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紋飾系列

豬是“六畜”之一，并且曾經是“六畜”之首，它還是十二生肖之一，深受人們的喜愛。豬的曆史文化，在我國不僅源遠流長，而且獨具特色。

文、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鐘葵

古代，豬象征财富

再過兩個星期，農曆狗年就要結束了。随着豬年的腳步越走越近，人們對“豬”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下面，就讓我們來了解一下豬的曆史文化。

豬的曆史文化，在我國不僅源遠流長，而且獨具特色。如漢字中的“家”字，寶蓋頭下面的“豕”，代表的就是豬的形象，說明早在新石器時代，古代先民已把野豬馴養為家豬，證明豬在中國人的家庭裡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而最早的“家”，有可能是人們殺豬祭祀神靈的地方，也是人們分食豬肉的公共場所。這種“公房”，後來逐漸演變成少數人食豬肉的地方，最後變成以人為主的私人場所。

分豬肉，在古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分得均勻，大家才沒意見，所以要找大家都信得過的人來操刀。漢初的名宰相陳平，年輕時就擔任過這個角色。據《史記·陳丞相世家》記載：“裡中社，平為宰，分肉甚均。父老曰：‘善，陳孺子之為宰！’平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裡中社”，就是鄉裡舉行社祭，要殺豬祭祀土地神。陳平年紀輕輕就能主持分配肉食的工作，而且分得很公平，表現出與衆不同的能力，難怪他日後果然當上了宰相。

《左傳》稱：“國之大事，唯祀與戎。”古人無論是祭社稷、祭山川，還是祭祖先、祭神靈，都要用豬。用于祭祀時，豬與牛羊合稱“三牲”，“三牲”齊備，則謂之“太牢”。“太牢”在祭祀中的規格最高，隻有天子祭祀社稷時才能使用。此外，上古時期人們還用雞犬羊豬祭祀東南西北四方，豬用于祭祀北方，代表的顔色是黑色。

豬在古代是财富的象征。人們不僅在生前盡量多養一些豬，死後也要用豬陪葬，以顯示财富實力。在新石器時代的考古發現中，豬骨的化石占到三分之一左右，比其他動物的化石都多。到了漢代，又出現了握玉豬的喪葬習俗，如中山靖王劉勝的墓中就有玉豬。漢代的玉豬握，豬身通常呈一側平的圓柱狀，線條極簡練，有明顯的“漢八刀”風格。但玉豬的價格昂貴，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故東漢以後又出現了石豬、陶豬等随葬品。魏晉時期，仍有用玉豬握随葬的，但此時的玉豬握，已漸漸變成寫實的風格。讓死者手握玉豬，是不希望死者空手而去，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手中也要緊緊握住“财富”。

從六畜之首到六畜之末

豬是最原始也是最常見的家畜，是古代農耕文化的一個典型符号。古人通常用“六畜”之名泛指家畜。最常見的“六畜”的排名順序是：馬、牛、羊、雞、犬、豬。按這個排名，豬是倒數第一，但在上古時期卻不是這樣的。在上古時期，渾身是寶的豬是人們圈養的首要家畜，是人們最主要的肉類食物，故位居“六畜”之首，這一點是毫無争議的。隻是到了後來，随着人類圈養家畜品種的增多，豬在與其他家畜的類比中漸漸失去優勢。馬不僅能負重緻遠，還可用于戰争、狩獵、禮儀和比賽，功能多多，在商周時期已成為“六畜”之首。牛不僅可作肉類食物，其更重要的功能是耕田，在農耕時代擔負着繁重的體力勞動，是人類生産勞動中不可或缺的好幫手，故後來在“六畜”中排名第二也是實至名歸。

此外，羊性格溫順，在古代象征吉祥如意，更有“跪乳”的天性而受人尊敬。而雞能司晨報曉，犬能看家護院、守夜防患，還能助人狩獵，自然也深得人們的喜愛。相比之下，豬除了供“庖廚之用”外，似乎一無所長，平時除了吃和睡，在“六畜”中的地位于是越來越低了。

“六畜”與人類的關系十分密切，深得古人的喜愛，全部被選入十二生肖中，其他六位是鼠、虎、兔、龍、蛇、猴。十二生肖對應十二地支，十二地支以子為首，以亥為尾，子與鼠對應，亥與豬對應。在十二生肖中，豬也排在最後。當然，十二地支與十二生肖并無誰更重要之分，隻是在陰陽五行等屬性方面有所區分而已。

“二師兄”形象令人難忘

中國的豬文化還涉及方方面面。在藝術上，早在五六千年前的紅山文化時期已經出現了玉豬龍，曆代的玉豬、陶豬等也數量不少。古代畫家很少畫豬，近現代則湧現了大量以豬為題材的作品，很多著名畫家都畫過豬。在文學方面，明代作家吳承恩在《西遊記》中塑造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二師兄”形象，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豬還與科舉考試有關。在古代，但凡有人趕考，親戚朋友們就紛紛以豬蹄相贈，祝願他金榜題名。古代為何要送豬蹄給趕考之人？原來，據傳唐中宗神龍年間，進士張莒遊西安慈恩寺，一時興起，将名字題在寺中的大雁塔下。不料，此偶然之舉卻引起文人們紛紛仿效，尤其是新科進士，更把雁塔題名視為莫大的榮耀。唐韋絢在《劉賓客嘉話錄》中記載：“慈恩題名，起自張莒，本于寺中閑遊而題同年，人因為故事。”五代王定保在《唐摭言·慈恩寺題名遊賞賦詠雜紀》中說：“神龍以來，杏園宴後，皆于慈恩寺塔下題名，同年中推一善書者紀之。”這些新科進士，在曲江杏園酒足飯飽之後，集體來到大雁塔下，推舉善書者将他們的姓名、籍貫和及第時間用墨筆題在塔下，這些人中若有人日後做了卿相，還要将姓名改為朱筆書寫，簡稱“朱題”。因“豬蹄”與“朱題”諧音，故人們覺得豬蹄寓意很吉祥，後來便形成了送豬蹄給考生的習俗。

肥頭大耳視為吉相

在民間，豬肥頭大耳的形象特征，被人們視為“吉相”，如劉備兩耳垂肩、雙手過膝，就被人們認為是大貴之相。我國古代的大哲學家老子，姓李名耳，這個名字，據說就是因為他的耳朵長得特别大而得。豬是财富的象征，其形象又像一個碩大的元寶，所以人們常常把豬的形象當作招财吉祥物，名為“豬送元寶”。人們塑造一頭肥碩健壯、笑容可掬的豬，立于一堆金錢之上，有的還用豬手捧着一枚大元寶。這種造型和三足金蟾差不多，其吉祥寓意也一樣。

廣東人常說的“豬籠入水”，意思是财源廣進。因豬籠是空網狀的，将它放進水中，水即湧入籠中。俗話說“水為财”，故“豬籠入水”就是财源滾滾之意。廣東還有一句俗語，叫作“扮豬食老虎”，意思是聰明人假裝愚蠢，讓強大的對手放松警惕，一旦到了時機成熟、有隙可乘之時，便把對手吃掉。而中國人過年，更是少不了豬，各種美食像豬肉餃子、紅燒肉等承載着家庭團團圓圓的美好回憶。此外，民間還把每年的年初三定為豬日，在這一天，如果當日天氣好，當年的豬就會長得膘肥體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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