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林毅
民諺說“四月八 櫻桃掐”。這不,剛進入四月,南山的文友就來信說,村裡的小櫻桃紅了。電話一約,立馬組成了一個小分隊。
眼下人們生活富裕,日子過得舒坦,各種旅遊休閑方式争奇鬥豔。櫻桃成熟時節,陽光和熙明媚,氣候清爽怡人,南部山區一派蔥茏綠色,生機盎然。在城裡人迎來初夏的時節,遍布郊區的櫻桃園就開始向你召喚。忍不住在濃濃綠意、淡淡果香的時節,去品嘗甜美的鄉土氣息。
汽車一路南行,半個小時後,一座綠樹掩映着的山頭赫然出現在眼前,“看,那就是櫻桃村!”同行的梅姐喊道。隻見小河水流悠悠,一清見底,鵝卵石曆曆可數。車窗外綠色編織的風景,心裡充滿不盡的詩意。望着藍天白雲,田園村莊,大小車已經把腸子般的山鄉小路堵的水洩不通。舉目四望,櫻桃樹連成片,濃綠盡染,山上山下宛如綠色的海洋。寂靜的大山沸騰了,簡直比趕年集還熱鬧。
文友說,他們村有着櫻桃之鄉美譽,引得濟南周邊遊客樂此不疲來到這裡,忘情品味采摘帶來的快樂,顆顆紅豔欲滴地櫻桃甜在遊客心裡,催開果農的笑臉。
微風輕輕搖曳,葉的下面就潛伏着櫻桃。一叢叢櫻桃紅燦燦、圓溜溜、水汪汪,如一張張嬰兒的臉蛋,讓人發自内心的想去接近它,親吻它,吞噬它,這是真正的垂涎欲滴。瞧,一杆肥碩的枝條被壓彎,翠綠濃密的樹葉下,挂滿了深紅色的櫻桃,從頭到尾有數米長,活像一挂紅彤彤的鞭炮纏繞在竹竿上,喜慶熱烈,讓人不忍心下手去摘。
樹下有位大嫂正在摘櫻桃,發現有陌生人進園,非但沒有生氣,還主動把摘到籃子裡的櫻桃抓了一把,塞到我的手裡。那可真叫好吃啊,酸、甜、瓊汁四濺,感到從腳跟往上的甜,瞬間沉浸在味覺帶來的幸福中。心中納悶,這些小櫻桃跟城裡的,怎麼不是一個味呢?
我的老家也是櫻桃産區,以小櫻桃聞名。在老家,小櫻桃也叫“笨櫻桃”,果皮薄,果實又軟又嫩,水分充足,被稱為開春第一果。我一直倔強地認為,隻有故鄉的小櫻桃才算是真的櫻桃,它們小巧玲珑、吹彈可破、嬌豔欲滴,每一顆都是大自然的饋贈,每一粒都是人間的美食。我一直覺着,吃小櫻桃要現場從樹上撸下來,一把一把地往賽嘴裡,核要咽下去,雖說這樣吃相難看,但,隻有這樣才感覺整個春天都濃縮在這顆櫻桃裡。
自我進城後,很難吃到家鄉的小櫻桃。每到櫻桃季,就想小櫻桃,但總不能為了好吃這一口,跟單位請假吧。父親去世那年,正是櫻桃成熟期,父老鄉親不僅來家裡幫忙,返城時,還讓我捎着不少,說是回城分分吃。這也是我進城三十多年,吃家鄉櫻桃最多的一年。這也讓我更加堅信,老人連去世日期,都給兒女考慮周全。
給父親上三年墳時,又趕上櫻桃成熟期。我摘了一顆櫻桃,放在父親墳前的供桌上。忽然懂得了歲月很長,時光很短這句話。離開故鄉這麼多年,跟老家的距離,是漸行漸遠的。回家上墳,實際上是把老家距離又拉近了。因為家鄉有熟悉的泥土氣息,瞬間會激活成片的鄉土記憶。
此時,身邊的文友,手中的提籃都有了收獲。隻見梅姐摘下一又大又紅的櫻桃放進嘴裡,臉上綻開桃花般的燦爛笑容,這是在那鋼筋水泥房裡難得見到的笑臉。
在櫻桃紅了的時節,遊走在南部山區成片的櫻桃園,看着園外嚴嚴實實停滿的各種私家車輛,聽着從茂密的櫻桃林裡傳出來的歡快笑聲,你會深深地感受到,原來仙境就在人間。
于我而言,南山櫻桃也好,家鄉櫻桃也罷,骨子裡的味道是相通的:甜裡帶點酸,十足家鄉味。
作者簡介:林毅,山東省作協會員,齊魯晚報青未了副刊簽約作者。壹點号“山東金融文學”訂閱用戶12.2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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