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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3-04 07:35:41

(我是作家老三,頭條号素老三,出版長篇小說《離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2年我體驗生活做保姆,講述東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紀實。請勿對号入座。)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1

蘇平走了之後,老夫人叫我過去。她正靠着床頭在織毛衣,毛衣的底邊已經有兩厘米高了。老夫人指着床邊讓我坐,說:“小平把剃須刀摔壞了?”

許夫人就在旁邊的房間裡,我本來不想說這件事,擔心許夫人聽見不高興,想讓老夫人自己去問兒媳婦,但這話我不能說。後來我又一想,既然老夫人問我了,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就說:“大娘,蘇平不是摔壞的,是不小心碰到地上,就壞了。”

老夫人擡眼看着我,臉上竟然帶着笑容。她說:“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問問。”

我便也替蘇平說好話。我說:“大娘,蘇平這人吧,脾氣有點軸,但她沒有一點壞心眼——”

老夫人點點頭,從毛衣上擡起眼睛看着我,說:“是啊,她不是那種憋着壞的人。”

我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故意讓許夫人聽見。我說:“大娘,要是支使蘇平做啥事,一次隻能說一件事,等她記住了,再跟她說第二件事。要是一起支使她的事情多了,她記不住。她記不住,就生氣,弄不好就發脾氣。”

老夫人說:“誰都有個倔脾氣啊,小平的倔脾氣能把一列火車給拉走——”

老夫人的話差點把我逗笑了。我覺得有些話還沒說完,我得說完。我就說:“大娘,蘇平生氣,不是跟你們生氣,她是跟自己生氣,她生氣自己沒記住你們吩咐的事情。但她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者說,她不是能十分清晰地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有時候在言語上,動作上,她做出來的反應,容易讓你們誤會,我以前就誤會過她,不搭理她了,可跟她相處時間長了,就知道了,她不是跟我生氣,她是跟自己生氣。”

老夫人提高嗓門說:“都不容易啊,小娟要生了,身子累,心情也不好,眼睛裡看見啥都煩。”

老夫人是故意讓許夫人聽見的吧。

我說:“我知道,小娟不容易,她這個年紀生孩子,肯定緊張。”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2

老夫人用手拽了一下線團,線團從她懷裡跳到床上,咕噜咕噜地往床下滾去。

我急忙伸手過去,一把接住要掉下去的線團,輕輕放到老夫人懷裡。

老夫人擡眼看着我,輕聲地說:“你一會兒給小平打個電話,你說大娘不怪她,我們家人也都不怪她,讓她别往心裡去。”

我點點頭,說一會兒打給蘇平。

老夫人繼續織毛衣。織毛衣這個活可不輕松,我就叮囑老夫人,說:“大娘,你坐這兒織毛衣半天了,休息一會兒吧。”老夫人說:“你不說我還真沒感覺出來,你一說,我才感覺腿有點麻了。”

我回廚房時,看到許夫人的房門關着,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我剛才說的話,許夫人有沒有聽見。聽見了,她也許就不會生蘇平的氣了。

在雇主家幹活,要聽雇主的吩咐做事,甭管對了錯了,雇主讓做的,就盡量做到位。雇主不讓做的,就盡量不做。涉及道德法律的問題,堅決拒絕。涉及尊嚴的事情,要委婉地和雇主協商。總之,盡量不引起沖突,免得把矛盾擴大了,那就不好收場,回旋餘地就小了。

我把米飯焖到鍋裡,把老夫人愛吃的排骨炖豆角也炖在鍋裡,剩下的就是煎一個魚。魚已經洗好瀝幹了水分,看看時間還沒到中午,我就拿出手機,走到北陽台裡,給蘇平打電話。

打了半天,蘇平才接通電話。我以為蘇平在德子家裡忙着做午飯,不料,蘇平手機背景裡很嘈雜,好像她旁邊有好幾個人在說話。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3

我說:“小平你在哪?”

蘇平語氣很重地說:“在商場。”

我好奇地問:“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趙大爺家裡,給大爺做飯嗎?你怎麼跑商場去了?”

蘇平悶悶地來一句:“買剃須刀呢。”

我立刻制止蘇平,我說:“小平,這件事你要聽姐的,千萬别買剃須刀,因為你買的剃須刀,你二哥絕對不會用的,你就買個進口的剃須刀,花一萬塊錢,海生也絕對不會用。”

蘇平又悶悶地來了一句:“商場沒有那麼貴的剃須刀,最貴的700多塊錢。”

這個蘇老悶呢,蘇老倔!我急忙對蘇平說:“剃須刀的事情,不是多少錢的事情,你把事情想歪了,小娟當時跟你說,你月薪不夠買剃須刀的事,應該不是她的本意,她就是生氣剃須刀摔壞了,那是有紀念意義的東西。紀念意義,就是說,誰買的都不好使,就是小娟自己再買一個,都不好使,因為時間地點都不對了,你能理解我說的嗎?”

我覺得我自己都沒說明白。能說服蘇平的人,都得有律師的嘴皮子啊!

蘇平卻忽然平靜地跟我說:“我明白你說的意思,我就是恨我自己,手笨,嘴也笨,腦袋也笨,我就是——”

蘇平說着,又哽咽了起來。

蘇平不是委屈,是恨她自己不聰明。

我安慰蘇平,說:“你想想,一個男人,怎麼會用别人給買的剃須刀刮胡子呢?剃須刀要麼是老媽給買的,要麼是女友或者媳婦買的,其他人也不可能送男人剃須刀。這個你明白了吧?”

蘇平嗯了一聲。

我說:“姐跟你說了這麼多,就是讓你千萬别買剃須刀。這件事你聽姐的行嗎,姐不會害你,不會把你往溝裡帶,對吧?”

蘇平說:“那剃須刀的事咋辦呢?我給她錢呢?我給多少?”

說到錢,蘇平底氣不那麼足了。

我說:“平啊,咱這樣做行嗎,你現在回到趙大爺家,先給趙大爺做好飯。這是工作,無論什麼事情,咱打工的人都不能耽誤工作。咱靠工作活着呢。工作也要講誠信,你今天去晚了,趙大爺午飯就得推遲時間,你下午還要去新房子打掃衛生呢,這都是工作,不能耽誤。等晚上七點,我下班了,你也下班了,咱倆再商量出個最好的辦法,行不,時間來得及。”

蘇平終于同意了,說:“行,我聽你的。”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4

這個蘇老倔呀,竟然同意了。我心裡一陣竊喜,也一陣輕松,撂下電話,一回頭,媽呀,許夫人站在廚房裡,正看着我呢。

許夫人披着一件灰白色的寬大家居服,臉上似乎有些腫脹。

我和蘇平剛才打電話說的那些話,許夫人都聽見了?我迅速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電影,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應該沒說許夫人的話壞,我這才坦然了,走出北陽台。

我對許夫人說:“餓了?那我現在煎魚,馬上就吃飯。”

許夫人淡淡地說:“我洗個水果吃,你還是按照你做飯的時間吃吧。”

許夫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洗了水果,沒有坐在餐桌前吃水果,而是端回她自己的房間了。

老夫人在客廳裡撐着助步器遛彎,溜了一會兒,她走進廚房,看着竈台上的魚,說:“紅啊,你把櫃子上面的那個松茸拿出來,洗幾個。”

松茸是大嫂送來的,許夫人平常不舍得吃,老夫人也舍不得吃,就一直留到現在。前些天許夫人的女兒雪瑩要來許家做客,許夫人把松茸拿下來,要炖給女兒吃,但雪瑩後來不來了,許夫人又讓我把松茸放回去了。

老夫人這次讓我拿松茸,我就拿了幾個松茸,在水池下沖洗。老夫人叮囑我:“洗松茸不用洗得很幹淨,不用洗到白,洗掉泥土灰塵就行。”

我按照老夫人的吩咐,洗到她滿意的程度,就放到一旁瀝幹水分,拿起菜刀要切。但又被老夫人制止了。她不讓我用菜刀切,讓我用陶瓷刀去切松茸。我就把一直放到櫥櫃裡的陶瓷刀拿出來,切松茸。

松茸切片不用切得太薄,有一點厚度,嚼起來艮就,更香。

老夫人從櫃子裡取出一罐黃油,她讓我把平底鍋拿出來,舀一勺黃油放到鍋裡,用小火把油化開,再把松茸片平鋪到鍋底,慢慢地煎到兩面金黃,香味就直沖鼻子了。我都饞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5

老夫人撐着助步器走到許夫人的門口,沖門裡說:“娟啊,煎了你愛吃的松茸片,趁熱吃吧,要不然黃油凝了,就膩口了。”

我聽見許夫人房間裡有響動,不一會兒,許夫人推門走出來,頭發有些蓬松地垂在肩上,說:“媽,一起吃吧。”

許先生這天中午不回來,餐桌上,三個女人在吃飯。許夫人給老夫人夾了一片松茸,又夾起一片松茸,猶豫了一下,把松茸放到我碗裡,說:“姐,我夾給你的,你不會不吃吧。”

我笑着說:“我受寵若驚,還能不吃?但一片就足夠了,你現在需要營養,多吃點。”

許夫人也笑了。老夫人慢慢地嚼着松茸片,也笑了。

許夫人吃着松茸片,忍不住說:“真香啊,我好像好幾天都嘗不出飯菜的香味了。”

老夫人疼惜地看着兒媳婦,說:“娟啊,媽知道你現在是最難熬的時候,你想吃啥,就跟媽說,媽下樓給你買去。”

許夫人伸手撐了一下後腰,說:“我現在沒有啥想吃的,就是累——”

老夫人說:“娟啊,以後咱再也不生了,十萬貫也不生了,生孩子的女人太遭罪了,你年紀又大了,肯定難熬。”

許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反而安慰婆婆,說:“媽,你别擔心我了,我這幾天就是心情不太好——”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6

這天晚飯,許先生也沒有回來吃飯,還是我們三個女人吃飯。晚飯後,我收拾廚房的時候,許先生回來了,來到廚房,讓我給他熱點飯菜。今晚得知許先生不回來吃飯,我做得少,我們三個女人把飯菜都吃沒了。我就對許先生說:“冰箱裡有凍馄饨,還有凍餃子,你想吃啥?”

許先生說:“要是随便點菜的話,我想吃炸醬面,這個可以有嗎?”

他學小沈陽的口氣說話。

我笑了,點頭,說:“這個可以有。冰箱裡還有凍面條,你吃什麼鹵子?”

許先生說:“雞蛋醬。”

許先生說完,就回客廳了。

我開了竈火,燒水煮面條。又打了兩個雞蛋,舀了一勺大醬,爆鍋做好了雞蛋醬。

許先生換好家居服,洗了頭臉,先去老夫人房間說了幾句話。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把老夫人逗笑了,訓了許先生一句,說:“個渾小子,不能亂來啊!”

許先生答應着,從老夫人房間裡出來,才回到他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房間裡就傳出許夫人低低的笑聲。

許先生就有這個本事,他一回到家裡,家裡就充滿了歡聲笑語,連我這個保姆都不時地被他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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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條煮好了,我去許先生門外敲門,說:“海生,面條煮好了。”

許先生在房間裡答應了一聲,随即他對許夫人說:“走吧,陪我去餐廳吃飯。”

許夫人軟軟的聲音說:“自己去吃吧,這麼大的人了,還用我喂你呀?”

許先生說:“不用你喂,但用你陪。沒有你陪着,我吃啥都不香。走吧——”

許夫人又低聲地笑了,跟着許先生來到餐廳,坐在一幫,看着許先生吃面條。她用小勺舀了一勺雞蛋醬,放到許先生的碗裡,許先生用筷子攪拌一下面條和雞蛋醬,就呼噜呼噜地往嘴裡扒着。

夫妻兩人坐在餐桌前,許先生一邊吃飯,一邊跟許夫人叨叨叨地說着公司的事情。許夫人用胳膊肘支着腮,聽得很認真。

許先生說:“大哥給我打電話,他說客戶已經在别的公司訂了貨。這事賴我了,我當時抓點緊,就不會有這事了。”

許夫人輕聲地安慰許先生,說:“這也怪不得你,誰知道疫情來得這麼突然呢。”

許先生說:“可也怪不得人家,咱們這裡有疫情,客戶的城市沒有疫情,他也給别人發貨,時間等不起。其實這還不是最讓我難受的,最讓我難受的是,客戶跟别的公司簽約,要是合作好了,以後人家就不會再跟我們簽約了,這傳出去不好聽啊,不僅流失了客戶,影響還不好。”

許夫人又用小勺給許先生的面條碗裡舀雞蛋醬,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我說:“姐,你再給海生煎個松茸片吧,多煎點。”

我答應一聲,站着凳子去櫥櫃上面取松茸。

許先生笑着對許夫人說:“不留着給雪瑩吃了?”

許夫人說:“雪瑩來了我再買。”

許先生說:“不攢錢了?”

許夫人說:“有你這個潛力股,我還怕沒錢攢嗎?”

許先生忍不住,伸手捏了許夫人的臉蛋一下。許夫人飛快地瞥了我一眼,說:“别嘚瑟,正經點。”

許先生笑了。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8

許夫人忽然不讓許先生吃面條了,讓他等一等,等我煎好了松茸片。她又破天荒地去儲藏室的罐子裡拿了一個臭雞蛋,點開竈火煮熟,抽着鼻子把臭雞蛋剝好,放到碟子上,端給許先生。

許先生稀罕叭嚓地用筷子夾着臭雞蛋吃,吃得搖頭晃腦,香得都找不着北了。他用筷子頭蘸了一點臭雞蛋的蛋黃,遞到許夫人嘴邊,央求地說:“嘗嘗, 嘗嘗,就嘗一口,可香了。”

許夫人拼命搖頭,用手往外推許先生的筷子,說:“我不吃,你離我遠點,我要吐了。”

許先生這才自己吃臭雞蛋了。

我把煎好的松茸片端到餐桌上,許先生的臭雞蛋已經吃沒了,許夫人捏着鼻子對我說:“姐,把碟子趕緊刷了吧,太難聞了。”

我把盛臭雞蛋的碟子洗幹淨,繼續收拾廚房。

許先生吃完飯,去衛生間刷牙刮胡子。他的胡子重,早上晚上都得刮胡子。隻聽他說:“我剃須刀呢?給我放哪了?”

許夫人跟進衛生間,說:“蘇平收拾衛生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我想在網上訂貨的,可現在快遞都不走了,我明天去商場,給你買一個普通的,行嗎?”

許先生說:“媳婦兒給買的,啥都行,你要是不給我買,我胡子可硬——”

後面的話許先生沒說,卻聽到許夫人低低的笑聲,并罵了許先生一句:“滾蛋,離我遠點。”

聽許夫人的話音,她應該是不再生蘇平的氣了。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9

晚上,我收拾完廚房,要離開許家的時候,許先生在浴室裡洗澡,水聲嘩嘩。客廳裡,許夫人半躺在沙發上,手裡拿着手機,在跟誰打視頻電話。

隻聽許夫人說:“值班的時候精神點,别讓小護士溜号。”

電話裡傳出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說:“小劉不是剛結婚嗎,總覺得覺不夠睡。”

我聽出這聲音很熟悉,是許夫人的學生小雅吧。

許夫人嚴肅的聲音說:“那讓她請假,回家睡個夠!”

手機裡傳出小雅壓抑着的笑聲。

許夫人說:“那個患者恢複得咋樣?”

小雅嚴肅起來,說:“恢複得不錯,都挺好,家屬這兩天看到我,也點頭哈腰的,你放心吧,有什麼情況,我第一時間給老師您打電話——”

許夫人說:“這我就放心了。”

小雅說:“老師,您身體咋樣?”

許夫人說:“我還好,就是身子越來越沉——”

小雅說:“那我明天去看您——”

請了一個保姆半年後就辭職(女作家去做保姆)10

這天的晚上,沒有風,空氣暖融融的,走在這樣的夜晚裡,很惬意。穿過小區裡的樹叢,柔軟的枝條拂過我的臉,枝條上密密麻麻的芽苞,就快要咧開嘴,露出心中孕育了一個冬天的綠色的夢了。

一出小區,就聽到有人喊我:“姐,紅姐——”

我擡頭一看,呀,是蘇平,騎着電瓶車,向我騎來。蘇平要我上電瓶車,她要送我回家。我沒上蘇平的車,想跟蘇平在路上走一走。今晚夜色迷人,氣溫正好,在靜靜的街道上走一走,别提多舒服了。

蘇平今晚的心情好像也不錯,她主動跟我提起剃須刀的事情。她說:“姐,你不讓我買剃須刀,我覺得對,我賠她1000塊錢吧。”

我說:“行,1000不低了,反正國産的1000塊錢,能買很好的剃須刀。”

蘇平說:“她要嫌少,我就再加1000塊。”

我說:“小娟可能不會收你的錢,但也可能跟你要3000塊,這兩種可能,你做好相應的準備。”

我故意吓唬蘇平。

蘇平點點頭,說:“我想通了,她要是不要,下個月二哥給我工資,我就留下1000塊,就說是電瓶車我花一半錢。”

行啊,蘇平聰明了,會來事了。

她想通了,我就沒問題了。

我們一邊走,一邊聊天。蘇平說:“做保姆就這點煩人,收拾房間,一不加小心,就容易打碎東西。我以前做保姆,給雇主家裡的花瓶打碎了,雇主訛了我1000塊錢,那個月的工資沒給我開。”

我說:“也許雇主家的花瓶就是1000呢,有些人家的花瓶都上萬,都是古董,無價的,咱做保姆,就得加點小心。”

蘇平說:“我也看電視,知道啥是古董,我那次幹活的人家,他們家比我家還窮呢,我就不信一個破花瓶,值1000塊?要是值1000塊,他家早賣了花瓶換錢了,還能放到地上擺着,那多容易碰倒了。”

我笑了,沒跟蘇平争辯這件事。她說的有一定道理。雇主裡有好的雇主,有不講理的雇主。保姆裡有好的保姆,也有沒素質的保姆。哪個地方都有好人和惡人,哪種群體都有善惡之分。善惡之間,還有中間地帶,所以,很多事情細思極恐,倒不如像蘇平這樣單純地活着。

蘇平和我邊走邊聊,說到許先生家新房子的事。她說:“姐,二哥下午把電視拉過去了,那才大呢,我偷偷地打聽安裝電視的師傅,你猜多少錢?”我搖頭,上哪猜呀,一萬塊?蘇平瞪着眼睛,羨慕地說:“聽說三萬多塊,快到四萬塊了。媽呀,這麼多錢,再有兩個四萬塊,都夠買個小點面積的樓房了。”

我被蘇平逗笑了。蘇平前兩天跟我說過,許先生在地下室的健身房也往裡搬健身器械了。看來,搬家的日子不遠了。

晚上,我遛狗的時候,給老沈打個電話,問他感冒好點了沒有。他說好多了。後來他問我:“你遛狗呢?”

我說:“嗯呐,正遛狗呢。”

他說:“自己遛狗,加點小心。”

我說:“小區裡安全得很,再說,四處都是攝像頭,沒有壞人。”

老沈說:“你們小區我觀察了,一共有八個通道能進入你們小區,也就有八個通道能出去,安保方面太松懈。”

老沈的話把我逗樂了,他說得挺專業。

我說:“我們小區都是普通老百姓,沒有富豪,引不來大盜。”

老沈說:“萬一引來小賊呢,大盜還講究點,小賊不講究,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你早點回去啊。等我自由了,我晚上陪你遛狗。”

呦,他還要陪我遛狗?我沒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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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到許家上工。蘇平來了,客廳已經打掃幹淨,她幫我把蔬菜和魚提到廚房,笑着,低聲地說:“我把錢給二嫂了。”

我低聲地問:“她要了嗎?”蘇平用力地點點頭。我說:“要了多少?1000塊,還是兩千塊。”

蘇平沒說話,扭頭往門口瞅瞅,然後神秘地向我伸出兩個手指。

我有點震驚,說:“媽呀,兩千塊?”許夫人此舉讓我大跌眼鏡。後來我咂摸咂摸,許夫人之前給許先生買的剃須刀估計很貴吧,甚至超過兩千塊。

我正瞎琢磨呢,蘇平撲哧笑了,低聲地說:“不是兩千,是兩百。”蘇平扯扯我的衣袖,說:“我給她一千塊,她用手指拿出兩張,其餘的就讓我收起來,她說她昨天跟我說的都是氣話,剃須刀兩百就能買挺好的。”

我心裡面忽然很感動。許夫人這個舉動暖到了我,她要是不收錢,蘇平心裡永遠會覺得欠許夫人的。她要收多了,蘇平承受不了。她很聰明,收了兩百塊。蘇平就坦然了。

許夫人沒在家,聽蘇平說,是去商店買剃須刀了。小城裡,賣小百貨的商店還開着。

中午,許夫人回來了,二姐也跟進來,原來二姐陪護着許夫人一起去逛商店了。許夫人把新買的剃須刀從盒子裡拿出來,給我看,說:“商場裡賣的可便宜了,等走快遞了,我再買個好點的。”

許夫人在手機上操作了一下,竟然給蘇平轉過去20塊錢。她給蘇平發語音,說:“小平啊,我給你倒回去20塊,給你二哥買的剃須刀,就花了180塊。”

蘇平很快回複了一條語音,說:“20塊我不能收,算你打車錢。”蘇平語調很歡快。

許夫人又發了條語音,說:“二姐開車送我去的,沒打車,汽油錢都是你二哥給我的卡,20塊你就收了吧,買點水果吃,掙錢别都給别人花,給自己買點好吃的,買點好穿的,聽見沒?”蘇平說:“20塊錢給二姐吧。”許夫人說:“二姐要是收你的錢,那她的手長得多長啊。”

二姐在一旁聽見許夫人的話,笑着說:“蘇平這個人呢,是好人,悶兒悶兒的,可能幹活了,就是脾氣犟。可千萬别得罪她,一旦得罪她,她就辭職,立馬走人。現在好點的保姆,難找!我老弟說得對,用人呢,就看人品吧,人品好的,就用。其他睜隻眼閉隻眼,都不是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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