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抱書
上期我們講了甯榮二府名稱取材于明代甯王府和榮王府,按照明朝規定,親王府的周長是三裡三百零九步五分,将近有500畝,甯榮二府後花園上建的大觀園,書中寫的規模是三裡半大,二者相差無幾。明代王府建築規模宏大,氣勢雄偉,金碧輝煌,四周同樣圍繞高大的城垣和四個城門,城樓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門飾以丹漆金塗銅釘,俨然是皇都南京應天府紫禁城的縮影。據學者考古發現,明代親王府四城的正門,南曰端禮,北曰廣智,東曰體仁,西曰遵義。
《紅樓夢》第十八回元春省親時,【一隊隊過完,後面方是八個太監擡着一頂金頂金黃繡鳳版輿,緩緩行來。賈母等連忙路旁跪下。早飛跑過幾個太監來,扶起賈母、邢夫人、王夫人來。那版輿擡進大門、入儀門往東去,到一所院落門前,有執拂太監跪請下輿更衣。于是擡輿入門,太監等散去,隻有昭容、彩嫔等引領元春下輿。隻見院内各色花燈熌灼,皆系紗绫紮成,精緻非常。上面有一匾燈,寫着“體仁沐德”四字。元春入室,更衣畢複出,上輿進園。】
作者在榮國府内東側構思一個匾額,取名“體仁沐德”,對讀者領悟背後隐藏的真事,有重要意義。後人通過了解明代親王府四門,便會發現東側體仁門與賈府内東院匾額不謀而合。《紅樓夢》寫元春正是由此出榮國府進入大觀園,就不難理解,作者和脂硯齋強調的真事隐是确有其事。
《紅樓夢》中有一個官職叫“體仁院總裁”,這一官職困擾紅學界也已上百年。其實在這裡就很容易理解了,體仁代表的是東面,體仁院也就暗喻東宮,體仁院總裁自然暗指金陵東宮太子。據學者研究,明代東宮除“六傅”之外,還有教輔機構共四個,即詹事府、左春坊、右春坊、司經局,各衙門各有印信,皆為東宮官職。所謂“東宮六傅”,指的是輔導太子的主要官職,由“三師”(即太子太師、太傅、太保)和“三少”(即太子少師、少傅、少保)組成。詹事府職責是輔導東宮。左、右春坊原本是以文化殿東西兩庑為衙署,司經局在東宮左邊,他們的主要職責也是輔佐太子,所以說東宮象是一個微縮的朝廷。
大家都知道明朝實行兩都制,朱棣遷都後,在金陵保留了一個完整的虛拟朝廷,也稱作留都,以防北方胡虜的威脅。那麼體仁院就有點小朝廷的意思了,結合明朝的兩都制,自然是指金陵的留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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