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天，粗曠而深遠，讓我仰而心憐不敢長嘯；父愛如河，細長而源源，讓我淌不敢涉足。父愛是深邃的、偉大的、純潔而不可回報的，然而父愛又是苦澀的，難懂的、憂郁而不可企及的。

父子關系一直以來都是一門學問。有的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也有子承父業花開兩枝。季羨林先生的名字，是我國久負盛名不可多得的文化學者。他通識7門外語，尤其精通吐火羅文，不僅在東方學、佛學方面有很深的造詣，在文學方面也有自己的建設，是我國不可多得的中國文學、比較文學、文藝理論齊飛的造化大家。

擁有這樣學識深厚的家庭，季羨林先生的後代應該是能承蒙祖蔭，在各自領域都能闖蕩出一番事業的人才。這是季羨林的兒子——季承，在年幼時從未從自己的原生家庭中感受到一絲的美滿。

缺失父愛的童年

季羨林先生從小便擁有非凡的學識天賦，18歲那年在家裡長輩的安排下，與勤勞持家樸實的彭德華結為夫妻。當時的季羨林已在文壇嶄露頭角，在婚後不久，兒子季承出生，此時有遠赴德國留學的機會出現在眼前。

相敬如賓的婚姻和遠大前程的事業猶如天平的兩端，傾斜的方向可見一斑，對事業的執着，季羨林先生選擇遠赴他鄉潛心求學，隻是這一走就是11年。兒子季承的幼年和少年時期，父親如飄蕩在天邊的紙鶴，遙不可及。

11歲見到自己的父親，季承心裡沒有太多的波瀾，面對像陌生人一樣的父親，沒有心懷怨恨是不可能的。雙方沒有持續父子情深的戲碼，甚至還沒有給對方一個開始的機會，季羨林就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再次斷開與季承相處的機會。

這樣的重逢導緻兩人的關系在重逢這一刻，或者很早以前就開始進入寒武紀時期，越發冷淡。與父親的關系并未影響到季承在自己成長路徑上出色的學習能力。季承17歲時在現在的北京外國語學院學習，畢業後在中科院負責翻譯工作，并在2年後開始從事科研管理工作，這一幹就在這個領域幹到了退休。

妻子是保姆，相差40歲

季承在24歲時曾有過一段婚姻，童年家庭溫暖的缺憾，他希望自己的婚姻不走父母的婚姻老路，便更加渴望家庭的溫暖和穩定。但兩人并非情投意合，總是在各種事情上産生分歧，後來老婆甚至帶着孩子去了國外，兩國分居加速了感情破裂。2004年時，季承選擇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關系，之後便開啟了一段令自己的人生産生翻天覆地變化的感情。

季承因為婚姻的失敗，在情感上失去依靠，他當時仍和季羨林先生一同住在家中，此時季羨林先生年事已高，家裡請了保姆照顧先生日常起居，季承在當時和保姆馬曉琴走得很近，關系暧昧不清，引起季羨林先生的不滿。

因為季承與馬曉琴之間年齡相差40歲，這讓一生傳統的老先生難以接受。他不能明白季承的選擇，而季承也不準備讓年邁保守的父親理解自己的感受，這段感情讓父子之間原本淡漠的親情更是降到冰點。1995年，父子兩人決裂。馬曉琴随着年逾花甲的季承搬出老宅，自此父子兩人反目成仇，再也沒有來往。

季承和馬曉琴這段老少戀，70歲時娶了30歲的保姆，引起諸多非議，加上并非傳統家庭出身，引起的社會關注度非同小可。但是兩人并未在意世俗眼光，季承需要這段感情中帶來的穩定和安心感，他們的婚後生活持續着美滿幸福。馬曉琴做保姆時便對季羨林先生照顧有加，婚後更是對季承體貼入微。

老來得子

2007年，季承發現馬曉琴愛吃酸辣的東西，而且伴随着妊娠反應，雖然不抱希望，但他擔心妻子身體情況，還是帶她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讓全家人都驚喜萬分———馬曉琴懷孕了。老來生子開啟别樣人生，讓季承放下了從前的偏執，以前馬曉琴對他的無微不至，現在他反過來将妻子照顧得仔仔細細。

随着兒子的降生，季承的幸福感達到了頂點。他給孩子取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季德宏。為了這個孩子的降生歡欣鼓舞的不僅僅是季承的小家庭，還有季羨林先生這個大家長。為人父後，季承開始逐漸了解父親這個身份，父親的背影猶如高山，為家庭的付出都以沉默以待。

作為父親的季羨林先生雖然在自己年幼時，在家庭責任與自己的關愛上沒有太多的付出，但是在對待自己的教育上，父親嚴厲的指導，監督自己的功課，往日父子間的交鋒曆曆在目...

此時的季羨林先生已年過九十，經過深思熟慮，季承決定帶着妻兒，去向父親請罪，此時的兩人已有十三年未見了。父子兩人剛見面，感情的洶湧讓季承泣不成聲。看着眼前年邁的老父親，他哽咽着說：“爸爸我來給你請罪了。”此時的季羨林先生也是感慨萬千，“你何罪之有啊，我何嘗不是天天想念啊。”從此這個大家庭，又回到了和平團圓的狀态。

季羨林先生很疼愛這個孫子，小孫子看起來活潑可愛，他仿佛在彌補自己之前未能陪伴在季承成長時期的缺憾，将自己所有的親情與愛都澆灌在這個還不韻世事的嬰兒身上。而那些年父子之間的間隙和怨氣，早已随着孫子稚嫩的臉龐遺忘得一幹二淨。

在過了一段頤養天年的美好時光後，季羨林先生未有遺憾地離開了這個世界。那些有兒孫陪伴的最後時光，也不枉來世上走這一遭。

對季承來說，雖然幼年時期缺失父愛，成年生活中經曆的婚姻并不如自己所願，但是自己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晚年不僅獲得幸福圓滿的家庭，更是在老年喜得兒子。在父親最後的時光與其冰釋前嫌，可謂是最圓滿不過，最幸福不過。

文/史海觀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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