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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來工廠租一個房子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4 18:15:38

高考落榜後,我滿懷對南方的向往,跟随老鄉來東莞尋夢。應該說,我比大部分人幸運,沒有經曆過找工的磨難與困苦,在老鄉的安排下,很順利地進了他所在的玩具廠。

玩具廠在常平橋瀝管理區,廠裡工人分了好幾個派别,像各占一塊山頭,各有各的勢力範圍。江西人和四川人最多,我們湖南人數量上不占優,但更團結,加之我們的帶頭大哥掌管重要部門,連老闆娘也要敬讓三分,别的人一般不敢招惹我們。

之所以特意點名老闆娘而不是老闆,是因為玩具廠老闆主要負責業務,而老闆娘則行工廠管理之職。關于玩具廠的往事,之前的文章已經講過很多,在此不再贅述。沒讀過的新朋友若有興趣,可通過胖爺的主頁查看。

美女來工廠租一個房子(住我隔壁的工廠大嫂)1

攝影:浩子。圖文無關

我在玩具廠待了兩年,于2001年離職。其原因比較複雜,一方面當時我與主管鬧了點小誤會。另一個方面,我那時認為已經學了些技能,想證明自己,看能否靠個人之力找到一份工作。

我有位老鄉在玩具廠門口開飯店,閣樓弄了個大地鋪,常有些老鄉在那留宿。我離職後,也住在飯店。有了容身之地,找工作便可從長計議,慢慢打算。

隻有飯店的熟客,才知店裡可供住宿。老鄉為人豪爽,知道出門在外的艱難。不管何人住在店裡,一律沒有怨言,更沒提過房費。

這是老鄉的情義,我心中到底不安。于是,白天出門尋工作,晚上則回店裡端盤子洗碗,算補償一點房費。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在常平、黃江各個工業區搜尋,然而工作的事毫無眉目,心裡到底有些着急了。

好在半個月後,我終于在黃江裕元工業區找得一份工作。裕元工業區很大,裡面集合了很多鞋廠。裡面還有公交運行,我未能坐公交巡遊一遍裕元,現在想來還挺可惜的。

裕元是耐克、阿迪等大品牌的代工廠,我入職的那家工廠,算裕元的上遊供應商,生産鞋材。和裕元大部分工廠一樣,鞋材廠也是台資企業。廠裡的住宿和管理各方面條件,都比玩具廠正規,待遇更好。當然,我說的是當時,而且是和玩具廠對标來比較。倘若以更優質的工廠為比較對象,鞋廠顯然是不占優勢的。

鞋材廠每天要做早操,除非下雨。體操與我們上學時的廣播操有些不同,入職培訓時,人事部還專門安排專人教了我們一陣。我不喜歡運動,對早操極為排斥。早操時,無人能例外,台幹也要參與。

和玩具廠十之八九皆女工不同,鞋材廠幾乎全是光棍。一個車間,除了台幹的助理是個女的,幾乎再也見不到春光。當然,寫字樓則是另一番風景。有次我去寫字樓送報表,踏進辦公室,一時驚呆了。寫字樓裡與生産車間俨然是兩個世界,一個是光棍寨,一個是女兒國。我見到的每個女同事,臉上都洋溢着明媚春光。

我一個機台幹活的,去寫字樓的機會少之又少。我在鞋材廠待了10個月,總共隻去過五次。其中,還包括一次辦入職手續,一次辦離職手續。

盡管不常去,但寫字樓的前台,我卻每天能見到。前台是河南人,她不像其他河南女子那麼挺拔,臉上甚至有些許斑點。然而她身上有種神秘的力量,令我神往。

美女來工廠租一個房子(住我隔壁的工廠大嫂)2

攝影:浩子。圖文無關

她和宿管大姐是同鄉好友,下了班常在宿管大姐處閑聊,而我下班回宿舍,要經過宿管大姐辦公區。每次經過,我總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可惜那時我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敢,更别提張嘴說話了。

有一股火焰在我心中燃燒,我隻能用冷水不斷澆滅。我們車間是塗布車間,四五個人負責整個機台,工作倒不算繁重,但直接與塗料接觸,毒氣彌漫。一天下來,衣服上沾滿了塗料。這樣的工作,實在難以攀上寫字樓的高枝。

可誰知道呢,我愈是強行按下心中的思念,那股火越燒越旺,越燃越烈。忽然有一天,前台不再出現在宿管處。一連數天,皆如此。周末那天,我在裕元門口遇到她,她和一位男子十指相扣,神情甜蜜。

那男子在裕元上班,在生産部主管。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振不撅,類乎世界坍塌一般,看不到光明,感覺沒有了奮鬥的意義。

一個月後,我去黃江書城閑逛,在《江門文藝》雜志上讀到一遍文章,講的也是一個打工者,從工廠普工做起,一邊苦練技術,一邊自考大學,最終成為工廠經理,改寫了自己的命運。

沒考上大學,一直是我心中的痛。而自學考試給我提供了另一種途徑。次晨,我定了個目标,準備撿起書本,參加自學考試。說幹就幹,周末時,我便去書城報了名,買回一大堆書,開始埋首書中,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心态,想以最快速度拿下自考。

宿舍裡條件有限,舍友們吵吵鬧鬧,到了規定時間,又得熄燈睡覺,實在不具備好好學習的條件。我幹脆在北岸村租了間房子,為省錢,隻租了個小單間,裡面除一張極簡單的鐵架床,再無其他。

好在我隻求有個安靜的環境,工廠一日三餐全包了,無飲食之憂,雖然環境差了些,我住在那裡,倒也安閑自在,不用為學習分心。

快到年底時,隔壁搬來一位新租戶。是位大嫂,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我見她穿着裕元廠的工衣,頓時覺得很親切。

裕元廠配有宿舍,據說條件還不錯,八個人一間,每人配備有儲物櫃。不知她為何搬出來住,而且不像是過渡一下,樓下擺滿了各種物件。上樓時,我順便幫她拎了幾件。

為了表示感謝,待安置完畢,她專門跑到樓下士多店,買了瓶可樂,硬塞給我。我推辭不下,隻好接了。這就這樣,我倆算是認識了。後來,我還見過她一次,她和她老公一起回家,兩個人手牽着手,很是恩愛。

那之後,一直到過年,我們都沒什麼交集。我忙于工作與學習,我和她的下班時間也不一樣,碰面的機會極少。偶爾在門口碰到,也隻是點個頭,打個招呼而已。至于,她為何一個人租房,我根本沒有多想。

美女來工廠租一個房子(住我隔壁的工廠大嫂)3

攝影:浩子。圖文無關

很快,又要過年了。和父母商量後,我決定不回家。一是我才換工作,沒有多大起色,有點無顔見江東父母的感覺。二是我想利用過年這段時間,好好複習,節後就要參加第一場考試了,我得好好準備,争取一個開門紅。

到了臘月二十五,要回家的工人都放假了,廠裡變得冷清,走在街上,人也少了很多。大年三十夜,廠裡為留廠的工人準備了一頓年夜餐,菜很豐盛,還開放了歌舞廳和錄像廳,隻是人不多,顯得有些清冷。

那是我第一次獨自在異鄉過年,吃飯時想起往年和家人團聚的場景,多少有些難過。邊看電視節目,邊吃飯,差不多七點時,我回宿舍樓用IP卡電話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為了方便接聽電話,母親在我南下那一年,便花錢裝了電話機。

工廠周圍,斷斷續續有煙火爆竹的聲音,但仍感覺不到一點過年的氛圍。電話接通後,我喊了一聲“媽”,眼淚便流了出來。

順便去宿舍看了看,我們那間宿舍空無一人,留廠過年的另一位工友,早早跑去和老鄉相聚了。我待了一會,害怕觸景生情,便返身往出租房的方向走去。

回到租房,隔壁大嫂的房門敞開着,裡面用收音機播放着音樂。我進了屋,開了燈,合上門不久,屋外響起敲門聲,打開一看,是隔壁的大嫂,她手裡端着一碗雞蛋卷,臉上蕩開笑意,說今天過年,給我帶幾顆蛋卷,祝來年幸福平安,圓圓滿滿。

我趕緊道謝,接了過來。又問她,怎麼這麼晚還沒吃飯?大嫂說,我那位……他正在趕來的路上,還沒到呢,我在等他。我看到大嫂的臉上,露出了嬌羞之色。我從未見到他老公來過出租屋,大約他在别的地方工作吧。我想,他們倒真是恩愛。

回到租房,翻開書本,哪裡看得進去?眼前的一切全是模糊的。我躺了一會兒,覺得還不如出去散散步,去黃江鎮上看看。

于是去黃江鎮,毫無目的地瞎逛。與往常擁擠的盛況相比,大年三十的黃江鎮也略顯冷清。

在街上消磨了一些時間,我返回北岸的出租屋。上得樓來,見隔壁大嫂的門還開着,裡面隐隐約約傳來哭泣聲。我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走過去,看到裡面除了大嫂,别無他人。

大嫂見到我,趕緊起身,雙手擦了擦眼睛。還搬來凳子,讓我坐。我以為她也想家了,想岔開話題,問她大哥什麼時候來。誰知我不說還好,一說倒讓她更傷感了。我沉默不語,不敢說話了。

美女來工廠租一個房子(住我隔壁的工廠大嫂)4

攝影:浩子。圖文無關

房子裡擺了張桌子,大嫂炒了一桌子菜,除了蛋卷,其他菜沒有動過一筷子。坐了一會,實在不知說什麼,正欲起身告辭,大嫂說,他來不了了,我還沒吃飯呢,小弟如果不嫌棄,也坐下來吃一口,嘗嘗大嫂的手藝。

我知道獨在異鄉的人有多麼孤獨,尤其是大過年的,内心的苦戚可想而知。我坐了下來,和大嫂吃起了年夜飯。

桌上擺了啤酒和飲料,但那晚大嫂和我一樣,喝起了啤酒。我們一人喝了一瓶,酒喝完了,她又要下樓去買,看得出來,她像受了很多傷心事。見她要出門,我趕緊勸阻,說我去買酒。

又買了兩瓶,慢慢喝。大嫂話多了,說起了她的故事。原來,她要等的那個人,并不是她老公,是她在裕元的一個同事。原本他說好今晚要陪她過年的。她打了幾個CALL機後,他終于複機了,他妻子來黃江了,他抽不出身過來陪她。

他們不是真正的夫妻,在一起一年了,卻以夫妻名義生活。我在廠裡,也聽說過一些這樣的事。都是打工的人,臨時組建成家庭,像夫妻一樣生活,彼此照顧,相互溫暖。

她租房子,就是為了方便,想有個家的樣子。但他不敢經常來,害怕被人發現,害怕被人識破。她不怪他,也理解他,畢竟,她在故鄉也還有一個家庭。她也想結束這段沒有結果的情感,原本計劃着,能和他在一起過個年,就一切圓滿,不會再有遺憾了。結果,他妻子突然從老家來東莞,而且要在此過年,攪擾了她的好夢。

大嫂喝了兩瓶啤酒,臉色便微微泛紅,有些醉了。我少不經事,哪裡懂得勸解,尤其這些事,更不能随意評判,隻好趕緊離開。

正月初一那天上午,我被敲門聲叫醒。拿起手表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打開門,看到隔壁的大嫂站在門口。她手上端着一碗粥,說她熬了一早上,昨晚喝了酒,喝點粥養胃。我不好意思,她又說,昨晚喝多了,說了些糊話,希望我别介意,千萬莫放在心上。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接連享受了這些大餐,認為應該還個禮。于是,我跑去樓下,準備買點東西,權當給大嫂拜個年吧。

選來選去,到底不知買什麼好。最終,還是聽從店老闆的建議,買了一箱水果。大嫂很高興地收下了水果,我要離開時,她問我能否幫她一個忙。

我好奇地望着她,問她什麼事。大嫂說,過完這個節,我就準備辭工回家了。回家前,我有個心願,一是和他吃一次燭光晚餐,二是和他一起去錄相廳看場錄相。這兩件事,他都不可能幫我實現了。燭光晚餐那件事,昨天有你在,也算圓了我的夢。但還有一件,看錄相廳的事,小弟,你能不能幫我個忙,陪我去看一場錄相。隻有圓了這兩個心願,我辭工回家才了無牽挂。

想不到,這大嫂還真挺浪漫的。

看錄相倒沒什麼,可去錄相廳的人,大多是情侶,而且錄相廳裡,坐得那麼近,昏暗暧昧,如果有人看到我和大嫂一起,說不定就會胡亂想象,他們會怎麼看我?如果這些流言傳到廠裡,我還怎麼做人?

美女來工廠租一個房子(住我隔壁的工廠大嫂)5

攝影:浩子。圖文無關

大嫂看出我的疑慮,說大嫂知道這樣做不妥當,大嫂收回這個請求,你别放心裡去啊。說完轉身要走,離開之際又轉過頭來說,大嫂知道你有上進心,愛讀書,你莫要笑話我這個粗人哈。

看到大嫂轉身的背景,我心裡很難過。可實在又無法幫她。

傍晚時分,我回工廠食堂用餐。剛坐下,擡頭一看,看到前台就坐我前面。不知為何,我心裡砰砰直跳,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我慢慢地吃着飯,等到她起身時,不自覺地跟着她。

出了廠門,她一路往黃江鎮走去。到裕元門口,果然她男朋友等在那裡。兩人去了鎮上,我跟在後面,不緊不慢,走了幾十米,覺得跟蹤他人有點無恥。于是,拐到另一條路,慢慢閑逛。

轉來轉去,就轉到了一座錄相廳前。我在錄相廳對面的空地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掏出包好日子,點燃,想象着如果答應鄰居大嫂,此刻是不是和她一起準備來錄相廳了。

正這樣想,便看到大嫂朝錄相廳走來。我以為看錯了,揉揉眼睛,果然是她,身邊還跟了一個男人。

那天晚上,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腳步後,好像大嫂回來了。仔細一聽,似乎還有另一個人跟在身後。

不知為何,我心裡有點膈應,說不清楚為什麼,還有一點點難過。

第二日一大早,工友便約我去常平玩。回到租房時,已經是晚上了。我把耳朵貼在牆上,大嫂屋裡空寂無聲。放假的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又要開工了。我終于鼓足勇氣去敲大嫂的門,想對她說一句道歉,也講講祝福的話。

敲了幾次,沒有反應。那日晚上,我在樓下遇到房東,聊了幾天,他突然要他幫他去隔壁清理一下東西,說裡面的女人走了,有些鍋碗不需要了,要扔掉。

我跟在他身後,他把門打開,裡面的東西都在,擺放得整整齊齊,一點都不像搬走了。清理東西時,我留了一個碗。大嫂曾用一隻碗給我盛過粥,也盛過蛋卷,我不知是哪一隻,但我留了一隻做紀念。

後來,我又遇到過很多人和事,但再也沒見過大嫂。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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