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手指,上海樂隊,據他們說:
成立于2013年 解散于随時。
起初是一支學生樂隊。
随着社會樂手曉海的加入成為了一支流氓樂隊。
後又吸收了巴西鼓手趙子龍。
成為了一支永世長存不朽的傳奇搖滾樂隊。
YooGo:北新橋義務幫忙群衆
第一次聽說髒手指這個名字是在兩年前,2014年夏天。
當時我在上海停留了一段時間,中途誤入了某個名叫“子路”樂隊的排練室。我去的時候恰逢樂隊第一次排練,當時他們還沒名字(後來發現‘子路’這個詞是上海話‘豬猡’的諧音,我驚了),幾乎沒人能玩兒明白自己手裡分配到的樂器。“子路”的成員組成:一個複旦中學語文老師,一個建築師,一個大學應屆未就業畢業生與一位溫州淘寶家族産業繼承人。
這個排練室位于上海理工大學圖書館二樓,隔音的沒有。這四個大哥吃喝拉撒全在排練室,在内部流行一種名為‘臭飯’的黑暗外賣物質,感覺髒了就去寝室蹭個浴室。我很佩服他們。
當時的子路樂隊很頭疼:上海沒有搖滾樂啊,我們太難了。這時候有位誰說:“不,好像有個叫髒手指的新樂隊最近很活躍。他們就很搖滾。”衆人竊竊私語一番,而我并沒有任何興趣——那時候北京現場演出都不算景氣,上海樂隊我隻認識鴨打鵝和頂樓馬戲團,以及虐待護士之類的噪音樂隊。“搖滾”這個詞嘛,很少聽誰挂在嘴邊了。
後來的劇情比較離奇。四個人在上海的排練室窩了一年,大大小小的演出不少(其中在現場酒吧那次很精彩,淘寶貝斯手喝得人事不省在台上打滾,慘被拔線趕走)。但突然,突然有一天,子路來北京了。
也是為了更好的發展吧,每次想到這我都覺得有點奇怪。我至今還記得他們拎着沉得要命的設備出現在交道口的樣子。天黑了,我們聚在鼓樓零點抄手大吃一頓,盤算要一起租個院子住。當然,參考他們當時的收入水平(約等于零),人脈資源(約等于零),樂隊水平(雖然不能說約等于零但鼓手過于頻繁的變動對他們的發展是災難性打擊,這都是後話了)來說,種種打算一泡污。後來主唱阿鬼在同力醫院租了一間房子,吉他手老楊從一個語文老師躍變為一個大型夜店調音師,就這麼安置下來。
在子路樂隊北漂期間,我時不時能從他們嘴裡聽到髒手指這個詞。那個樂隊全國巡演了,33站,那個樂隊出專輯了,自己出的,那個樂隊怎麼怎麼樣。
北京和上海這兩頭怪獸級别的城市,在各自的兩條既定曆史道路上大踏步走,而子路的兩位元老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人一本磚頭一樣的錄音教科書刻苦學習,設備越屯越多。後來他倆的家成了個效果器博物館,“有你們這樣的朋克樂隊嗎?”“誰說我們是朋克了?”
很巧的是,一個效果器也不用的髒手指後來也不承認自己是朋克樂隊了。“就是搖滾樂嘛”,所有人都這麼說。
2016年4月我第一次在SCHOOL看了髒手指的演出,他們似乎是臨時起意來北京連演了三天--後來我懷疑這是不是他們北京旅行的經典模式。當時意外路過的我徹底傻眼:記不清楚自己看過多少現場了,隻有這一場的感覺有點奇怪,這樂隊不按常理出牌啊---演得太好了,聽完他們翻唱的psycho killer我甚至覺得有點感動。
奇怪的感覺還有一個原因: 那時候,同樣成立僅有兩年時間的子路樂隊已經整個解散了。楊老師繼續留在三裡屯,在EDM的通宵轟炸裡進行一個調音師的禅修,主唱回了老家,曆任鼓手散落在了天涯海角。原因與經曆一言難盡,我隻能把它總結成典型的北漂故事。這種故事我聽說過不少,在來自朝氣蓬勃得不講道理的髒手指面前,我又一次想起了那天站在交道口迎接子路樂隊的場景,當然還有每個人的臉。
再後來,我開始了上海與北京的折返跑。中途去過一些别的城市,每個地方的勞動人民都在用自己的技能進行着各種各樣的生存實驗,看着跟耍雜技似的。
話說回來,很多人說髒手指不像上海樂隊,反而更像北京樂隊,原因我很清楚,他們的生活環境壓根兒就不像在上海。自己動手搞了個排練室,沒一個人有正經工作,大部分時間四個人都一起行動,上一次看見他們其中三個似乎尋租廉價房子準備住在一起。能想象這種共産的生活會發生在上海?
但他們又确實是個上海樂隊。在上海MAO的後台,四個人喝黃酒洋酒啤酒直到上台,不需要多說話因為幾乎沒有社交的氛圍。似乎這種混亂狀态并不妨礙他們天天開心,演出質量也沒有很明顯地受過影響:舞台上精力旺盛無比,吉他手可以分分鐘滑跪三米遠,私底下卻似乎沒有人仇恨什麼到無法和解的程度,這一點和北方城市不太一樣。而且,成立時間這麼短的樂隊,除了演出收入之外幾乎沒有經濟來源,不知道為什麼活得還挺好?我問主唱管嘯天你們不覺得上海花錢的地方也太多了嗎?他說,那又怎麼樣,賺錢的地方更多啊。
本文圖片攝影記者陳芊芊 瑞秋
聯想到他們在某個大賣場裡吓倒一片路人的胡逼商演我覺得,确實有道理。“賺得不多,花得更少”,這句歌詞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想出來的,但反正在後來的一段時間,遇到誰質疑我的生活态度,我也隻好拿這句話回複他。再後來又聽說一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學習了。
為什麼人們會喜歡“樂隊”這種形式的音樂載體而不是主流歌手配套某個專業團隊?獨立樂隊是由平等的個人組成的。活躍的樂隊意味着有那麼幾個人同時選擇了差不多的生活方式,意味着每個人的命運長久地交叉,意味着一個squat,追求自由的行動小分隊(當然很多人說自己對自由的要求不高,也沒錯)。仔細想了想,自己喜歡的所有樂隊,幾乎全部诠釋着什麼是生存的尊嚴——是否太拔高,和音樂有關系嗎?當然有。能欣賞人性的人一定有欣賞音樂的天賦,這點我始終相信。
在四月見到他們之後,我一直琢磨着要把他們弄到北京再演幾次。現在場地已經差不多搞完了,從當年的D-22開始(這地方現在是個pizza店),到SCHOOL結束,中間穿插一些大學的演出。說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執意要搞這麼複雜的同城巡演,把一個pizza店改造成能演出的地方,在大學裡冒着被保衛處硬剛的危險打遊擊,吃力不讨好。而且,D-22年代幾乎和我的學生年代一樣久遠了,我一定還要紀念它們嗎?說不好,隻能說我給自己找點兒樂子。活着也就圖這個了。
還好我最喜歡的北京樂隊都願意支持這次胡鬧。從Bedstars, Diders到鳥撞,還有我的同齡人樂隊lonely leary,future orients,美麗的free sex shop,對了,子路樂隊的吉他手楊老師會來客串調音師,而我始終在等待子路重組的那一天啊。
至少都是改變我的生活的人和事,記一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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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髒手指北京遊第一站。
“ 五道口的鄰居們,懷念我們嗎,我們回來了,就一晚,以後可别想我們。”
朋友們:Birdsrtiking/Future Orients/Lonely Le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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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髒手指北京遊最後一站。
“ 如果我們能活着演這場演出,說明在之前的那7天裡,北京的朋友們表現的實在太友善了。所以即便是周四,請大家務必都來,我們沒打算活着回去。”
朋友們:我們的夢中情人 Free Sex Shop/我們的宿敵 Diders/我們的同志 Bed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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