必須反對形式主義,切實克服所謂“尚式”風氣。對此,書法家們應有清醒的認識和自覺的行動。

2020年5月20日于悉尼

筆者:程建國,号謙益,1954年生于湖北武漢,1970年入伍,曾任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政委、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政委,少将軍銜,現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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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代書法家哪個不會寫楷書(程建國習書筆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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