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的爸爸了?
第一次認真思考爸爸的時候,是在我們小學的作文裡,老師出作文題目《我的爸爸》。
之後呢,随着我們慢慢長大,我們進入了叛逆期,除了要錢和問“我媽呢”之外,才不希望這個男人管太多!
再之後,我們會碰到另一個男人,讓我們心動、讓我們哭泣,讓我們欲罷不能,于是我們一談到男人的話題,就是指他。直到在婚禮上,我們才發現,那個牽着我們手的老人,久違了!
可是,生活隻能前進,不能後退,錯過的歲月是我們再也回不去的女孩時代!我們享受着他最好的青春年華,拼命成長卻是為了拼命離開他!
這一次,我想自私一點,心無他人地好好看看:爸爸你到底什麼樣!
01.我們熟悉的不是爸爸,而是爸爸愛我們的樣子
小時候,每每坐車去看爺爺奶奶,就要經過一個叫做烏鞘嶺的地方。百度上說它是我國的一座險要雄關,而我打小的記憶就是“盛夏飛雪,寒氣砭骨”。
運氣好的時候,汽車可以慢慢滑過烏鞘嶺,運氣不好的時候,輪胎上紮了鐵鍊子的車照樣陷進雪堆裡。我的爸爸此時就會脫下西裝外套,牢牢地包裹着我,扛起我,卷起褲腳,一腳一腳地走下烏鞘嶺這段路,身後留下一串小腿高度的雪窟窿。薄薄的襯衣上沁出了汗,而我趴在爸爸的肩頭和手中的洋娃娃自說自話地上演二人轉。
當了爸爸的人,都不怕冷。
我們都是怎麼描繪爸爸的?我的爸爸很勇敢,似乎什麼都難不倒他;我的爸爸總喜歡把我舉高高,讓我坐在他的肩膀上,周遊全世界;我的爸爸對我要求很嚴格,總是會闆着臉告訴我很多我聽不懂的道理。
這就是我們對爸爸的全部認識:他們怎麼表達對我們的愛,怎麼給我們提供幫助,就是怎麼樣的爸爸。
可是脫去這層衣服後,爸爸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就像《男人這種動物》裡寫的“木炭男人”一樣,燃燒着自己,為了愛我。可是那時候的我,從來沒想過,木炭燃燒之後,無盡的空洞和冷漠到哪裡去了?
媽媽告訴我,爸爸做知青的時候,被分配到老鄉家裡幹農活賺工分。寒冬臘月,帶着一兩個饅頭踏着月光就出工了。肚子餓了,看看地頭旁邊擱着的饅頭,都凍成了冰疙瘩。沒辦法,隻能用牙齒一層層啃下來,含在嘴巴裡,捂一捂,軟和一點了,再吃下去。
許是那個時候太苦了,爸爸之後都很怕冷。
木炭,隻是爸爸創造出的一個角色,隻是為了更好地燃燒、發出熱,從而驅走本能的懼怕和平凡。
02.都說父愛如山,所以爸爸隻能把悲傷藏在我們找不到的地方我們天經地義地在爸爸最好的年華占據了他們的世界,天經地義地享受着最年輕、最有活力的樣子,我們總是說父愛就要如山,卻忘記了第一次做爸爸的男人在受傷、受挫之後也有無能為力的樣子。
《男人這種動物》講了一個冰的男人。他原是冰店老闆,一年前,一場車禍奪走了他才上小學的女兒。在與死神的那場拔河賽中,命運并沒有因為他在醫院、廟宇和冰店之間的四處奔波而對他稍稍憐憫一點,照樣讓他失去了愛女。
從此,這個男人就将自己冰封起來。他很快地收拾好了内心的傷痛,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就可以溫暖悲恸的妻子。
他不能訴說哀傷,他被時間拖着往前走,他說:有些淚,是流不出來的。
但是這樣的堅強,作為男人的堅強,作為曾經父親的堅強,卻讓妻子覺得傷心對于他來說是個負擔,她看不到他的悲傷,以至于覺得他根本就是個冷血的怪物。
我們要求父親是堅強的,可是我們同時有希望看到他柔軟的内心,這樣的矛盾,讓這個男人不知道究竟該以父親的樣子出現在人們面前還是以一個受傷的男人的樣子出現在人們面前?故事的結局總歸是溫暖一點的,因為書的作者(一名心理醫生)讓這個男人以及他的妻子同這個哀傷一同對話,從而妻子明白了丈夫的内心,丈夫也不用再如冰一樣。
現實中,也有一個這樣的故事,可是結局并不好,因為現實中沒有一位心理醫生告訴你:你可以暫時放下父親堅硬的殼,讓哀傷從心裡走出來。
我的一個朋友,永遠留在了10多歲。某年的夏天,她的爸爸帶她出去遊玩,不巧翻車了,她被甩進了湍急的河流,她爸爸跳下去想救女兒,奈何河流太急了,幾次嘗試之後,女兒走了。
從此,妻子隻對他說一句話: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女兒的去世,讓這個家庭解體了。這個男人,再也不敢做一位父親了。因為他懼怕這個身份,甚至他哀傷的權力都沒有,因為哀傷對他而言都是不配的。
在男人的世界中,有些哀傷不能被找到,猶如深淵一樣。可是“堅強與悲傷并不沖突,一個人必須夠堅強才能面對悲傷,到了最後,悲傷能牽引出你從不知道的堅強力量。”
許多男人,尤其是許多父親,已經不能這樣脆弱了,他們都以為脆弱與堅強是對立的和互斥的。但埋得再深的哀傷都不會真正的消失,它就在那裡,如生命的伏流,與鐘聲呼應,與冰冷聯結,暗潮洶湧。
我們在孩子的角色裡,看到的、希望看到的都是堅強,卻忘記問一句,那份悲傷的脆弱是在哪裡由他們暗暗舔舐幹淨?
03.理解了爸爸的痛,才不枉此生父女一場我們飛速的長大,好似比時間的飛逝都要快。我們可以通過《親密關系》、《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來改善另一半的關系,從而陪着他慢慢變老,這是屬于愛情最浪漫的事情。
但是,還有一個男人,我們總說他是世界上最愛我們的人,我們卻忘記了,他在比我們先經曆衰老。
《男人這種動物》講了一位落葉男人。這位老先生有些絕望“我沒有憂郁,我隻是老了,不中用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偉岸的身姿、可以舉高高的力量、洪亮的聲音都漸漸被時間殘忍的收回了,從眼睛、耳朵、腳步到腦袋,都變得不再被孩子們所需要的。
老了,就敗給了歲月。
當爸爸慢慢變老的時候,我們正在經曆着從豐沃的自身中綻放出驚豔的花朵,像是說了一個故事、畫了一幅畫,讓世界對我們的美麗贊賞。而美麗一旦綻放,會讓很多爸爸都怕,因為将來女兒們牽着另一個更加年輕的男人的手走了,他們想永遠做女兒唯一的英雄的夢想總會被一點點的現實打破。
起初,勉強的挺立着,還會想想:這個毛都沒長齊的男人,哪裡有我好?可是,直到那一天,最終就放棄了對抗,因為女兒和那個男人結婚了。
那時候,就是爸爸無奈地承認自己老了的時候,“老,是賊,偷了明眸、皓齒、烏絲,也竊了你那黑桑葚般洋溢着果香與酒香、飄着情歌與甜夢的夜......”。
我有一次嘗試着偷偷站在爸爸的身後,他望着窗外,眼神深幽。那一刻,他在想什麼?
是結婚典禮上的誓詞嗎?——我外公說,從此我把我女兒交給你了。這句話我現在想來有些太過沉重了,畢竟負擔着一個女人的一生,二尺寬的肩頭也十分不容易;
是我降臨時候的第一面嗎?——我爸爸說,我出生的時候很醜,臉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
不,都不是,爸爸回過頭,看着我,說:我想起了你爺爺,爺爺去世的日子你要記得。那一刻,我明白,丈夫、父親之外,這個男人還有很多很多心事。
之所以要我記得爺爺去世的日子,是怕我将來遺忘他。而我,卻真的總忘記瞧一瞧他的害怕。我們的成長讓爸爸們不得不面對衰老,像是一連串急促又難以逆轉的失去過程,甚至,衰老剛剛敲門,死亡就守在了門外。
尾記:作者說,這本書有二十多個走進他治療室的發生的治愈故事,希望讓女人由此理解,讓男人獲得安慰。我們習慣拿着這本書映射自己的男朋友、丈夫,卻忘記還有一個男人。這麼多年的父女、父子關系,讓我們都習慣到如空氣一樣,看不到。
可是看不見時間,卻看得見蒼老;看不見哀傷,卻看得見身體的傷口和眼神的落寞!此生我更該呵護的是這個比我早衰的男人——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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