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
我一直堅信
聲音裡有一條秘密通道
可以直抵心靈
——《為文有時》
各位好,我是劉君,歡迎收聽豐收朗讀者,這是由大衆日報客戶端推出的一檔音頻節目,在這裡,我們一起感受文字的力量。
今天,來為一本寂寞的書打破一點寂寞,這本書是梭羅的《瓦爾登湖》。
這本書在一八五四年出世時是寂寞的,它不僅沒有引起大衆的注意,甚至連一些本來應該親近它的人也不理解,對之冷落甚或譏評。它永遠不會引起轟動和喧嚣,在它成為一部世界名著之後它也仍然是寂寞的,它的讀者雖然比較固定,但始終不會很多,而這些讀者大概也是心底深處寂寞的人,而就連這些寂寞的人大概也隻有在寂寞的時候讀它才悟出深味。
梭羅是個法國血統的美國人,隻活了四十五歲。他的摯友,年長他十四歲的愛默森在他死後曾對其人格特征作過一番栩栩如生的描述:梭羅喜歡走路,并認為走路比乘車快,因為乘車你要先掙夠了車費才能成行。再說,假如你不僅把到達的地方,而且把旅途本身當成目的呢?但他幾乎一輩子沒有走出過他的家鄉——馬薩諸塞州的康科德及其附近的山水。他覺得他家鄉那塊地方包含着整個世界,他是能從一片葉子就看出春夏秋冬的人,他家鄉的地圖就在他的心裡,那地圖自然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不是固定的,而是活動的,雲會從它們那兒帶走一些東西,風又會把它們送來。
從一八四五年七月四日到一八四七年九月六日,梭羅獨自生活在瓦爾登湖邊,差不多正好兩年零兩個月。瓦爾登湖不僅為梭羅提供了一個栖身之所,也為他提供了一種獨特的精神氛圍。
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有一塊真正屬于自己的地方,這塊地方可能并不是我們現在正匍匐的地方,但并不是我們每個人都會出發去尋找它。它不僅是我們身體的栖所,也是我們心靈的故鄉,精神的家園;它給我們活力,給我們靈感,給我們安甯。
今天為您選讀《瓦爾登湖》中的一部分,《孤獨》。
孤獨
梭羅
我發現,大多數時間一個人獨處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和朋友在一起,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會很快感到厭煩,消耗精力。我愛獨處。我從來沒有發現比獨處更好的夥伴了。在多數情況下,我們外出,到人們中間去時,比呆在自己的屋子裡更為孤獨。思考或工作着的人總是孤寂的,不管他在什麼地方,不要去打攪他吧。孤獨不能以一個人和别人之間有多少英裡的空間來衡量。在劍橋學院擁擠的場所中的一個真正勤奮的學生,和沙漠裡的托缽僧同樣孤獨。
農夫能夠一整天獨自在田間或林中鋤地或伐木而并不感到孤獨,因為他有事情做;但是當他夜裡回到家中,他卻不能獨自坐在一個房間裡,完全由腦子裡的思想來支配,而必需到他能夠“遇見大家”的地方,去娛樂消遣,想要補償自己一天的孤獨;因此他不明白學生怎麼能夠獨自一整夜和大半天坐在屋子裡而不感到無聊和“沮喪”;可是他沒有意識到,學生雖然人在屋子裡,卻仍然在他自己的田野裡工作,在他自己的樹林裡伐木,和農夫一樣,到時候學生也要追求和後者同樣的娛樂和社交,盡管可能以比較壓縮的方式進行。
社交一般都太平庸了。我們頻頻見面,卻沒有時間相互獲得什麼新的益處。我們一天三頓飯的時候都見面,彼此重新品嘗一下我們自己這塊發黴的陳奶酪。我們不得不遵守一套規則,叫做禮節和禮貌,才能使這種經常的見面變得可以忍受,而不必發展成公開的沖突。我們在郵局、在社交聚會上碰頭,每晚一起聚在壁爐周圍;我們擠在一起生活,彼此礙事,相互牽扯,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會失去一些彼此間的尊重。無疑,少見幾次面,也足夠進行一切重要的、誠摯的交流了。想想在工廣裡幹活的女工們,——永遠不能獨處,連夢中也是如此。如果每平方英裡隻有一個居民,像我現在居住的地方這樣,那就好了。人的價值不在皮膚中,并不需要接觸才能知道。
我聽說過有一個人在樹林裡迷了路,又餓又累,在一棵樹下奄奄一息,由于身體虛弱,被病态的想象所包圍,怪異的幻象減輕了他的孤獨感,他以為這些幻象都是真的。同樣的道理,由于身體和精神的健康和力量,我們也可能從類似的、但是更為正常更為自然的社會中得到不斷的鼓舞,并逐漸認識到我們從來就不是孤獨的。
我在自己的房子裡有許多夥伴;特别是在早上沒有人來串門的時候。讓我打幾個比方,也許能表現出我的一些處境。我并不比湖上發出響亮的像笑一樣的聲音的潛鳥更孤獨,也不比瓦爾登湖本身更孤獨。請問,那孤寂的湖有什麼伴兒?但是在它那蔚藍的湖水中并沒有憂郁的藍色魔鬼,隻有藍色的天使。太陽是孤單的,除非天氣陰霾,有時會仿佛有兩個太陽,但是其中之一是幻日。我不比草原上唯一的一朵毛蕊花或蒲公英更孤單,也不比一片豆葉,一棵酢漿草,或一隻馬蠅或大黃蜂更孤單。我不比密爾溪,或風标,或北極星,或南風,或四月的陣雨,或一月的融雪,或新房子裡的第一個蜘蛛更孤單。
感謝您收聽今天的豐收朗讀者,我是劉君,您有喜歡的書或文章請告訴我,在這裡,我們一起分享文字的力量。
策劃:宋弢
朗讀者:劉君
制作:陳輝
點此收聽“豐收朗讀者”節目全部音頻>>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