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于墨,頭條号@青于墨,禁止搬運
奧地利作家卡夫卡因小說《變形記》在世界文壇上有了一席之地。
如果用一句話概括《變形記》,那就是:一個男人變成了一隻大甲蟲,後來死掉了。
小說以格裡高爾變成大甲蟲為開端,書寫了不同人物對這一事件的反應,以及最終的結局。
生活的高壓下,人人都是可憐蟲
故事開篇就交代:
“一天早晨,格裡高爾·薩姆沙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變成了一隻大得吓人的害蟲,硬如鐵甲的背貼着床。
他稍稍擡頭,就看見自己的褐色腹部高高隆起,分成許多塊弧形的硬殼,被子在上頭快蓋不住了,随時可能滑落。和龐大的身軀相比,那許多雙腿細得可憐,無助地在他眼前舞動。”(卡夫卡 著 姬健梅 譯)
為什麼卡夫卡讓主人公變成一隻大甲蟲,而不是别的什麼蟲,或者别的什麼東西呢?
因為變成甲蟲才足夠殘忍:
硬如鐵甲的背,無人理解的變形聲,需要維持秩序的細腿,不能自如掌控的平衡……
厚重的甲殼似乎象征着格裡高爾背負着的重擔,這不單是沉重工作的壓迫,還有家庭責任的重負。
格裡高爾·薩姆沙在某個清晨發現自己在床上變成了一隻大得吓人的甲蟲,笨拙的身體讓他沒辦法快速起床。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卻是要去工作。
盡管後來格裡高爾意識到這不是個夢,他依然最擔心的還是會曠工。
變成大甲蟲之前的格裡高爾就厭惡推銷員的工作,每天起早摸黑,奔波忙碌。但他不得不辛苦工作,他需要替父親還債,他需要這份工作要養活一家人。
而公司拼命壓榨着這些廉價勞動力,哪會顧及他們的健康與生活狀态。
金錢社會下,衆生皆苦,都是可憐蟲。
父親替銀行裡的小職員買早餐,母親辛辛苦苦為陌生人縫制内衣,妹妹聽從顧客的使喚在櫃台後來回奔忙。
盡管他們如此辛苦,家庭的大部分開支還得靠格裡高爾。
社會機器的發展勢必會損耗每顆螺絲釘。
家人的愛,也是有條件的
曾經,格裡高爾是家中頂梁柱,家人坐享其成,把他當提款機;後來,變形了的格裡高爾讓家人恐懼與厭惡。
而當家人們意識到格裡高爾不能工作沒有了價值,他們視他為累贅。
親情慢慢地被稀釋,甚至化為烏有。最後,格裡高爾在痛苦中離開人世,家人們如釋重負,一同憧憬着美好未來。
變形後的格裡高爾,雖然有着蟲子的習性,卻保留着人的意識。他能聽懂家人的話,卻無法讓家人懂他。
家人對格裡高爾的關心,不能說沒有。有,但不多。
母親起初看到變形的兒子是非常害怕的,失态跪地,屢次昏厥。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她“興高采烈”地清理家具為兒子騰出空間爬行,又擔心兒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覺得孤單而停下,接着還提着水桶打掃那髒亂的房間。
妹妹還算是善良的,也許因為妹妹年紀小,心思還比較單純。給格裡高爾送食物、幫他打掃房間,即使一些下意識反應會傷害到格裡高爾。
妹妹的善良是有瑕疵的,也是會被時間消耗殆盡的。
父親則是對變形後的格裡高爾最沒有耐心最沒有善意的人。大甲蟲形象的格裡高爾吓到了母親,父親就拿蘋果不停地砸他;格裡高爾吓到了租房的客人導緻退租,父親把怒火全宣洩給了格裡高爾,不顧已經受傷的格裡高爾暴躁地把他趕回房間。
或許昆蟲的生命周期本不長久,在經受深重的身體的暴擊,長期的忍饑挨餓之後大甲蟲本就奄奄一息。
然而,格裡高爾也逐漸意識到在經濟價值消失殆盡之後,他的情感價值也不複存在了。
身為蟲形,它必須隔絕在小房間裡,逐漸,它與這個社會的人情聯系最終切斷,緻使它心灰意冷,怅郁而終。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即使至親的愛,也不是完全無條件的啊。
生活中沒有人理解你,那就是孤獨
格裡高爾一直在表達,但是他的蟲言蟲語卻不能被理解,父親更像是高壓線一般不可觸碰,在他的面前格裡高爾更是無地自容。
甲殼把格裡高爾與外界隔離了,他局限在狹小的空間裡,滿是孤獨不安。
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疏離、淡漠是很普遍的。
在格裡高爾的身上,有作者卡夫卡的影子。
童年時期,由于父親的專制、暴戾,卡夫卡成為一個循規蹈矩的乖孩子。
隻要是與父親的想法不一緻的,就是錯誤的、不正常的,卡夫卡從小就習慣将所有情感與情緒壓抑在心底。
纖細敏感的卡夫卡成年後還被父親的陰影籠罩着,即使無人約束,卻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他也因此厭棄這樣的自己。
但他又不能離開父母,每次獨立生活一段時間後總是又回到家中,溘然長逝後也與父母葬在一起。
這種矛盾,在墨醬看來,卡夫卡内心還是希望得到家人的回應的。
人終其一生都很難克服“孤獨”。
盡管卡夫卡寫的是資本主義現代社會中人與人之間關系的異化,但人類的孤獨是相通的。
卡夫卡要求出版商千萬不要在書的封面上畫出那隻甲蟲的樣子,(所以今天的配圖與主題沒啥關系)因為那是我們心中無形的怪獸,可以是甲蟲,也可以是某種真相。
我們永遠都不知道别人心裡在想什麼,我們也永遠不會完全被别人理解,就像蟲子跟人一樣無法溝通。
【end】
作者:青于墨,頭條号@青于墨,禁止搬運,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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