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家史?作者 許忠芹古代的臨清依靠漕運而成為京杭大運河上的碼頭重鎮,素有“繁華壓兩 京”“富庶甲齊郡”之說,悠久的運河文化,造就了很多名垂千古之人. 自童年起,我就知道北大有個教授叫季羨林,是臨清老鄉. 那時我還小,對季老的感覺還相當的模糊,隻知道他是我們臨清的一個大名人,并無更多印記. 直到有一天,時任政協主席的父親說是有公事去北京拜訪季羨林,才讓我感知了這是一位學貫中西、赫赫有名的泰鬥. 在2001年8月的一天,我從電視和報紙上看見關于一位身體瘦長、秃頂白發、精神矍铄的老者回鄉掃墓的報道,才認識了季羨林.季羨林成為臨清人民的驕傲,而我也感到身為季老的同鄉而無比的欣喜.,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季羨林家史?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作者 許忠芹
古代的臨清依靠漕運而成為京杭大運河上的碼頭重鎮,素有“繁華壓兩 京”“富庶甲齊郡”之說,悠久的運河文化,造就了很多名垂千古之人. 自童年起,我就知道北大有個教授叫季羨林,是臨清老鄉. 那時我還小,對季老的感覺還相當的模糊,隻知道他是我們臨清的一個大名人,并無更多印記. 直到有一天,時任政協主席的父親說是有公事去北京拜訪季羨林,才讓我感知了這是一位學貫中西、赫赫有名的泰鬥. 在2001年8月的一天,我從電視和報紙上看見關于一位身體瘦長、秃頂白發、精神矍铄的老者回鄉掃墓的報道,才認識了季羨林.季羨林成為臨清人民的驕傲,而我也感到身為季老的同鄉而無比的欣喜.
2009年7月11日,北京傳來季老逝世的噩耗,令我大為震驚,唏噓不已,内心的沉重與壓抑難以釋懷.7月14日,一個豔陽高照的午後,我帶上女兒,手捧黃菊,滿懷崇敬地走進季羨林先生資料館,悼念這位布衣學者、一代鴻儒.這裡是臨清人民為季老設置的靈堂,正堂懸挂着“沉痛悼念季羨林 先生”的橫幅悼詞,兩邊分别挂着“季老,一路走好”和“季老,家鄉學子永遠懷念您”的黑幕挽聯. 靈堂内擺滿了各機關、單位、學校等社會各界乃至外地人士各界敬獻的花圈和花籃. 季老的靈前花團錦簇,擺放的花圈排滿了屋裡屋外,整個靈堂顯得莊嚴而肅穆. 我牽着女兒的手輕輕走近季老的靈前,鞠躬緻敬,獻上幾枝盛開的黃菊花,默默表達我們的哀思,緻使懂事的女兒從我凝重的表情上得知這是一位深受尊崇的長者.
館内還展出了季老的珍貴文物資料,我便帶着女兒逐一細細閱覽.當目 光觸及櫥窗裡的部分書寫稿時,那手稿上勾勾畫畫的筆迹濃密而清晰,書頁的空白處還标有注解等字樣,由此感歎季老對學術研究的态度是多麼嚴謹而細緻! 走進“書籍展廳”,目睹着櫥櫃上那一排排羅列整齊的圖書巨著,我不禁驚呆了,從沒有見過那麼多的書籍,甚至連翻譯作品的書名都讀着饒舌,更沒有見過上面的文字,那仿佛天書一般的墨痕,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我在垂歎自己見識淺短的同時,暗暗對季老有這麼多的輝煌卓著驚歎不已,這才隐約地懂 得國人賦予他“國學大師”“學界泰鬥”“國寶”三冠加身的含義.我的心裡不斷地猜疑着,這是怎樣的一位老人,他的精神世界可以如此富有!
從展出的書籍中可以看出,季老的學術研究已達到文化領域的巅峰. 與此同時,我還了解到,季老從十幾歲直至耄耋之年,80多年的時間裡,一直筆耕不辍,寫下了大量散文作品,出版了多部散文集,是一位真正的散文大家.想來季老已至90多歲高齡,每天清晨4 點就起來寫作或搞科研,成為燕園裡燃亮的第一盞燈,這種“創舉”也成為北大獨一無二的美談.于是,閑時喜歡看書塗字的我,書桌上多了一本《季羨林散文精選》,想跟随季老的人 文走筆,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細讀他的散文,文字以淳樸、隽永、平易、深邃為基調,作品樸實無華,無論是詠物、憶舊,還是叙事、寫景,筆痕中流淌着一 種自然平淡的真情實感,字裡行間蘊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
在一個輕風拂面的春日,懷揣着季老的斷章墨迹,我走進了他的故鄉———臨清市康莊鎮官莊村.這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村,以至于在康莊鎮的主幹道上險些找不到通往官莊的那條小路.透過車窗,我看到這是一條新修的柏油路,筆直而平整,兩邊的房屋粉刷得很整潔,已然不是季老筆下那條“路是土路,高低不平”的舊貌了.看到這,我不禁暗想,這也許是為迎接季老回歸故裡而特意修整的吧.單憑路邊構建的民居狀況來猜測,這個村子的生活條件,我個人感覺不算富裕.我便在村中一空地處下車,徒步去參觀季老的家.沿途一片鄉村景象進入我的視野,在高低錯落、大小不一的民宅中,還夾雜着幾處低矮破舊的磚坯房,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季老文章中描述他家的樣子:一個破破爛爛的籬笆門,一座簡陋的屋子,屋後一個綠葦叢生的大坑.或許是心裡早把季老的文字“先入為主”了吧,于是我就按照他寫的場景去“對号入座”,目光隻搜尋那些殘破的舊房子,猜想着哪一座才是季老的家呢? 當行至一處較新的白牆青瓦仿古建築的宅院時,聽同行的人指着說: 這便是季老的家.我站在門前詫異了好久,反複打量這所房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門前分明懸挂着由當代著名書法家歐陽中石先生親筆書寫“季羨林故居”的牌匾.由不得我疑惑,這正是季老的家.
這是座為季老修葺一新的故居.故居大門坐西朝東,院門不很寬大,是典型的山東鄉間民居的形制,迎面影壁上書寫着一個大大的“福”字,大門北側是二進院門,裡面是一個面積不大的小院子,北房五間、東西廂房各三間, 正房内擺放着舊式的八仙桌椅,牆上挂着幾幅字畫,卧房擺放着幾件古式的家具.院内的三棵棗樹都很粗壯,高高的枝杈已超出房頂許多,是由季老的祖輩種植的,距今已有100餘年的曆史.或許是春光還不曾爬上棗樹,粗疏的枝幹還沒長出葉子,光秃秃的,很落寞地站在院子裡.我用好奇且審視的目光看着這嶄新的房子、舊式的家具、蒼老的樹,不明白為什麼是這種格局, 便主動詢問起季家的狀況. 據村裡的知情人士面帶遺憾地說:原來的老房子早已不存,現在的格局是完全按原來的老房子重新修建的;屋裡的古式家具和字畫都不是原物,是從民間收集而來,按照古式擺放進行布置的.嗚呼哀哉,原來如此! 季老文章中的“家徒四壁”,以及多次提到的“簡陋的房子” “貧困的家”,隻能永遠地停留在他的回憶錄中了. 曆史的風雲悄然改變着故居的印記,也許唯一能熟知宅院舊事的,隻有院内的這三棵百年棗樹,成為現在故居中據有神秘色彩的一筆.或許也隻有這三棵百年棗樹能夠不離 不棄,始終堅守老宅,默默吐露着不為人知的過去.
走出故居,屋後的确有一個大坑,隻是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透過葦叢的疏稀處,閃亮出一片水光”的大坑,而是置換成現在的“廢坑一片,荒草叢生” 了.看得出,這是村内一個廢棄多年的大坑,坑裡長滿了荒草樹林,即便到了晚上,也很難看到季老筆下“那個故鄉的葦坑和水中的小月亮”. 時過境遷,當年晌後坑裡戲水的孩童已然不見了蹤影,今天的葦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綠葦叢生的大坑”也隻能出現在季老的文字中了. 逝者如斯,可歎在這遺失的歲月裡,能留住的也許隻是一段華發蒼顔的記憶.
我沿着村内的一條小柏油路西行,沒走多遠就走到了季老的墓地. 大門上“季羨林憩園”的匾文,以及兩側“集群賢大成學貫中外,承曆代師表德 合古今”的對聯,是由當代著名書法家歐陽中石題寫的. 大門兩邊松柏環繞,蒼翠欲滴.進入憩園,首先進入眼睑的就是一尊季羨林先生的漢白玉雕像,廣場兩側設有碑林及兩個荷花池塘. 我知道,季老一生喜歡荷花,朗潤園裡的“季荷”不知陪季老度過多少愉悅的時光. 如今,家鄉人民在憩園内留一方清塘荷韻,讓香遠益清的荷花永遠陪伴左右,想必季老是歡喜的.荷池邊,還種有海棠和玉蘭,這也是季老較為欣賞的花,但願花的缤紛不隻芬芳在文字裡,還要盛開在他休憩的地方.由此可見,家鄉人民在為季老修建憩園時的用心良苦,鄉情至深.或許是真情感動了天上的花神,在這個百花還不曾覺醒的春日,我偶然看見憩園裡一棵玉蘭樹上的玉蘭花在陽光下競相開放,讓我欣喜至極.原來花知人意,早就笑臉迎接季老的歸來.
憩園中分别埋葬着季老的祖父祖母和父親母親,季老及夫人安葬在父母親的墳墓旁邊.季老 自6歲就離開了母親,回鄉聚少散多,緻使他在記憶裡,“母親沒有一個清晰的面貌,隻有一團迷離的面影”.這對深愛母親的人來說,是多麼的悲哀! 而多少次在夢中與母親相見,卻哭着醒來,又怎能不讓人心痛? 試問:哪個孩子不依戀母親,哪個遊子不眷戀家園? 離開母親離開故鄉使得季老抱恨終生,成為他心中“永久的悔”,永遠的傷! 想起幾年前回鄉掃墓時,年已九旬的季老仍然跪倒在母親的墓前,以這種最虔誠的跪拜為母親磕上三個頭,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在弘揚孝道的今天,在跪天、跪地、跪父母的父老鄉親面前,季老的這一跪又表達着對母親怎樣得一種情懷! 就是這一跪,季老在《故鄉行》一文中寫出了自己當時的心願:“娘啊,這恐怕是你兒子今生最後一次來給您掃墓了,将來我要睡在你的身旁!”當時季老已90多歲高齡,想來大歸之期不遠矣,即使生前不能陪伴母親,死後也要侍奉母親,愛母之情可謂感動天地,這也使得國人最崇尚的孝道在季老的身上得以充分體現,再次為孝賢子孫樹立了楷模.今值清明時節,季老的骨灰運回故裡安葬,實現了“睡在母親身旁”的生前遺願.若季老泉下有知,可以無悔無憾了.
在這個乍暖還寒的春日,我同前來憑吊季老的人一樣,面色凝重,卻心态釋然.市政府籌資200萬元修建了季羨林故居和憩園,作為家鄉人民及社會各界景仰緬懷季羨林先生的永久性場所,以期永懷先生之德.如今,雖然是季老的部分骨灰安葬憩園,但是作為家鄉人能夠看到在外多年的遊子魂歸故裡,以及愛母情深的季老能夠朝夕相守再續母子前緣,足矣! 正所謂:落葉歸根.願家鄉的厚土撫慰歸鄉的倦體,願季老的靈魂在母親的懷抱長眠安息.我環視着這個甯靜的世界,默立碑前,口占一絕,以表哀思:
幾度徘徊在異鄉,無言淚眼痛愁腸.
今朝魂化清明雨,相伴雙親夢以償.
(原載山東省《國土資源導報》“齊魯風”副刊2010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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