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中 語文深深淺淺之間
“太陽都要和月亮交班了,你怎麼還不回家?”
“我爸爸還沒有到。”我說,“應該是堵車了。”
新來的保安與我一前一後地站在校門口,刺眼的陽光使兩個黑影不停的閃爍。
我望着匆匆駛過的公交車,冷不丁地握緊雙拳,瞳孔漸漸縮小,我的雙腿好像準備下一刻就沖出校門,卻又沒有零錢。太陽使我臉紅,心情依舊忐忑。
“真是可惜,我也沒有硬币。”
“沒有關系,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突然,保安大叔走進了值班室,打開了抽屜,在裡面翻找着東西,不時張開雙唇,彎下老腰。太陽高照在天空之中,如籃網般溫暖籠罩着大地。我又将目光看向馬路,車水馬龍的景色令我哀歎了一口氣。
“嘿!小夥子,你可真走運,上個保安還是我老表,他在這裡藏了張公交車卡,是留給我回家用的,但我也不會用。你現在拿着卡坐公交回家吧,總比在這幹等着安心吧!”保安大叔臉上的溝壑縱橫的皺紋在太陽的火箭似的飛快照耀之下,變得生機勃勃。我感覺到越來越溫暖了。
“這……謝謝您!”我的眉毛上揚,“我......”
沒等我舉起手,大叔就握着我的手腕,将卡急速的放在我的手上,塞進我的衣服口袋裡。
“可别被發現了,尤其是我的表弟。”保安大叔幽默地笑了,黃牙齒在日光下,就像是勇士的黃金甲披在我身上,給我以溫暖。
在公交車上,我斜視着太陽,看作是保安大叔的圓臉,咧嘴露牙而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因車水馬龍而相識,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又似乎更像是不期而遇。我從未受到過陌生人的溫暖,更是從未與保安談話。
我心中想的,是在黃昏如馬刺照射下,在地上形成兩個影子,不期而遇的談話。
現在,每當我走在車水馬龍的公交車站台邊時,我都會回想起那個黃昏的太陽,也會想起太陽之下,那個不期而遇的保安,因為這樣,能給我以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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