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小暖

這位寵極一時，連正房太太都要退讓一射之地的厲害人物——林噙霜，如今卻變成了一個身材臃腫，橫肉布滿臉頰的粗糙老婦人。

原來，這一切都是大娘子暗中作梗。

林噙霜剛被發配到莊子裡的時候，特别不安分，不斷地尋死覓活，想博得盛紘的同情，然而無果。

所以，她又橫生邪念，想要司機逃走。

大娘子當時掌權，哪能這麼輕易放過她，為了防止林噙霜出幺蛾子，她将林噙霜關進了巴掌大的茅草屋裡，每天隻給三碗豬油拌飯。

為了活命，林噙霜隻好餐餐吃豬油拌飯，屋子又小，沒地方走動，所以最後胖的不堪入目。

盛紘當年不就是貪戀林噙霜的美色，如今毀了林噙霜的美色，也就滅了盛紘的念想。大娘子這招果然是正中林噙霜的下懷。

可長楓畢竟是林噙霜的兒子，想讓林噙霜好過一點，也是人之常情，可長楓卻忘了，自己身邊的媳婦兒，卻是個“狠角色”。

自從盛老太太随着長柏去赴任，大娘子回宥陽老家吃齋念佛，家裡缺了主事的，林噙霜便開始隔三差五地找柳氏的事兒。

時不時地托人給長楓帶話，一會兒病了，一會兒又要死了，長楓聽了心裡很着急，縱使林噙霜犯下塌天大禍，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娘。

柳氏很聰明，她知道現下長楓剛剛考取了功名，好不容易中了二甲前幾名，盛紘正歡喜呢，所以，柳氏才不願意讓長楓去見林噙霜，去趟這趟渾水，惹得盛紘不高興。

為了安撫長楓，柳氏隻好親自前去探望她這位不省心的婆婆。

過日子是過以後，而不是過以前。

于柳氏而言，現下孩子和長楓就是她的未來，至于林噙霜這位婆婆，以前不管她多麼的不省心，做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柳氏不想花時間揪着過去不放，但是也不願讓林噙霜參與她的未來。

因為她知道林噙霜絕非省油的燈。

為了讓林噙霜打消不切實際的念頭，柳氏曾多次在言語上打壓林噙霜。

林噙霜總盼着分家，隻要分家，長楓就有權利接她回家，她就算熬到頭了，可柳氏卻嘲諷林噙霜是癡心妄想。

原著中這樣寫道：

真到了那時候，您怕也是不會如意的。林姨娘，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你當年是為什麼被逐出府的嗎？相公這人，骨子裡和公爹其實是一種人，他們最看重的既非賢妻，也非寵妾，而是他們自己。公爹一心想要光耀門第，你礙着他的路了，自然得讓開；相公呢，他喜歡吟風弄月，無憂無慮地過日子。

柳氏的意思很明确，長楓和盛紘是一類人，都是維護自己利益高于一切的人。盛紘為了門楣幹淨可以逐出林噙霜，長楓有朝一日也會為了清淨度日而發落林噙霜。

柳氏把話都說道這份兒上了，林噙霜依然賊心不死，恐吓柳氏說：等着瞧，看我出去怎麼收拾你？

柳氏也不甘示弱，直接譏諷起了林噙霜，原著中這樣寫道：

分家總要十幾年後吧，那時候，相公怕早已有聲望、有地位。他會為了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庶母來為難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室？得罪我柳氏一族？我的哥哥、叔伯們是死人嗎？還有我的兒女們。到時候都長大了，讀書的、有功名的、好好嫁人的，我是他們的嫡母，你算什麼？你說，相公會為了你，得罪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那些清貴的，有才氣的、不沾半分俗氣的詩友、同窗跟前，丢這麼大的人嗎？

其實，柳氏是最不願意分家的，她恨不得盛紘一直活着，熬死林噙霜。

她對林噙霜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真真假假，一旦分家，以長楓軟弱的性格，保不準會在林噙霜的軟磨硬泡下，接回這位“攪屎棍”。

雖然長楓和盛紘性格相似，但絕非柳氏口中的一類人，長楓骨子裡帶有軟弱，而盛紘骨子裡帶有狡黠和狠心。盛紘能做到抛棄林噙霜，長楓未必能做到。

柳氏想得長遠，她說那番話刺激林噙霜，不願林噙霜回來，一來是長楓現在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軌，到時候再被林噙霜嚯嚯回去了，那她和盛紘的良苦用心豈不付諸東流了。

二來，林噙霜心術不正，她怕到時候會影響自己的兒女，小孩子的價值觀從小被帶跑偏了，那可怎麼了得，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兒以後被教成墨蘭那樣，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也是人之常情。

與其說柳氏狠辣刻薄，倒不如說柳氏明辨是非，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想要的不過是丈夫進取，兒女承歡膝下的平淡日子，如今在她的用心經營下，離這樣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可不想讓林噙霜破壞這份清歡。

隻有柳氏自己知道，這份在旁人眼裡很容易經營的日子，在她這裡并不容易。論出身，長楓不及長柏；論功名，長柏甩了長楓好幾條街；論家财，長柏有大娘子補貼，長楓呢？倒是有個拖後腿的小娘。

再加上長楓自己不争氣，結婚前整天花紅柳綠，莺莺燕燕的。

同樣是盛家的兒媳，人家海氏結婚是輕裝上陣，她柳氏卻是負重前行。

同樣是林噙霜這一門戶的，墨蘭和長楓倆人，就不受華蘭和明蘭待見，可柳氏不一樣，明蘭和華蘭很願意和她親近。

能讓明蘭和華蘭親近的人，可見為人處世的情商，和待人接物的良善，以及刻進骨子裡的教養，那都不一般。

原著中，盛紘有三個兒子，最小的兒子叫長棟，是香姨娘所生。

長棟從小就很黏明蘭，也是明蘭看着長大的小弟弟。

如今，老太太和海氏随長柏離京赴任不在家，大娘子又去了宥陽老家，内宅瑣事一應都落在了柳氏頭上。

頭等大事就是給長棟說媒。

盛紘便把這件事情交給了柳氏。

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柳氏的身份很尴尬，不過是庶嫂，非嫡非長，萬一新婦娶來後覺着不好，自己容易落埋怨。

柳氏靈機一動，便想到了明蘭和華蘭，随即向盛紘提議，言說自己經驗不足，家中大事，還是請家裡兩位姑奶奶一同協理，才顯得穩妥。

華蘭是家中長姐，辦事穩妥，深得盛紘滿意；明蘭眼明心亮，心思缜密，盛紘也放心。

當日談妥長棟的婚事後，柳氏對明蘭和華蘭是這樣說的：老爺昨日發話，叫我幫着相看，真真是難死我了，我才多大年紀，懂得什麼，哪能給小叔子瞧媳婦，昨夜一宿都沒睡踏實，今天虧得大姐和六妹相助。

華蘭當時還在明蘭面前戲谑了柳氏幾句，覺得柳氏滑不溜秋的。

可明蘭卻不以為然。

其實，我并不覺得柳氏這樣做是保全自己，我倒覺得這是一種分寸感的體現。所謂分寸感，就是能明确自己的身份和角色，在這種身份和角色的邊界内去行事，既不越俎代庖，也不随意推诿。

就在華蘭向明蘭吐槽柳氏的時候，又向明蘭爆料了一個大新聞。

長楓這個不争氣的家夥，又把屋裡的一個丫鬟肚子給搞大了，盛紘老爹氣得不輕，揚言要打死這個逆子。

柳氏是怎麼做的呢？

當着長楓的面兒苦苦哀求盛紘，不看僧面看佛面，好在柳氏這個兒媳盛紘還是滿意的，也就看在柳氏的面子上，饒了長楓這一次。

接着，懷孕的那個丫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盛府。

聽說，是被灌了湯藥，然後被人牙子打發了。

進可手刃丈夫的紅顔禍水，退可在丈夫面前裝情深義重的妻子；這能屈能伸的本領，哪個敗家子能不被馴服？

就連華蘭和明蘭都覺得，這個弟妹不簡單。

其實，經營婚姻也需要分寸感，所謂分寸感，就是在這一進一退之間，一點點真夾雜着一點假，一點點清醒夾雜着一點點糊塗，一點點白夾雜着一點點黑罷了......

雖然柳氏對林噙霜狠辣，對長楓時而專治，可她卻不失為一位内心良善的人。

也正是她為人良善，所以才看不慣林噙霜的行事做派，所以才對這位親婆婆避而遠之。

林噙霜和王若弗接連離開盛紘，盛紘身邊就剩下香姨娘和菊姨娘兩位。

香姨娘膝下一子——盛長棟，如今也在明蘭、華蘭和柳氏的說和下，結了親，有了自己的小家。

長棟娶的妻子——繡巧，是沈家的一個旁系親戚“沈母之女”，為人和善，恬靜，單純。

香姨娘也十分喜歡這個兒媳，繡巧也想多孝順孝順自己的婆婆。

不過，讓繡巧為難的是，因為世俗禮教，她不能明面上孝順自己的婆婆，而自己的婆婆每回見了她都隻能稱呼“四奶奶”。

為了聊表心意，繡巧給香姨娘繡了好多貼身小衣服，她最拿手的就是刺繡，每回送給香姨娘的小衣服，香姨娘都很喜歡。

繡巧還常常在沒有人的情況下，和香姨娘互相咬耳朵，說一些體己的話。

其實，繡巧做的這一切，都是違背當時的世俗禮教的。

香姨娘隻是一個妾，什麼是妾？

原著中這樣解釋道：

“妾”字，上頭一個“立”字，下頭一個“女”字，意思是站着的女人，是伺候主母的半個奴婢。

而繡巧卻是盛府明媒正娶的“四奶奶”。在身份上，香姨娘和繡巧之間，是有懸殊的。

繡巧這一切越規矩的行為，香姨娘總是替她提心吊膽，繡巧也是一顆心玄乎又玄。她怕柳氏發現，會懲罰她。

其實，柳氏早就發現了，隻是從來不點破。等到妯娌倆混熟了後，柳氏對繡巧說：其實香姨娘、你、和四弟這般，已是很好了。

柳氏深知有一位不省心的婆婆是什麼感受，也深知給人當媳婦是何其不易，所以，當她看到繡巧和香姨娘都是良善之人，她是打心眼裡為繡巧高興。

所以，何必仗着自己管家的身份，去戳破深宅大院裡的一份來之不易的婆媳之間的溫暖呢？

善良會帶出悲憫，這種悲憫之心能讓我們以美好的念頭去面對這個世界。

包括當初，長柏帶着老太太離京赴任的時候，有丫鬟婆子在柳氏面前嚼舌根說，老太太手裡的田産銀錢，以後保準都會給長柏，至于長楓，肯定啥也撈不着。

如果是林噙霜聽到這樣的話，還不氣得跳腳，還不得使出渾身解數給長楓撈點家财出來。

可柳氏卻說了這樣一番話：

我若是老太太，我也偏心。本就不是親的，大哥好歹養過一陣，還占着長子嫡孫，這回又至誠至孝，幹嘛不能全給？我也不貪心，不該我的，我半點兒也不惦記。老天垂簾，念我姻緣不易，叫相公用功進學，将來咱們自己掙下家業。

良善之人，内心也一定是敞亮的。

她們懂得大是大非，更懂得靠自己遠比靠别人來得踏實些。長楓的出身和能力沒有給柳氏的婚姻帶來優越感，所以隻能靠後期的努力，博一個光明的未來。

如果生活沒有給你一個優渥的背景，那就努力留給世界一個漂亮的背影。

《知否》原著中有這樣一句話：一命二運三本事，但凡占齊兩點，女人這一生便可順遂。

命運讓柳氏投胎到了一個還不錯的家庭，可運氣差點，沒有遇到一樁好姻緣，不過還好，她靠自己的本事，經營出了一段還不錯的婚姻。

為人妻，她知道該引自己的丈夫走什麼樣的道兒，更懂得憑借自己的智慧幫扶丈夫在偌大的家族裡站穩腳跟。

長楓後來的人生，能名利雙收，兒女膝下，不是因為他是盛家的兒子，而是因為他的老婆是柳氏。

一個好的愛人，真的能減輕一半的人間疾苦。

作者：張小暖，願你我在溫暖而舒心的文字裡相逢不晚，共同成長！

原創不易，抄襲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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