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李小慶 攝影 謝培育
陳偉旭從冷凍庫裡拿出做好的土筍凍來,擺盤、放上醬料,盤上再來兩片綠葉,一盤晶瑩剔透的土筍凍就放在了眼前。“叉一塊,先沾蘿蔔,再沾這芝麻辣醬,試試?”他示範吃土筍凍的“正宗”吃法。
吃土筍凍,陳偉旭一點不陌生,大概從他哇哇墜地起,萦繞他周圍的,就是這土筍凍;做土筍凍,他也不陌生,家裡的奶奶、父母、姑姑們,沒有一個不會的,作為家裡的第三代,他甚至也開始學起來;當然,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家裡産的這土筍凍,讓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人喜愛。
1988年出生的陳偉旭,大學畢業後就開始接起了家裡的生意。當然,在這之前,他還幹了一段時間的快遞,用母親李巧玲的話說,是“磨練心智”,從早上七點出門,到晚上八點到家,陳偉旭說,本來自己準備幹滿兩年的,但半年後,他不得不“火速”接手了。
陳偉旭一家的土筍凍生意,到了2010年後,剩下的隻是老客戶和外賣。因為接手土筍凍生意的長輩們不識字,聽不懂普通話,甚至有酒店找上門來,因為不會開發票,斷而拒絕。
一開始,陳偉旭就為家裡的這土筍凍重新注冊了商标,把“海滄老牌土筍凍”變成了“三都”,因為海滄以前就叫三都,開了實體店鋪做“樣本”,還與各種高檔酒樓簽訂合同,專門為他們供貨。陳偉旭說,剛開始的時候,就是從身邊的人開始推廣,品質得到認同,“口口相傳”生意就好很多了。
“現在的‘80後’年輕人,有幾個願意接手家裡的産業的?他做事很用心,很細心。”母親這樣評價他。
但是有一點沒變,那就是口味。到現在,80歲奶奶還在負責炒芝麻做醬料,姑姑仍然負責煮土筍湯和腌蘿蔔等關鍵步驟。他堅持選用最貴的最好的原材料,純手工制作,除了鹽和味精,不加任何别的東西。陳偉旭說,他的目标,就是要讓“土筍凍”發揚光大,讓外來的人吃一吃土筍凍,不要覺得“土筍凍也就那樣”,而是“土筍凍真的不那樣!”
關鍵五步,做出土筍凍
做土筍凍,最重要的步驟就是清洗土筍,從洗去它們身上的泥巴,到碾壓出它們體内的内髒,反反複複五六遍。當然,洗的時候,也要注意不把土筍碾碎,影響脆度和甜度。陳偉旭說,土筍凍的做法大同小異,但品質好不好,就在于各種細節。
清洗
将買回來的活土筍放入水盆内,在流水的配合下,用雙手一小把一小把摸過去,将土筍上的泥巴和一些雜質清洗幹淨。如果量大,直接用水泡着,然後撈出。
這是第一遍。撈出的土筍再放入轉盤中,慢慢轉動十來分鐘,磨出表皮的泥沙。這個轉盤,是陳偉旭家的自主發明,既不傷害到土筍本身,又能把表皮的泥沙磨幹淨。
挑選
洗過的土筍倒在地闆上,工人一邊挑出死去的土筍和雜質,一邊用水管慢慢沖洗。陳偉旭說,土筍變軟,就說明不新鮮了。
碾壓
土筍清洗後,鋪平,用石柱不斷碾壓,将土筍的血和内髒,還有些泥土碾壓出來。碾壓是個技術活,得平平整整一遍過,用力要均勻,石柱不能轉彎,否則會把土筍碾破。碾完的土筍,還要放入竹簍裡,竹簍再放入盛着水的盆中,穿着雨靴輕踩,這一步,也是為了讓土筍的血和内髒全部被擠出。
之後,再放入清水中,反複清洗直到幹淨。
熬煮
将洗淨的土筍放入有水的大鍋中,加入少量的鹽、味精,用高火熬煮,直到土筍身上的膠原蛋白溶入開水中成黏糊狀。陳偉旭說,以前沒有煤氣竈的時候,燒柴火一鍋就要煮一個小時,現在有了煤氣竈,時間也大大縮短。煮的過程中,火候要控制好,煮太老,土筍就不脆了,出鍋太早,膠質又出不來。
冷卻
煮好的土筍湯,放一邊自然冷卻,待到常溫,再分裝到各個模具或者小碗裡,放入凍庫,就凝結成了晶瑩剔透的土筍凍。從前到了大熱天,“土筍凍”不好凍結,因此隻有冬天才做,分裝好的土筍凍就這麼擺在天台,等待冷空氣讓它們迅速凝結。陳偉旭說,有時候冬天天氣翻熱,幾大鍋的土筍湯都凝結不了,隻好把土筍挑出來,自己煮來吃了。不過現在有了冰箱,大熱天也可以做,一年四季都有“土筍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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