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裡窮,二哥十三歲就因沒錢上學休學了。我因為經常生病,一直到七歲都沒上學。
沒上學,爸爸媽媽白天去生産隊勞動,我就一個人在家看門,無聊的時候就在門口和堂哥家的小女兒一起玩泥巴。就是在地上堆一堆土,然後倒一點水做成一個鍋子狀,再架起兩塊磚頭,把泥土鍋架在上面。撿幾塊碎瓦片放在裡面,叫支鍋子炒豆子。
大概是六一年春天四月份左右,一天爸媽放工後回到家還沒坐下,爸爸在學校做教師的表弟來了,看到我,問爸爸:“你家姑娘這麼大了,怎麼不送去上學?”我爸說:“沒錢上學,女孩子就不上吧。”表叔說:“沒錢也要送去上學,我幫你找書。”媽媽晚上找了塊布給我做了一個格子布書包。
第二天早上媽媽牽着我的手送我去上學。學校離家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五十米,可我從來沒來過,對一切都好奇。鐘樓,雕花的門窗,照壁,又高又大的大門,一個又一個的四合院,鋪磚的天井,走廊,辦公室的響廳,雕花太師椅,屏風等,都是我觀察的對象。
老師接待了我媽,我媽告訴了老師我的名字叫秋虹。老師說我上學太晚了,再上兩個多月就要放假了,孩子會學不到什麼知識的。我媽說:“能學多少是多少。”就這樣我被老師領進班,成了編外生。
由于插班,好多知識沒學過,學習很吃力,跟不上班,兩個多月後期末考試,語文考了四十六分,數學考了三十五分。老師報分數,我恨不得地上有個縫鑽進去。
下課後有學生議論我:不是個彩虹,是個爛龍。我急得哭了,連說我不是爛龍,叫秋虹。同學們更是笑得歡了,拍着手說:“秋虹,秋虹,就是爛龍!”
編後:學校原來是一大地主家的房子,東西三進,分為東廂房,中廂房,西廂房。前後四進,中間都是天井,還有走廊。據老人說這戶地主祖上是在京城做官,得罪權貴被貶到海陵來(江蘇泰州)學校八零年拆掉重建。沒留下照片,圖片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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