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定是件壞事”
“這也許是一場災難”
在這種陌生的感情面前,
我躊躇良久,想為它安一個名字,
一個美麗而莊重的名字:憂愁。
這是一種如此複雜、如此自私的感情,
我不禁為此感到羞恥。
憂愁在我看來卻永遠是那麼高尚。
我對它雖并不熟悉,但我熟悉厭煩,遺憾,
甚至有悔恨。
——薩岡《你好憂愁》
你瞧,人想事情太複雜了,比動物複雜。
比起其他動物來說無從知曉,如果要是單跟魚比還是可以說一說。魚的記憶隻有七秒,距離上一次失憶剛回過神來已經花去兩秒,再愣一會花去一秒,還剩下四秒,四秒的時間需要精打細算地算一算才夠承載:“ 孤單、開心、感動、憤怒、憂愁。”如果每種感情隻持續一秒算來算去也總差一秒。
所以人複雜,擁有九千九百種情緒,人也辛苦,要把每一個情緒都安排到特定的位置,又要随時定時定點的把不同的情緒在适當的時間放出來透風,如果你忘了安排好順序隻把其中一種情緒放出來了,就會無限放大放大放大,直到溢出來了。
要說最熟練的情緒也最易于上手的情緒,走下坡路的情緒最有發言權。人的憂愁點是比笑點要低很多的,似乎不需要多加訓練人人都可以擁有它。
自打幼兒園那會我就經常憂愁。
我早晨起得晚到幼兒園總遲到,我一旦遲到了我最喜歡的小姑娘旁邊的座位就有人了,這意味着我不能跟她并排坐在一起了。我感到很憂愁,憂愁到委屈,所以每天都當着全班的小朋友放聲大哭,哭着讓老師給我換座位,我就一定要坐到我最好的朋友旁邊。老師每次也都嚴肅的告訴我:“你明天不準這樣。”
可是沒有辦法,如果不放聲哭我就換不到心儀的座位,我就會不開心,六歲之前,這就是我的憂愁,我将它理解為得不到我想要的。
後來我六歲,第一次因為去學校穿什麼衣服跟我爸争吵,我要穿裙子,他就是不肯,并惡狠狠的揚言不要我了,我爸剪爛了我的裙子,我大哭着出門了,那上面有我最喜歡的小花。
六歲的那個早晨我感受到了無比的憂愁,我很不開心甚至沮喪。這就是我的憂愁,我将它理解為失去了我最愛的東西。
再後來我八歲了,第一次在小浣熊方便面裡吃出水浒英雄卡,新奇極了,一百單八将,每一個我都喜歡,卻總也湊不齊,我想跟同桌換英雄,他提出我兩張換他一張,那也是我第一次卷入到利益糾紛。我隻得讪讪地說:“以後不跟你玩了。”
我也是第一次發現,憂愁其實沒有那麼簡單,不隻有開心難過,也不隻是得到失去,我覺得他很複雜,我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理解為這本身就是憂愁。
後來我十歲,第一次在小賣部看見那闆奶片,我覺得那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當時兜裡隻有五毛錢。後來我十一歲,第一次在路上撿到二十塊錢。二十塊對我來說能想象到的是好多闆奶片。我鼓起勇氣問門衛拆成兩張十塊,交給老師十塊,剩下十塊在手心裡攥出了汗。
我漸漸知道一些了,知道它有多複雜:欲望是憂愁、害怕失去是憂愁、鼓起勇氣也是憂愁。
在我的學生記憶裡,我爸就愛給我檢查作業,他樂此不疲的事情就是揪出我的小數點哪哪錯了,急赤白臉的把我罵一頓,然後得意的看着我把試卷用塗改液改的亂七八糟的再寫上正确答案。再看着我考雙百得滿分。直到有一天,他琢磨了幾個小時也再解不出我的數學題的時候。
看着我爸一臉愧疚不好意思的臉,我感受不到一點憂愁。那種我不斷放大放大一度認為複雜的到着所有房間所有空氣所有毛孔的憂愁情緒失蹤了。
我甚至感到有一些惱火,像是有人偷走了我的什麼東西一樣。我的憂愁不見了,然後我就開始積極地熱心的傾聽所有人的煩惱,我覺得煩惱就是憂愁、壓力就是憂愁。我試圖從這些煩惱裡試試看,能不能把我的情緒找回來。
但是似乎沒起什麼作用。開始對所有的事都一樣的均衡投入,把開心分成兩份,早晨使用一半,晚上使用一半,把歎氣分成十份,一周用完,如果心情好,允許一天使用兩次。在平均的狀态下,開始變得不擔心失去不渴望得到。然後發現,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并不太…嗯…憂愁。
不甘心,開始懷念起有憂愁的日子,把生活複雜化的日子,然後記恨自己。希望什麼莫名的情緒在哪天早晨可以湧上心頭,還沒睜眼的早晨,正如薩岡所說:我閉緊眼睛,呼吸着它的名字來迎接它:你好憂愁。
有憂愁的時候其實也是最踏實的時候,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想要什麼、害怕失去什麼。
所以,你記得在年少時為什麼事憂愁嗎?你可以在評論區寫下來,我們準備了幾張孟京輝工作室的話劇《你好,憂愁》和《戀愛的犀牛》的票送給你,這兩部話劇即将在北京和上海進行演出。
沒準你去看了就能坦然的跟憂愁說:“你好。”
在評論處分享你年少時為之憂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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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送北京與上海兩地的孟京輝戲劇票
北京12月9日《你好,憂愁》5個名額
上海12月9日《戀愛的犀牛》5個名額
獨角戲《你好,憂愁》是根據法國作家弗朗索瓦絲•薩岡的同名小說意向進行創意改編、再造經典的一次嘗試。為所欲為的女兒,風流不羁的父親,父親的兩個情人,一段假日。孟京輝版的《你好,憂愁》将重塑憂愁定義,先鋒美學撕破少女愁絲,黃湘麗縱情獨角世界化身野性少女,該劇将于2015年12月3日--12月20日北京蜂巢劇場上演。
原著 弗朗索瓦絲·薩岡
(Francoise Sagan)
導演 孟京輝
主演 黃湘麗
12.03-12.20 北京 蜂巢劇場 周二到周六 19:30 周日 14:30
【戀愛的犀牛】 編劇:廖一梅 導演:孟京輝
12月2日-12月20日 上海藝海劇院-先鋒劇場 周三到周六 19:30 周日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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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JOY 聯手《你好,憂愁》推出「“甜蜜”誦“憂愁”」活動,屆時将邀請孟京輝禦用愛将黃湘麗一起,DIY戲劇定制版Cupcake,并以劇中女主角的身份朗誦詩歌,引發讨論和對戲劇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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