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的代表作之一《平凡的世界》洋洋灑灑百萬字,書裡面形形色色的人物衆多,除罷那些主角光環加身的人物外,令筆者印象深刻、感動萬千、無比同情的人物,官二代李向前占了一席。剛開始讀《平凡的世界》,李向前這個次要人物并沒有給筆者留下多少深刻印象,筆者所有的注意、全身的情感、無盡的失望、真誠的惋惜、眼中的熱淚幾乎都在孫少平、孫少安、田曉霞、田潤葉以及賀秀蓮身上。對于李向前所遭遇的種種,筆者既沒同情,更談不上感動。在筆者看來,其不過又是一個“強扭的瓜不甜”的“病例”。幾年以後,當筆者感染愛情的執念,深陷愛情的泥潭,被所謂的愛情折磨的痛苦無以複加時,才發現自己和李向前同病相憐,本質上是一類人。筆者雖沒有經曆過李向前的不幸,但能感同身受。
愛這個東西,真的太過神秘。對于有些人來說,一旦愛上便是一生,而不論幸或不幸。很多讀者認為李向前的悲劇是因為其愛錯了人,歸根結底還是怪他本人,怨他自找苦吃。如果他眼光銳利、頭腦清醒、愛恨有度、及時止損,又何至于遭受那麼多痛苦呢?可是,我們都很清楚,愛由外向内萌發、有内向外升華,多數情況下人們漸漸會失去理智,失去控制自己言行的能力。因此,李向前沒有錯,他敢于矢志不渝追求愛情,敢于承擔愛而不得的巨大代價,他是一個有血有肉、有魂有魄、用情專一的真正男人。下文筆者将用自己的叙述方式為大家活靈活現呈現李向前不凡愛情和高貴人格,以期引發大家的共鳴和思考,觸動大家的情感。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本來能夠青雲上,奈何偏偏當司機李向前的父親李登雲是原西縣縣革委會的副主任,母親劉志英是縣醫院的書記,從小家境優渥,雖談不上大富大貴,但在那個特殊年代、那個荒涼縣城,至少不愁吃不愁穿,社會地位高,背後資源豐富,選擇空間大。用現在的話說,李向前是徹頭徹尾、實至名歸的官二代。你想想,作為官二代,李向前怎麼可能缺衣少穿、吃苦受罪?哎,不管你怎麼看,筆者一介布衣說實話還是很羨慕李向前的。設想一下,如果孫少安和李向前同時追求田潤葉,其他方面或許伯仲難分,但家庭出身方面,李向前至少是完勝甚至碾壓孫少安。
在很多人眼裡,官二代們背靠大樹、仰仗權勢,生活奢靡腐化,蠻橫無理,不學無術,竟幹些蠅營狗苟、傷天害理之事。他們不怕闖禍,因為有人給他們擦屁股。他們不用刻苦努力學習,因為他們很多時候不用走常規路線就輕而易舉得到想要的東西。關系、背景、潛規則等就是他們往無不勝的法寶。然而,官二代李向前卻是個另類,出乎人的意料。他出身官宦卻結交市井九流,坐擁權勢卻安分守己,為人低調,生性豁達,樸實無華,是一個好人。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李向前身為高官子弟沒有子承父業、入宦為官,卻甘降身份幹起了長途汽車司機。盡管在那個年代,汽車司機也很吃香、很體面,屬于公家人,端的鐵飯碗,但縣革委副書記的兒子操這一行還是令人匪夷所思,一時半會難以适應。
毫不誇張地說,以李向前的出身背景,他完全可以從事比汽車司機好幾倍甚至十倍的工作。需要說明的時,筆者并沒有絲毫職業歧視的意思。隻要向前父親簡單一操作,各種好職業任由向前選。更何況虎父無犬子,向前本身想必能耐也不俗。
可是,向前,我們的向前他放着好工作不幹,偏偏選擇汽車司機。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是不是很傻?是不是故意和父母作對?其實,他并不傻,腦子很清楚。他選擇做司機是本性使然。他不愛受條條框框束縛,向往自由,有一個可愛的靈魂,喜歡在祖國的大好河山裡奔馳!
越過千山愛上你,真想永遠抱着你
汽車司機李向前,開着車走南闖北,翻過的山,越過的嶺,看過的花,見過的人,可謂不計其數。由于職業特點,血氣方剛、浴火洶洶的他閱過的女孩子肯定不少,但最終看過千花皆不戀,獨對潤葉動真情。
潤葉姓田,是雙水村實力派、頭号人物田福堂的千金,是原西縣革委會副主任田福軍的親侄女。論家庭背景,和李向前不相上下。在路遙先生的筆下,潤葉是一位接受過現代教育、女權意識覺醒、敢于和世俗傳統抗争、努力把握自己命運、富有犧牲精神的新女性。潤葉是一名人民教師,長的标緻,又有内涵,絕對是原西縣最美麗、最知性、最清純的女人之一。
李向前愛上了田潤葉,身心就完全被田潤葉俘虜了。自從愛上田潤葉那一刻起,他就發誓這輩子非潤葉不娶。在向前看來,過往的生命過于荒蕪和貧瘠,那些幸福的愛情故事隻停留在課本裡和神話傳說裡,于自己是多麼遙遠呀!潤葉就像一縷陽光照亮了他的情感世界,滋潤了他的心靈。經曆了那麼多春天,唯有這個春天格外芬芳美麗、格外撩人心扉!
遺憾的是,彼時的向前沉浸在單方面的甜蜜和喜悅中,因為田潤葉的心早已被其青梅竹馬的理想伴侶、真命天子孫少安牢牢“控制”了,根本容不下他李向前。
窮追不舍愛深沉,政治聯姻得佳人
追過女孩子的男人都清楚,一旦物色好了目标,就要制定方案,快速下手,不然錯失良機,意中人被别人摟入懷中,隻剩自個兒徒歎和哀怨。李向前有了心上人,便展開了瘋狂猛烈的追求。
李向前身為官員子弟,人雖然不是很英俊潇灑帥氣,但家庭條件在那擺着,按理追求女孩子應該很容易,但事實卻相反。李向前追求田潤葉下了很大功夫,用盡各種套路,使盡渾身解數,軟磨硬泡,可潤葉就是不領他的情,心門緊閉,一如既往把他拒之門外。他讓母親做潤葉二媽的工作,讓潤葉二媽做潤葉的工作,收效甚微。他“圍追堵截”潤葉,丁點作用都沒。他跑到潤葉任教的學校給潤葉“驚喜”,替潤葉收拾房間,可除了讓潤葉反感外,并未暖化潤葉。
仔細分析李向前和田潤葉的性格,你會發現在很多地方很相似。例如,他們對待愛情很專一、很癡情。潤葉癡情于孫少安,而向前則癡情于潤葉。
潤葉越是拒絕,向前越不死心,追求越猛烈。或許這就是求愛的偉大和悲壯吧!
向前對潤葉的追求,在已近失去一切可能性時,轉機發生了。田福軍在政治鬥争中遇到問題。潤葉二媽徐愛雲以幫助田福軍化解政治危機為理由,請求潤葉嫁給向前,潤葉因為經不住二媽的勸導,又因為二爸一家有恩于自己,更因為少安哥已成為别人的男人與自己已無可能,便絕望地答應嫁給向前。
潤葉同意嫁給向前,于向前而言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幸福來的真是太突然了。不知道這時候的他是否能預感到,更大的“幸福”正鋪天蓋地向自己襲來。
有名無實假婚姻,同床異夢真磨人
田潤葉為了報答二爸的恩情,很草率地嫁給了李向前,但她的心卻并未跟着軀體進入李家。向前雖然娶到了潤葉,但和沒娶一樣。名義上她有老婆、有女人,但實質上和沒老婆、沒女人一樣。
世界上有一種悲催的男人,雖然得不到女人的心,但得到了女人的身。李向前更為悲催,很長一段時間,不光沒得到妻子潤葉的心,也沒有得到潤葉的身。他們締結婚姻,共居一室,但他們分床而睡,不行床笫之歡。有形的牆被推倒了,但無形的牆又高高築起。法律上潤葉是向前的妻子,但她卻不履行妻子的義務。想想看,向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着七情六欲,心理層面、生理層面都無比幹渴需要異性的溫存。沒有娶到女人,這些需求得不到滿足也情有可原,但娶到了女人,這些需求還是得不到滿足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向前千辛萬苦娶到了心上人,但洞房花燭的快樂與他無關,相敬如賓的幸福與他無關,纏綿悱恻的甜蜜與他無關,與他有關的是無情的拒絕、男人的欲望和自尊被随意的踐踏。渴求了很久,忍受了很久,正常男人體内的洪荒之力驅使他爆發了。在一個深夜,他先軟後硬行使作為丈夫的權利,但結果又是壓到了傷疤,加深了痛苦。
潤葉因為向前要強行占有自己,便決絕地離開了“家”,換了個地方工作生活,他們的婚姻名存實亡。
一場車禍失雙腿,因禍得福妻回心
潤葉不接受自己,但向前并不死心,誓死守衛着一紙婚姻。他不恨潤葉,還是執着地深愛着潤葉。他把所有原因都歸于自己,堅信有一天潤葉會回心轉意,回到自己身邊。他反思着,追求着,期待着,幻想着。時而信心滿滿,時而沮喪消沉。
向前的長期努力,并沒有換來潤葉的回眸一笑。漸漸地,他走上了自我毀滅的道路。佳人遠去,愛情凋零,絕望傷心,意志堕落,幾乎靠酒精續命。
一次酒後駕車,向前失去了雙腿。這時的他很清楚,自己成為了廢人,一生完了,和潤葉不會有可能了。他将守着殘缺度過餘生,不會在乎生,也不會在乎死。
出乎所有人意料是,向前發生車禍後,潤葉回到了向前身邊,承擔起了作為妻子的職責,照料向前的生活起居。這太難以置信,不可思議,但确确實實發生了。
大官兒子修鞋匠,夫妻恩愛餘生長
不管出于什麼動機,潤葉最終回到了向前的身邊,這是我們希望看到的。潤葉不嫌棄他的殘缺,回到了他的身邊,開導他,安慰他,這是愛嘛?他被感動了,被暖化了。他抱怨命運,又感激命運。為了不拖累潤葉,他選擇了逃離,但潤葉緊緊把他抱在懷裡,允諾生生世世要和他在一起。
上天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會打開一扇窗。向前收拾了心情,重振旗鼓,鼓足勇氣,再次面對生活。盡管他殘疾了,但是一個男人,要承擔自己的責任,而不是吃閑飯。他不顧潤葉和父母的反對,成了一名修鞋匠。早上潤葉把他送到修鞋攤然後去上班,下午下班後又接上他一起回家!
結論
向前是不幸的,也是幸福的。或許并不是愛情,但餘生将在平淡中享受幸福。
文章作者簡介:欣聽,樂意聆聽你的傾訴,90後法治踐行者,鄉村代言人,願以文字溫暖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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