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悲觀是一種遠見。鼠目寸光的人,不可能悲觀。
我不是樂觀主義者,這不影響我熱愛生活
文攝:羅西
朋友的父親,生前曆經各種兇險的政治運動,都是被整的對象,他笑稱自己是“老運動員”……生前,他怕死,又樂觀,在醫院裡當家住着,甚至讓保姆在醫院裡做飯,應該有7、8年,曾經一切苦難都是為了襯托“還能吃”有多麼幸福快樂?
每次他站着小便,都要女保姆幫忙把着,我幾次去看他,碰到這場面,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别過臉,但是,他與保姆談笑風生、仿佛問鄰居今天買什麼菜一樣自然,一點也不尬,他活到快90歲才離世……
相反,他太太是名門之後,賢淑,身體一向比他好,一直是她照顧着他。想不到,老太太生病住院幾天後就離世。她一直有個強烈心願:不給子女、丈夫添麻煩。
我朋友說,她母親是那種悲觀的人,小病忍着,大病了也不想大治,盡量順其自然,所以走得也快,因為心氣不夠,抱着一顆放棄的無為的心。
我似乎也是這種悲觀的人。
最近,我就跟兩個孩子說,裝着不經意的:有一天我患了不治之症,我不想動手術,更不想插各種管……
他們還小,都不知道怎麼回應我,沉默着。
我知道這樣對孩子說,有些殘忍,但是我先必須讓他們知道,我是看開了。
我熱愛生命,熱愛生活,但我願意更有品質地活着。
我不是否定我朋友父親的那種頑強樂觀的堅持不懈,他老人家也是我的好朋友,他那樣活着很開心就對了,我是肯定開心不起來的。
我在醫院裡照顧病人,是吃不下任何東西的,一回家必須馬上洗手、沖臉才可以安心的。
平常家裡來了鐘點工,我就馬上出門去,我的生活空間裡,容不下陌生人走來走去。
而且,我真的不想給孩子添麻煩。
自從母親去世後,我對醫院有一種病态的抵觸與害怕。
看了一個材料,“人體各器官走向衰老的時間”,不一定準确,可以參考一下:
大腦20歲。肺20歲。皮膚25歲。肌肉30歲。頭發30歲。
性器官35歲。乳房35歲。骨骼35歲。眼睛40歲。
心髒40歲。牙齒40歲。腎50歲。前列腺50歲。
耳朵55歲。腸55歲。舌頭和鼻子60歲。
膀胱65歲。喉嚨65歲。肝髒65歲。
且用且珍惜。
老去從一開始就猝不及防。因為生長即老去。
老去如同分别,“相遇總是猝不及防,而離别多是蓄謀已久,沒有結局的故事太多,你要習慣相遇與離别。”
如果能完全悲觀就好了,就怕你心裡還存有那麼一點點僥幸,那才慘。
知道末路,所以不做狂徒。
我一個朋友一天走2萬步,我走7千就好。
我不喜歡毫無根據的樂觀與破釜沉舟的拼命,這是一種殘忍,比悲觀更殘忍。
木心總是骨骼清奇,他寫道:說到底,悲觀是一種遠見。鼠目寸光的人,不可能悲觀。
悲觀,是一種智慧,看似是一種節制,其實是對生命、對社會的深愛後一種清醒與看開,愛到深處,你無法不成為一個悲觀主義者。
真正的悲觀者是自帶光芒,是更相信自己。
悲觀是一種清楚、明白,所以我們才更有分寸地生活着。
或者說:我不是什麼樂觀主義者,我隻是沒有時間悲觀。
更多的所謂廉價樂觀,是一種傻樂,是被外界賦予的激奮。
所以,我們悲觀的人更務實:信心夠用就行,姿色夠用就行……時間夠用就好。
相對于生命如流星,愛永遠不夠用,所以要珍惜,要用力愛着;至于錢,目前還不夠用,所以盡量快樂,因為快樂是金錢買不到的。
本文經黃良其(羅西)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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