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固國 圖片/李固國

幾年前，單位讓我分管門崗。

兩個保安，都上了年紀，一個瘦高個，鬼精鬼精的。一個矮個，胖乎乎的，單純得很，遇事不知道變通。

開始，我們也相安無事。反正哪兒不恰當，我說說他們就是了。自然，考慮到他們年齡大了，家裡這兒遠，也不容易，一般情況下，隻要不違反原則，或者說工作中沒有明顯的“漏子”，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得糊塗。

出于人情考慮，我安排他們周末可以一個人值班，但工作日必須都在崗。沒想到，一個周末，瘦子保安把門崗鑰匙交給我說：“我老母親病了，你就替我值一天班吧！”

人都是感情動物，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我不僅白天替他看了一天大門，到了晚上，還在門崗睡了一夜。誰知道，人家回來後，并沒有多少感激，隻是敷衍地說了聲謝謝。

隔了一周，還是個周末，他又把大門鑰匙丢給我說：“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再替我值一天班吧，到醫院檢查完就回來。”這次，他竟然兩天沒來，直到周一，才過來上班，連句謝謝也沒有了。

這個時候，我覺得很憋屈。他掙錢，我憑什麼替他幹活。

更沒有想到的是，矮個子保安給我“打小報告”：“高個子沒啥事，回家偷懶去了，他給我說在家打了兩天麻将呢！你替他值了班，還說你是‘傻帽兒’！”

我聽後，真有點哭笑不得。想着給保安公司打個招呼，把人換了，他做事太沒底線了。轉念一想，情況屬不屬實還得另說，況且也不是一次了，他們兩個私下裡在我跟前相互告狀；再者，這麼大年紀了，還出來混口飯吃，确實不容易，“能饒人處且饒人”。

不過，我對高個子保安心裡不滿還是惦記了一段時間。這個人，畢竟腦袋瓜好使，看出了什麼，那一段時間，很有眼色，一直規規矩矩地幹工作，讓人抓不住過錯。

沒想到，矮個子保安倒活躍起來。單位門口開闊，一個小公司，給領導打了招呼，周末在那裡開展了一次促銷活動。活動結束後，地面上到處都是垃圾。

我見狀，就安排矮個子保安說：“你把衛生打掃一下吧，太髒了。”他卻與我較真起來，說：“别人掙錢，你憑什麼讓我幹活？難道我該幹，我招誰惹誰了，真是‘冤大頭’！”

我覺得他懶得理喻，扭頭走了。他還是幹了，帶着一百個不情願，動不動就用掃帚抽打地面，就像發洩似的。

秋天，大門口樹多，當然落葉也多。兩個人，一天到晚，得掃幾遍地。工作量大了，他們自然不滿，高個子保安心眼多，就耍矮個子保安說：“給他們提條件，加錢；出力的時候想到我們了，平時誰把咱當人看？”

矮個子保安經不起鼓動，真的找到了我這裡，威脅說：“不加錢我們就不幹了，合同上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讓我們看大門，可沒有讓我們掃地呀。給個人幹活，人家還管頓飯呢；給單位幹活，總不能白幹吧！”

我聽後，有點哭笑不得，知道他性子直，于是耐心地解釋：“單位和你們保安公司簽的合同，發多少工資，我們也管不着。況且，像這事，在單位也不是哪一個人說了算的。”他見我幫不上忙，帶着氣不憤，罵罵咧咧地走了。

他們有意見歸有意見，此事還是不了了之。過了幾天，因工作需要，我不再分管門崗了。接下來一段時間，這兩個人先後被保安公司調走了，也可能辭退了。

很多時候，我就想到他們兩個——不容易歸不容易，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

壹點号李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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