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劍父《飲馬渡關圖》
■高奇峰《真相畫報》第十二期封面
■關山月《綠色長城》第一稿
■黎雄才 珠江長卷·卷一(局部)
■楊之光《輕紗舞》
■王肇民《刺桐》
■林豐俗《新松》
■收藏周刊記者 潘玮倩
高劍父: 西畫也要發達,俾我藝壇灌輸新血液
欲現代畫之發達,我以為同時也要西畫發達,俾我藝壇時時受一種新刺激,灌輸一種新血液。西畫可算是我國藝壇一種新補劑了,可是西畫不一定幅幅是好的,隻應采其精華,棄其糟粕,所以我不主張全盤接受西畫,但西畫的參考,愈多愈好。亟須多開“國際公路”,把世界之藝術品,大量運輸捆載而歸,供給我們了解世界的材料,“楚材晉用”,并不是一件可恥的事。就西洋繪學而言,他所以能夠達到現代之不斷演進,假使無文藝複興以後的科學觀念參入其中,恐到現在,仍是中古時代的古典主義的了!
(選自高劍父《新國畫要義》)
高奇峰:不學畫何以慰藉那枯燥的人生啊
我們學畫,除了解剖學、色素學、光學、哲學、自然學、古代的六法、畫學的源流應當研究外,同時更應把心理學、社會學也研究得清清楚楚,明白社會現象一切的需要,然後以真善美之學,圖比興賦之畫,去感格那混濁的社會,慰藉那枯燥的人生,陶淑人的性靈,使其發生高尚和平的觀念,庶頹懦者有以立志,鄙倍者轉為光明,暴戾者歸乎博愛,高雅者益增峻潔,務使時代的機運轉了一新方向,而後世觀了現在所遺留的作品,便可以明白這時代的精神和美德及文化史事,這才是我們作畫的本旨。
(原文《畫學不是一件死物》,選自《國畫複活運動與廣東中國畫(上)·國際學術研讨會論文集》)
關山月:有十塊錢我就走十塊錢的路
敦煌千佛洞是名不虛傳的藝術寶庫。此行,我創作了《冰河飲馬》《蒙民遷徙圖》《黃河冰橋》《塞外駝鈴》《祁連放牧》等畫,并臨摹了七十餘幅敦煌壁畫……在戰亂的年月裡,要行萬裡路,要到人生路不熟悉的大後方,這種毫無把握的“出山”,對我确是極大的考驗。那些年月我怎樣跑了七八個省?怎樣一步步踏向自己退而思其次的目标——“行腳有心師造化,手頭無處不江山”?當日靠的隻有一條,就是自力更生,以畫養畫;也就是有十塊錢就走十塊錢的路,有多點路費就走遠一點路程,全程都是“以畫養畫”。
(原文《我與國畫》,選自《藝術名人自述》)
黎雄才:以藝術為謀生的工具是錯誤的
現代的中國畫,大都是描寫古代生活的,人物畫不必說都是描寫明朝以上的服式,連描寫清代服式的人物畫也不多見,描寫現代服式的人更加風毛麟角了。又如山水畫裡添上人物時大都是古人,如果是曆史畫,當然是例外,譬如描寫蘇東坡遊赤壁,那又非穿着宋朝的衣服不可。不過普通的山水畫,絕不含有曆史畫的意味,在任意添上幾個人物時,仍然是穿古代的衣服,那是很不對的,所以現在的中國畫,無論如何都要接近現代的生活。把現在的社會來做背景,含有革命精神的作品,才配稱時代的藝術,我們亦必須要這樣治藝,才配稱為時代的作家。反之便是違反進化的原則,也是這新時代的落伍者。
以藝術為時髦而研究是錯誤的,以藝術可以為謀生的工具,也是錯誤的,惟有憑着狂熱的求真求美的心情去研究,才是正當的大路。
(原文《藝術随筆》,選自《國畫複活運動與廣東中國畫(上)·國際學術研讨會論文集》
楊之光:我行我素,不計中西,但求神韻
作水墨人物畫最難,人物畫中又以人體畫難度最大,而以沒骨法作女人體寫生可謂難上加難,一筆直落,既求合乎人體結構,又見色彩之冷暖變化,筆筆定局,甚少重複。中國畫筆墨功夫固然重要,然造型色彩速寫書法諸基礎缺一不可,沒骨法可謂綜合性技法。明清以降,沒骨法用于花卉畫已達登峰造極地步,而人物畫之進展不甚理想。50年代餘已初探此道,并大膽吸收西法,被人斥之為水彩加線。殊不知水墨與水彩并無嚴格分界,中法與西法可以兼收并用,餘等非慈禧輩,何苦作繭自縛。近年來我行我素,不計中西,但求神韻,八大山人之花卉可以做到,今日之人物畫亦可達到筆墨簡而意赅之境地。
(選自伊妮《擁抱美神——楊之光傳》)
王肇民:作畫和作戰一樣,要善斷
一些人,畫一幅畫的主要部分,比如頭像的五官,花的時間多,畫的次數多,一點一滴的刻劃,謂之摳細部,這是錯誤的,相反,畫一切人物的主要部分,都要花的時間少,畫的次數少,深思熟慮,聚精會神,在極短的時間内,一揮而就,這樣才可以達到栩栩如生、舉重若輕的效果。夫作畫,以同樣多的精力,在極短的時間内集中使用,與在很長的時間内分散使用,其效果相去遠矣!
至于畫次要部分,比如背景,也不能馬虎,偶一不慎,也可以造成畫面上的缺點。所謂不踬于山,而踬于垤。所以一筆一劃,一入畫面,均須用心,沒有一點可以随便的地方。
……
古人說:“三軍之災,猶豫最大。”作畫也和作戰一樣,既要善謀,也要善斷,面對現實,不能猶豫,猶豫是非畫壞不可的。在觀察對象時,要客觀,要冷靜,要盡可能給對象做一個恰當的總結。在處理畫面時,要靈活,要激動,要獨裁,要我就是上帝!(選自《畫語拾零》)
林豐俗:正常作畫本身,就有創新
我從來都沒有想到要把“傳統”放在櫥窗裡加以封存、批判或反對。當然,我沒有深究史學和社會學,因此,我也沒有覺得“傳統”是個沉重的枷鎖和包袱。我從小喜歡畫畫,習以為常,隻很想把想畫的畫畫出來,根本沒想到這是在肩負着的曆史使命。再說“創新”,我認為,正常的作畫,即創作,本來就有不同程度的“新”,而且,求新是手段并非目的。何況,“新”多少也不是藝術品好壞高低的唯一标準。若說我個人實踐經驗,我贊成溫故知新。舊未必都不好,新未必都好。
(選自《畫語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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