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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陳建斌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23 21:19:28

澎湃新聞記者 王诤

陳建斌導演的新作《第十一回》于4月2日正式公映。他在北京首映禮上介紹說,“這個電影講的是戲劇與生活的關系,我自己在中央戲劇學院呆了十二年,也演過很長一段時間話劇,對舞台劇有很深的情結。”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1

《第十一回》海報

同《一個勺子》類似,導演陳建斌的第二部電影作品《第十一回》依舊自編自導自演,依舊塑造了一個擰巴人,一個較勁兒的人,一個被誤解愣是要為自己讨個說法的人,在時代的湍流裡兀自奔走。但在接受澎湃新聞記者專訪時,他特為強調之前的導演處女作隻為“自嗨”,這一次則立求“雅俗共賞”,“希望能有更多的觀衆來為我的電影捧場。”

之于演員陳建斌而言,長久以來他在熒屏上的形象,同他近十年來大銀幕上的形象可謂相映成趣:電視劇裡,他多是“甯叫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的帝王将相、富賈高官;從出演校友蔡尚君導演的《人山人海》起,到他自導自演的《一個勺子》《第十一回》,似是一種自覺,他特别踏實地在電影中把自己低到社會變革所揚起塵埃中去,俨然成了類似校友鞏俐飾演的經典角色“秋菊”,男版的,專擅執拗而倔強,質樸又善良小人物演繹的專業戶。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2

電影《第十一回》導演、編劇、主演陳建斌

之于導演陳建斌而言,一如他在首映禮上坦言個人有“戲劇情結”,這樣的選擇并不奇怪。如同現而今他的導演同行、當年的校友學長一般,想想姜文、孟京輝、張楊、蔡尚君、刁亦男們,他們的作品再天馬行空,或無一例外都帶着那股“中戲的戲味兒”。這種味道很難言喻,卻辨識度極高。它不同于麥基教你寫“故事”般的起承轉合,而是歸根結底不脫舞台上或藏或顯的“假定性”。就在20年前,在出演先鋒話劇《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死亡》後,陳建斌曾說,“當我演完這個戲之後,我覺得一切都變了,在這以前,我對藝術的理解是模糊的。”

話劇對于陳建斌的影響,明顯地延續到了《第十一回》中。電影中有兩條故事線:舞台上——小城話劇團排練話劇,劇中的“人物原型”馬福禮不斷阻撓,讨說法;現實生活中——再婚妻子和未婚先孕的女兒關系緊張,馬福禮又不得不周旋于兩人之間。

陳建斌介紹說,“電影裡馬福禮,金财鈴(妻),金多多(女)都是生活中可見的名字,劇場裡的名字則是戲仿的,帶有‘迷影’味道,比如胡昆汀、賈梅怡、苟也武、傅庫司。但随着事态的發展,你會發現劇場裡發生的事情越來越真實,甚至捕捉到事情的真相,而生活裡的人們則開始做戲,進入到一種‘人間喜劇’的氛圍。兩者互為鏡像,又逐漸走向反面。最後也就是我們說的,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對話】

“隻要有信念,戲就一定能演下去”

澎湃新聞:作為《第十一回》的導演、編劇和主演,能否介紹下這部電影的創作緣起?

陳建斌:原本是一個朋友找我拍電影,故事原來的構成大體都有。籌備過程中,朋友受傷了,拍不了,他看我喜歡就讓給我拍,但給我一個期限,就是一年,一年之内拍不了,他就要拿回去自己拍。我在2017年年底拿到這個故事,2018年1月份,我在三亞同編劇還有監制開電話會議,決定劇本創作方向,一開始我們想特别純粹地,完全就給它做成一個10次排練(的架構),沒有外部因素打斷。後來推進過程中發現這難度太大,完成不了。

2018年春節期間我們開始這個劇本第二次方向性的再創作,而後逐漸改成現在這個樣子。也就是說本來我們就想把所有的故事都集中在排練廳,就拍10次排練,現在大體實現了五六次排練(的章節橋段)。每一次排練都是正排着,哎,一方勢力打斷進來,切入了一條故事線。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3

3月28日,《第十一回》選在“世界戲劇日”的第二天在北京舉辦首映禮

澎湃新聞:我聽說這部戲的劇本創作過程中,你組織了文學小組一起磨本子?

陳建斌:嗯,2018年3月回到北京後,又加入兩個朋友,我們自發成立了“複眼文學小組”,你現在能在片尾字幕上看到它的信息。從3月份到8月份,我們一直在反複琢磨這個劇本。8月份電影開拍,小組也沒解散,直到電影快殺青,他們才陸續離開劇組。

《第十一回》的總體方向是由我來把控,我們5個人在一起,但不能有5種想法。隻有一條路,一個方向,所以電影最終呈現出來的樣子是由我決定,好也是我來承擔,不好也是我來承擔,這毫無疑問,但在創作的過程中,我覺得有些東西确實需要去互相啟發,一起琢磨。我特别感謝這些夥伴,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存在,才能夠那麼有效率地把劇本形成,我一個人的話當然也能夠寫,估計可能會寫個兩三年(笑)。

澎湃新聞:也就是說,即便在開拍後,你依然在磨劇本,你更相信現場的靈光乍現嗎?

陳建斌:拍攝期間,都是白天拍完戲,晚上還要開劇本會。我們已經有了現成的劇本,但我總覺得能不能改得更好?能不能有更好的表現方式?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誕生了很多有意思的想法,然後再來推敲。這個想法是否和主題密切相關?其次是這個電影最終能否做到雅俗共賞?也就是說在我們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的同時,要把故事包裝地更加有趣,能夠讓更多觀衆在觀影時發出會心的微笑。這些細節都是我們要在後期精心雕琢打磨的,需要時間,大緻劇本創作過程就是如此。

澎湃新聞:你提到了此次希望電影做到雅俗共賞,我想知道你在創作處女作《一個勺子》時,有沒有這層考量?

陳建斌:《一個勺子》時,我沒有考慮到要做到雅俗共賞。那個劇本是我一個人完成的,自己一人在拍戲過程中,在房車上用iPad寫完的。在片場,很多時候演員都是在候着,可能拍你就五分鐘的戲,但之前的準備要一個小時。劇本創作過程中,我拍了兩部電影,一部電視劇,拍攝間歇在房車上有時間就寫。《一個勺子》純粹是自我表達,隻要滿足我自己第一次作為導演的創作欲望就行了,我沒去想過太多觀衆接受層面的問題。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4

《一個勺子》劇照

到了《第十一回》,我不是這麼想的。這部電影有作者的表達和追求,但我希望有更多的觀衆能夠看到,這就意味着這部電影的故事性必須要加強,觀賞性必須要加強。為此我才成立了複眼文學小組,大家互相提建議,互相否定,這是個很痛苦也很愉快的過程。

澎湃新聞:我記得你二十年前就創作過劇本,但當導演似乎還是演而優則導?

陳建斌:我早就想當導演了,隻是沒有碰到合适的劇本,再早之前我是真覺得自己導不了戲,那個時候還不太了解視聽語言。作為一名演員,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合格的,但作為導演我覺得我還不太合格,還在學習。拍戲的過程中,也常常是我坐在導演監視器旁邊學習的過程。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5

《第十一回》片場照

澎湃新聞:電影開頭結尾單田芳的說書,看似閑筆也和劇情有觀照。電影裡不僅有說書,更有類似中國古典小說的章回體分節。從叙事上,我看到了中國戲曲說書人的影子。

陳建斌:是這樣的,從概念上來說,我希望劇本是一個通俗故事,這裡邊要講的是幾對男女的私情,由這些私情引發的矛盾和糾葛,這些東西其實就是家長裡短,特别像我們小時候看民間文學,看《故事會》裡面的事兒。我也認為電影應該有這個氣質,加這樣的一個“帽兒”。加上章回體的架構和評書的背景後,它會統一在這種氛圍裡。

電影裡的故事,分成了10回書,但我覺得真正的故事應該是從電影結尾才開始,當觀衆看到“第11回”的章目出現後,這個電影已經結束了,一般電影結束以後,你走出影院天是亮的,但這個電影你看到第11回章目出現以後,你走出電影院這個電影才剛剛開始,這是屬于每個觀衆的電影。

澎湃新聞:是的,電影的結尾有點魔幻,每個觀衆可能都會有不同的解讀。

陳建斌:從電影裡的舞台來說,那是個舞台事故,一個觀衆突然間跑上了舞台,打亂了演出節奏,但大家還要一起把戲演下去。其實,我這個電影裡講的不都是“事故”嗎?他們排練過程中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故,就像馬福禮最後說的,要有信念,隻要有信念,戲就一定能演下去,在生活裡也一樣,有這個信念,日子就能過下去,并且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澎湃新聞:電影中順次推演的“第11回”,其實出現在影片出字幕結束後,其實算是彩蛋對嗎?

陳建斌:沒錯,所謂“彩蛋”就是正劇劇情裡不需要的,雖然拍得可能很精彩,比如說枕頭大戰,費了很大勁才拍出來,但我覺得這個不應該在劇情裡出現,或者說出現與否沒那麼重要,那麼這些拍過的橋段就會被拿掉。

彩蛋并不是結尾,結尾就結在字幕出現的時候。而且彩蛋并不是按照時間線性順序放進去的,彩蛋隻是前面拍的某場戲,我覺得拍得真挺好,扔掉特别可惜。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6

《第十一回》劇照

“演員有兩種能力,一種叫表現力,一種叫理解力”

澎湃新聞:我注意到了劇本的“戲味兒”,特别的,大鵬和春夏飾演的劇院導演與演員間的“文學交流”,常有大段的經典戲劇台詞融入。這似乎又反打在你的學院出身以及話劇表演經曆上。

陳建斌:電影中所有的戲劇金句,戲劇經典橋段的嵌入,都是有原因的,是跟劇情有關系的。劇情發展到那個地方了,作為一個戲劇人,不由自主地就會用自己熟悉的語言,熟悉的語境,形容當下所感受的氛圍和氣氛,就會出現那樣的語句。其實我們當年在戲劇學院,同學互相之間開玩笑說話就是這樣的。

我從20歲到中央戲劇學院讀書,到本科到研究生再到任教,在中戲待了12年,畢業以後又排了很多話劇,跟中國最好的話劇導演排過很多經典劇目,契诃夫的,貝克特的,莎士比亞的。所以也可以這樣說,我的三觀是那個時候在舞台上形成的,那個就是我,并不是因為我現在拍電影拍電視了,就變成了一個影視人,我從來都認為自己是話劇出身,我就是做話劇的一個人,隻是現在我沒有在做這件事情而已。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7

《第十一回》劇照

澎湃新聞:你提到了影視表演,為什麼你的電視劇角色同電影中的角色存在很大反差,電視裡你是帝王将相,拍電影卻如此執着反映那些卑微但有棱角小人物的人生?

陳建斌:首先肯定不是我有意去選擇要演某一類型的人物,無論是王侯将相還是底層小人物,是因為我往往會被小人物的故事打動,會被這樣的人物打動,就像是我被曹操打動,我被皇上打動,是一樣的。是這個人物,這個劇本裡的某些東西打動了我,然後我做選擇去飾演這個角色,而不是說我隻選擇去演某一個類型的人物,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概念。我在選擇角色上沒有偏好。如果有一個好劇本,裡面人物也能打動我,我就願意拍。

澎湃新聞:去掉角色符号,到底什麼樣的人物可以打動你?

陳建斌:我塑造人物有一個前提,必須跟他有神交。就比如說你在生活裡談戀愛一樣,有那麼多人,你為什麼就選擇了她?這個人肯定不是世界第一,而是正好某個地方打動了你,跟你的心靈有契合的地方,如果有這樣的地方,你們之間就會産生化學反應,姑且稱之為是愛情。塑造人物也是如此,我們必須要找到這個點,找到由此而來的化學反應,找到和角色之間的“愛情關系”,演員和角色才能合二為一,才可能把他演好、演活。當然,我也可以不去講究,就交一個行活兒,但我不喜歡那樣做事情,那也不是我現在的選擇。

澎湃新聞:首映禮上大鵬也說,胡昆汀的角色是你割愛給他的,以你的資曆飾演一個劇團導演豈不更合适?

陳建斌:是的,在劇本創作階段,我本來是想一人分飾二角,後來我是又導又演還得一起磨劇本,我實在掰不開鑷子了(分身乏術)。老馬和胡昆汀是我内心中兩個“自己”,他們分别代表了我對生活和藝術的認識,他們身上既有我喜歡的東西,也有我不喜歡的東西,但是正是這些我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東西,構成了我自己。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8

金多多(窦靖童 飾)

澎湃新聞:窦靖童此次是大銀幕上的“處女秀”,談談你怎麼找到她來演金多多?

陳建斌:周迅來演媽媽(金财鈴),要找一個孩子來演周迅和我(馬福禮)的女兒,這是一個難題。當時也找了很多人,甚至決定去找個大學生,找個素人來演。但在定角色的最後一分鐘,周迅引薦了窦靖童,當我見到了窦靖童,我覺得是合适的。因為她和周迅間關系特别熟,周迅把她帶來,那感覺就好像是媽媽一樣把孩子推薦給我,她對她有一種母親般的關愛和熟悉,這就是戲裡她們要呈現母女關系的感覺。

你知道氛圍是很難假裝的,那得油然而生,是這個演員内心裡本來就有的東西,這個東西如果你找的不準确,那個對劇組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災難。事實證明,我們這樣的組合是可以的,在這樣的氛圍裡面,窦靖童覺得很安全,她是完全放松的,所有的表演就水到渠成了。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9

胡昆汀(大鵬飾演)和賈梅怡(春夏飾演)

澎湃新聞:大鵬和春夏呢,這對電影裡的文藝CP你怎麼張羅在一起的?

陳建斌:定了大鵬之後,一開始我就想找春夏,還是要看兩個演員間的感覺,沒有的話很難去營造。春夏和大鵬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我們在銀幕上看到的那樣。從春夏小鹿一樣的眼睛中,能夠看到她對胡昆汀的愛,對胡昆汀的崇拜和對他所代表的舞台的崇拜和熱愛,對這些東西有無限的憧憬和渴望。這個“電”是教不出來的,也是裝不出來的,必須得是這個人油然而生。

其實大鵬他們準備這個角色比拍攝期更長,戲份拍攝在一個月左右,但大家按照劇裡的故事排練了兩個多月,每天朝夕相處,逐漸彼此信任,到真拍的時候在鏡頭前,就是把舞台上的關系原汁原味挪過來就好了。我需要他們看起來就是一隊人,就是同一個話劇團的人。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10

金财鈴(周迅 飾)和馬福禮(陳建斌 飾)

澎湃新聞:很多中年女明星常常抱怨沒戲可排,周迅此番出演金财鈴,世俗眼光看她需要卸掉明星範兒。作為和你對手戲最多的演員,談談對她的看法?

陳建斌:我個人從來沒有對周迅有一個既定概念。不知道為什麼,觀衆對很多演員都有既定概念,但我不覺得周迅隻能去演某類角色,她是個天才型演員,對角色的寬容度是無限的。隻要這樣的演員願意,就可以演好任意一個她想去演的角色,甚至可以去演一個動物,演一個物品。

周迅身上有一種演員的美德,雖然已經演了很多年戲,塑造了很多為大家所熟悉的角色,她心裡還是像孩子一樣,在現場的狀态就像第一次演戲一樣,那麼純粹。我覺得特别幸運,能夠找到她來一起合作。她自己沒有任何的負擔,我對她也沒有任何的負擔,造型這些從來都不是障礙,從來都不是一個我們間值得去讨論的話題。

澎湃新聞:紅花也要綠葉襯,這部電影中有很多“黃金炮架子”的配角演員,甚至黃建新導演都被你請來飾演某位“市領導”。

陳建斌:黃建新導演來演“領導”,那個角色在我這個電影裡就是“最高領導”,所以我必須得找到一個演員,就是讓其他所有演員在他面前,自己都覺得他應該在那個位置上。黃導我是早就認識,我加入導演協會的引薦人就是他。他從上世紀80年代就開始拍電影,我是看他的電影長大的,他在第5代導演裡不但有好作品,而且本身在導演群體裡也是一個有威望的人。所以當他來到現場去說那些台詞的時候,你就感覺那不是演出來的,他不用去裝腔作勢,他就在那個位置。

澎湃新聞:你作為導演,其實選的不是能演那個角色的人,而是在找“就是他/她”的那個人。

陳建斌: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演員和演員之間的化學反應,找不到這個東西的話,這是導演的第一大失敗,并且會帶來後面巨大的失敗,如果你演員選擇不準确,後面的戲不可能拍好。這其實就是一種信念感,看不見也無法言喻,隻有他們兩個往一塊一湊,你才能說出來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采訪陳建斌(專訪導演陳建斌)11

《第十一回》劇照

澎湃新聞:聽說你在中戲的畢業大戲是《櫻桃園》,研究生階段的畢業論文呢,你寫的是什麼主題?

陳建斌:《櫻桃園》是我的本科畢業大戲,研究生畢業我是寫了篇論文,叫《做試論演員的理解力》。文章挺長,我就說說概要。我認為演員有兩種能力,一種叫表現力,一種叫理解力,表現力當然是最重要的,大家都能看得見的。但所有這些外在的東西,支撐它的是内心理解力,對生活對藝術對人生這的理解與洞察,隻有理解力形成了以後才能夠去理解劇本,才能夠去理解人物,理解劇作家為什麼要這麼寫,他優異的那些表現,那些天賦才能夠相得益彰,才能夠事半功倍的拿出來。畢業後,我當時留在學校表演系當老師教表演。

責任編輯:張喆

校對: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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