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時期,河間有個叫金無命的貨郎,他勤勞節儉,每日起早貪黑外出販賣,五年間積攢了二十兩銀子,娶了汪玉婷為妻,夫妻兩人感情和睦,生下一女取名風秀。風秀五歲那年,汪玉婷上山拾柴,腳下一滑摔入山谷身亡。
平日金無命忙着賺錢營生,少有時間陪伴妻女,風秀也歸汪玉婷照看,而今汪玉婷不在,這項重擔便落在了金無命身上,他每日就帶着風秀一起賣貨,走到哪裡,挑着扁擔把風秀帶到哪裡。
一年冬日天降大雪,金無命和風秀還沒來得及回家,身上都是落雪,金無命一個成年人都凍得瑟瑟發抖,更何況風秀一個女童,當晚發了一場高燒,金無命也不得不放下生意,待在家照顧她。
原本金無命的生意就算不上好,父女倆過得捉襟見肘,金無命不能去賺錢維持生計,風秀連飯都吃不飽,這時一位阿婆來金無命家串門,發現金無命的窘迫後,把鄰居家的常琅介紹給他。
常琅長的相貌平凡,性格卻溫柔賢惠,半年前丈夫才離世不久,家境也算不上好,正缺有個依靠,金無命若能将她娶進門,風秀便由她照顧,能減輕金無命的負擔,讓他專心做個貨郎努力維持營生。
金無命和汪玉婷是幼時的玩伴,感情格外深厚,讓金無命再娶别的女子,他心裡過不去這道坎,總覺得對汪玉婷有所虧欠,但汪玉婷若尚且在世,肯定不忍心看着風秀吃苦,金無命又沒有能力獨自将風秀照顧好,經過一番心理掙紮,金無命決定把常琅娶回了家。
成婚後的日子和阿婆描述得一般,常琅果真賢惠,家裡的事務從沒讓金無命操心,風秀也被照顧得妥帖,他放心地把風秀交給了常琅,專心地賣起了貨物,常常十天半個月回家一次,晚上就在破廟或者野外湊合。
這日金無命剛買完所有東西,高興地準備回家,半路上遇到一夥山匪,金無命身上的銀兩被山匪搶劫一空,還被暴打一頓,衣裳也被扯碎了幾片,沒臉面再回家面見家人,在外面多停留幾日,晚上就睡在路邊。
沉睡中金無命做了個夢,夢中的風秀身體透明,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襖,卻抱着自己喊冷,金無命湊到她面前,發現她身上已經濕透,想問問她怎麼回事,風秀的身形卻逐漸淡去。
最初金無命沒有把這個夢放心上,後來他每晚都會做這樣的夢境,夢中的風秀總是喊冷,他意識到不對勁,當日便回了家。
給金無命開門的是常琅,她差點沒認出蓬頭垢面的金無命,将金無命迎回房時神色中也透露着疏遠。
金無命左顧右盼,半天沒看到風秀,放在往常,風秀本該早已出門迎接他回來,他向常琅問起了風秀。
常琅眼中閃過一絲心虛,她謊稱風秀不肯乖乖待在家,和外面的熊孩子出去玩,遇到了人販子,被拐了去,至今沒有找到。
聽到這話金無命火冒三丈,他把風秀交給常琅,常琅竟是把她給弄丢了,金無命怒不可遏地走到院子裡,望了望闊别許久的家,發現在他離開的這段日子,房頂上長滿了草,他總覺得事出怪異,特意找到一名道士來。
道士在看到房頂草坪的一瞬,面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說道:“施主把家裡的枯井打開,一切自會明了!”
金無命家院子一角有個枯井,在兩年前曾有人不慎墜進去,金無命為了避免意外再次發生,特意将枯井封了起來,他到枯井旁一看,發現堵着井口的石頭松動過,和道士一起将石頭挪開,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枯井中有一具小小的屍身,正是風秀,這枯井中不知何時有了水,她正被浸泡在裡面,金無命将她撈了上來,找常琅當面質問。
常琅不言語,隻顧着搖頭哭泣,金無命便将她綁在了屋裡,到了傍晚時,一道身影翻牆進了家,二話不說直接爬到了風秀床上,發現上面沒有人,才點燈在屋裡查看,和金無命撞了個正着。
此人名喚狗世才,是常琅的前夫,在常琅嫁給金無命後,外出時撞見了她,兩人舊情複燃,背着金無命在私下歡好,家裡的風秀撞破了他們的醜事,跑到外面去和村民說,狗世才怕他和常琅的事情洩露,一棒子打在風秀頭上,屍身就扔在枯井中。
常琅擔心事後的風秀冤魂回來報複,買來了些能辟邪的草籽撒在屋頂,這樣一來風秀便傷害不了他們。
得知一切的金無命怒不可遏,把狗世才和常琅的罪行告到了官府,經确認罪行屬實後,狗世才被處以絞刑,常琅則被浸了豬籠。
阿婆也沒想到常琅會是這樣的女人,她對金無命的遭遇感到悲哀,把畢生積蓄全都給了金無命贖罪,金無命沒有收下,還偶爾會去探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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