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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經百言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8-13 00:08:13

中國年,中國紅,家家“福”字映門庭。祈福報,弘福願,百姓心中長明燈。我是軍人,隔營帳而望市井,觀“福”,話“福”,别是一番古今慨歎,别有一種家國況味。

若為中國選一種吉色,莫過“紅”色。若為中國百姓選一個吉字,莫過“福”字。

若在中國的吉祥年景裡行走九州,若在廣大的世界漂泊遊蕩,再顯赫的門第,再貧寒的人家,無不籠罩在這“福”字的溫暖光暈裡。再功成名就的達人,再平凡無聞的過客,無不懷揣着這“福”字的溫情暖手焐心。

中國紅,中國福。“福”,這個漢字,最中國。

“福”字,在甲骨文裡就有,那是兩手捧着酒壇把酒澆在祭台上的象形,那是古時祭祀時的影像。細細思量,這影像才是中國最世道人心、最高天厚土的圖騰。

祭祀何為?無非祈福。中國的古人把對上蒼和大地的祈求,歸為“五福”:壽、富、康甯、攸好德和考終命。翻譯成現代漢語,就是長壽、富足、健康、崇尚美德和得其善終。

從什麼時候開始,中國人以此為福呢?從什麼時候開始,中國人以福為夢呢?

從《尚書》開始。《尚書》中的《洪範》篇最早記載了“五福”。《尚書》誕生在什麼年代呢?舊說是箕子向周武王陳述的“天地之大法”,現代文獻學認為系戰國後期儒者所作,或者是作于春秋。

千年智慧,澤被百代。一個“福”字,道盡人心、家願、國運。

一個福字一個家,萬千福字是中華。這個字沉澱在中國的基因中,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千百年來奠基着中華文明的曆史河床,塑造着中華民族的文化品格、精神内核。

這個“福”字,從春秋走來,走到今天,走向明天。2012年11月15日,中國共産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常委首次集體與中外記者見面時,這樣說道:“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鬥目标。”

什麼是美好生活?無非一個“福”字。什麼是中國執政者的奮鬥目标?盡在人民的一個“福”字。這個貼在中國門楣上的“福”字,傳遞着中國風範、中國力量、中國希望,诠釋着億萬人心中的中國夢。

軍旅如何觀“福”?如果說家國人生之願,可從一個“福”字道來,到了軍人這裡,便有了更深的诠釋與凝思。

且看古時行武之人如何說“福”。名将如林,我們且來看大名鼎鼎的曹操曹孟德。孟德名詩《龜雖壽》雲: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曹孟德詩中“福”字,在“養怡之福,可得永年”中。什麼意思?與上一句合在一起,意思是說,人的壽命長短,不隻由上天而定,而要自己有善養之德,方可益壽延年。

這首詩,寫于公元208年。這一年,曹操53歲。這一年,曹操剛擊敗袁紹父子,平定北方烏桓,躊躇滿志,樂觀自信,充滿建功立業的豪情壯志。已經53歲的曹操,此時想起了自己起于卒伍的馬背人生,滄桑萦懷,感慨系之。下筆就感慨人生如白駒過隙:“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而觀察他寫“福”之時,須再往前看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老骥,暮年,不可謂不感慨。53歲,古時已算高齡,此時感念一己之福可得永年,亦不為過。

然而,難道曹操這位世之枭雄所說之福僅指一人之福、一人之歎?非也。這個一生内心都充滿壯懷激烈之人筆下的“福”,一定指向社稷蒼生,指向更宏闊的宇宙人生。

曹操出身宦門,而當時,閹宦專權幾将漢家江山碾作齑粉。宦門,已經成為逆曆史潮流、以天下為敵的衆矢之的,無論有識之士,還是販夫走卒,皆恨之入骨。曹操自幼胸懷大志,然而面對自己出身的階級和江山社稷之間的矛盾,他唯有作出非此即彼的抉擇:随波逐流,還是憤而背叛?曹操年少時即已看透,給予他一時榮華富貴的身世,同時也是将漢室江山推向深淵的根源。坐享一時之清福?還是以天下為念易幟倒戈?曹操選擇了後者,選擇了追求理想抱負的光明之路,也選擇了一條布滿生死考驗、血腥荊棘的苦難之路。或者可以說,這就是一條棄一己之福,尋天下之福的路。

知福兮?棄福兮?棄“小福”乎?尋“大福”乎?

這問号,一定盤桓在曹孟德心頭久久不去,叩問着生逢亂世、心懷滄海的英雄少年。

天下英雄誰敵手?曹操一生戎馬,上馬擊敵,下馬草檄,文治武功流芳百代,是中國古代軍人中的英雄豪傑。他對“福”的感慨,當是世代軍人的一脈心香。

人們常說,軍人“忠孝不兩全”,又何嘗知道,大忠即是大孝,誰說僅僅厮守高堂榻畔才是孝?鐵馬冰河,戎機千裡,敢效龍城飛将軍,不教胡馬度陰山,這雖非家中榻前,卻是國之榻前,是包括自己母親在内的千千萬萬母親榻前。

軍人言福蘊深意,平生隻為家國計。不為家國計,何事披戎衣?

詩人中,我喜歡辛棄疾。這位投筆從戎的文人、軍人,一生詩詞盈匣,然而任你搜遍平仄,卻鮮見他用過一個“福”字。

難道他不知福好?顯然不是。

他寫過《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明月别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詞中山水寄情之福、清平豐年之福,浸潤字裡行間。

還有《清平樂·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媪。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卧剝蓮蓬。”詞中安居樂業之福、天倫吉祥之福,躍然筆端心頭。

他還寫過《青玉案·元夕》:“……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裡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詞中纏綿悱恻之福、情暖天涯之福,萦懷永晝夙夜。

然而,他留給世人更深刻更難磨滅的情感是——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千年往複,百代輪回,無論廟堂暖閣,還是江湖冷雨,軍人靈魂的最高處莫過“挑燈看劍”。此等人生至悲至喜、至情至福,非大丈夫不可知也、不可至也。這铮铮之聲,餘韻不絕,亘古猶香。

我軍戰将,我尊崇粟裕大将。

将軍豐功至偉,不必細述。且看這位常勝将軍如何識“福”?

鎮日讀經,何堪國事?

終朝面壁,愧作須眉!

這首四言詩,将軍作于湖南會同家中。作詩之時,将軍19歲。家國抱負,慨徹雲霄。

戎馬一生,将軍暮年,常自謂:“滄海一粟。”某日,将軍訪葉劍英元帥。臨别,葉帥扶杖相送。粟大将急阻之:“老帥相送,不敢當。”葉帥說:“百戰之老将,豈能不送!”粟大将對曰:“滄海一粟,不足挂齒。”葉帥送出大門,望其背影贊曰:“戰功高不居功,貢獻大不自大。不簡單哪!”

将軍功高,不公亦多。夫人楚青有言:“粟裕是個悲劇性人物,六十年革命生涯,三十年處于逆境……戰争年代打仗打得苦,和平時期挨整整得苦,到了晚年生病病得苦。”

苦,苦,苦!何甘之有,何福之在?

且看1979年,将軍蒙冤21年後,以詩抒懷:

半世生涯戎馬間,一生系得幾危安。

沙場百戰談笑過,際遇數番曆辛艱。

松蒼敢向雲争立,草勁何懼疾風寒。

生死沉浮尋常事,樂将宏願付青山。

此詩初名《伏龍吟》。詩中,将軍獲得了一種人世間大悲之後最高尚最宏闊的“福”。将軍的心,縱橫九萬裡,往事越千年。

嘗盡人間至苦,心懷天地大福——世間的辯證,莫不如是;人生的至理,概莫能外。

福兮?福哉!

兵經百言(兵心讀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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