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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湜與吏部侍郎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07 03:55:50

崔湜與吏部侍郎(皇甫湜不得人間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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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湜與吏部侍郎(皇甫湜不得人間壽)2

皇甫湜:不得人間壽,還留身後名

千島湖東南湖區,有一處名為黃山尖的景點。登臨山巅俯瞰,九十多個島嶼盡收眼底,如一串珍珠散落在湖面。然而即使淳安當地,也隻有極少數熱愛文史的人,才知道在山腳的悠悠碧波之下,曾有過一個名為合洋的村莊。

1241年前,是唐代宗大曆十二年,合洋一戶複姓皇甫的人家迎來了一個男嬰。

擡頭是峰頭滴翠,繞村是溪澗底泉,這家的男主人皇甫锺給這個排行第七的孩子取名為湜,水清見底的意思。《詩經》上就說,“泾以渭濁,湜湜其沚。”

現今在淳安已難找到皇甫一姓,不過皇甫氏在當時卻是名門望族。皇甫氏的郡望在安定朝那(今甯夏彭陽縣西)。唐貞觀八年,皇甫德參為中牟丞,上書直言,觸怒龍顔,魏征為其說辭,拜監察禦史。後補睦州刺史,來到淳安,九年後終于任,葬在合洋。其子皇甫敬,生子二,長锺,次镈。皇甫镈在唐憲宗朝曾官拜戶部侍郎同平章事。而皇甫湜的舅舅王涯,出自有名的太原王氏,與韓愈是同榜進士,官至宰相。

皇甫湜的一生,經曆代宗、德宗、憲宗、穆宗、敬宗、文宗七朝。開元盛世已成往事,安史之亂也已終結,但國家内有動亂,外有邊儆,内憂外患,戰禍連年。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皇甫湜亦是宦海沉浮,仕途坎坷。也許是應了他的名和字(持正),也許是先祖的風骨還在血液中回響,他即使中了進士,做到了侍禦史和工部郎中,卻屢因苦诋時政、觸犯權貴而被谪黜。

他不善做官,卻善為文,是中唐古文運動中最重要的作家之一,與李翺并稱“韓門高足”,甚得古文大家韓愈賞識,“詩鬼”李賀譽其為“文章钜公”。

所謂文如其人,皇甫湜為人狷狂耿直、不蹈陳規,為文亦直言谠論、奇特超卓,主張“文奇理正”。

“多才非福祿,薄命是聰明。不得人間壽,還留身後名。”皇甫湜去世後,摯友白居易寫下的這首《哭皇甫七郎中湜》,堪稱是他一生的寫照。

唐代是進士科舉的确立時期,尤其在中晚唐,天下學子無論貧富,熱衷于科舉蔚然成風。

皇甫湜也不例外,但陸續考了3次都沒考中。終于,在唐憲宗元和元年(806年),30歲的皇甫湜與韋處厚、李紳等23人同榜中進士第。“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雖有曲折,最終還是如願以償,而立之年的皇甫湜心中應是躊躇滿志的。然而他的青雲之志,很快就迎來了當頭一棒。

元和三年,皇甫湜應“賢良方正直言極谏科”策試,他的策文是中唐長篇策論的名篇,全面分析了當時藩鎮、宦官、朝政、吏治、學風等重大問題,對當時政治情況提出了客觀的分析和激越的批評,指斥宦官,抨擊朝政,甚至對這場考試本身也提出了質疑。

他的策文,被考官列為上等。但他這樣直言谠論,指谪權疆,自然是“用事者皆怒,帝亦不悅”。

最終,凡與此次考試有關聯的人,包括皇甫湜的舅舅大學士王涯在内,均遭貶谪,皇甫湜自己則被貶為陸渾(今河南嵩縣)縣尉。

以進士出身,任一縣掌治安捕盜之事的小官,皇甫湜赴任的心情可想而知。此後,他曾奉诏回朝,巡按東都,也曾辭官回鄉,又數度随節度使出使,任其幕僚,嶺南、襄陽、吉州、祁陽,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一生可謂輾轉漂泊。

“性格決定命運”,特立獨行的個性,讓他始終為時俗所不容,難被重用,沉淪下僚。

晚年遷工部郎中,這是他一生做過的最高官職,卻因酒後失言,數忤同列。待到酒醒,自己覺得不容于朝堂,請求分司東都洛陽。

當時的洛陽,時值荒年。官俸微薄的皇甫湜生活窘迫,入冬後竟至于“門無轍迹,庖突無煙”。唐文宗大和八年,晉國公裴度留守東都,愛才的他把皇甫湜辟為留守府判官,這種困頓的生活才有所轉機。

哪怕面對這樣的領導兼知己,皇甫湜依然不改狷狂孤高。

有一則趣事,《新唐書》、《太平廣記》和《唐阙史》都有記載。早年,裴度讨伐淮西叛亂有功,皇帝賞賜甚巨。裴度在洛陽用這筆錢重修福先寺,寺成,正打算寫信請白居易題寫碑文。皇甫湜當時在場,他忽然氣惱地指責道:“我就在你身旁,你卻舍近而求遠,難道是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他越說越氣,“我的文章與白居易相比,就如寶琴瑤瑟與桑間濮上之别。我這就請辭回家!”

在座賓客無不驚栗,好在裴度宰相肚裡能撐船,還婉言勸慰他:老先生是大手筆,起初不敢仰煩,如果您願意寫,真是我所願啊。皇甫湜這才消了氣,要了一鬥酒回家,獨飲其半,又睡了數刻,乘醉揮毫,其文立就。次日謄寫清楚,送給裴度。這篇碑文,文思奇崛,連用字也怪誕邪僻,本身頗有文名的裴度一時竟連句讀都斷不了。等終于讀懂,才感歎道,堪比郭璞、木華的《江賦》和《海賦》!

于是,備好價值約千餘缗的寶車名馬、綢緞古玩,并附信一封,派小校送到皇甫湜家。

一缗相當于一千錢,算來是一百萬錢,稿酬絕對不低。

沒想到皇甫湜覽信大怒,擲書于地,叱來人說:“裴侍中為什麼這樣虧待我?我的文章不是一般的大路貨,除了給顧況寫過集序,還沒有再為什麼人寫過。裴侍中請我撰寫這篇碑文,都是我受他的恩惠深的緣故。這篇碑文約有三千字,每個字需付三匹絹,少五分錢也不行!”

既驚恐又憤怒的小校如實向裴度彙報。在場的人都異常憤怒,裴度卻笑着說“真奇才也”,如數支付。運絹的車輛,自留守府衙到皇甫湜家,一輛挨着一輛。洛陽百姓觀者如堵,而皇甫湜“受之無愧色”。

著《唐阙史》的高彥修說,自己小時候曾親自數過這篇今已失傳的碑文,共3254字,計送絹9762匹。白居易《新樂府·陰山道》載“五十匹缣易一匹”,按照這個購買力,皇甫湜的稿酬能買一百九十匹左右的馬。

後世有人因此認為皇甫湜貪得無厭。但據《桐江皇甫氏宗譜》中皇甫湜同時代人、桐廬籍進士章孝标為皇甫湜題寫的墓碑記,皇甫湜的叔叔皇甫鎛曾“位至宰相”,湜卻因與之政見不合,解官還鄉,可見皇甫湜作為襟懷坦蕩的儒家子弟,應不會忘卻“君子愛财,取之有道”的古訓,而摒棄應有的準則。

這樁趣聞,純粹出于他自負賢能、放蕩不羁的個性。

身為中唐“文章钜公”,皇甫湜與顧況、李賀、白居易、李翺等衆多名家皆有交往唱和。尤其是白居易,雖然兩人文學見解異趣,卻始終惺惺相惜,保持了近三十年的友誼。當年皇甫湜因制科應試得罪權貴,谏官白居易作《論制科人狀》為其打抱不平,無果。白居易還為他寫過多首詩,“不知皇甫七,池上興何如”,“上馬行數裡,逢花傾一杯。更無停泊處,還是覓君來。”

皇甫湜死後,白居易更是難抑悲痛,寫下《哭皇甫七郎中湜》:“志業過玄晏,詞華似祢衡。多才非福祿,薄命是聰明。不得人間壽,還留身後名。涉江文一首,便可敵公卿。”

可惜的是,讓白樂天念念不忘的《涉江》,如今已散佚無覓。失落的作品,又何止這一篇。其子皇甫松曾歎言“家集四百卷”,然而流傳至今的《皇甫持正集》和《全唐文》所錄,僅四十餘篇。其詩作,《全唐詩》中在其名下者僅三首,其餘或于後世湮沒,或已葬身五代喪亂之中,唯餘零章殘句,供人追想。

與皇甫湜關系最密切的,當然是韓愈。他與韓愈亦師亦友,興趣相投,共主“奇文”,相互砥砺,至純至真。韓愈收到皇甫湜的來信,寫下“拆書放床頭,涕與淚垂泗……悲哉無奇術,安得生兩翅”,質樸中流露的是熾熱深情,師友之間,實乃知己。韓愈臨終前,書谕皇甫湜,囑為其題寫墓碑:“‘死能令我躬所以不随世磨滅者惟子’,以為囑。”可見,韓愈是把皇甫湜當成了自己的可承衣缽者。

大和九年,皇甫湜寫下總結自己文學主張的《谕業》一文,之後再也不見關于他的記載。其最終的結局,宗譜記載是移居桐廬赤州,死後還葬清溪祖茔,後賜祭睦州鄉賢祠。但也有學者懷疑,皇甫湜的死與發生在那一年的“甘露之變”有關。當時一些大臣謀誅宦官不成,反遭其害,株連被殺者一千多人,皇甫湜舅父王涯亦在其中。盧照鄰的後人盧仝隻是夜宿王涯家,也死于非命,那麼早就得罪宦官又是王涯親甥的皇甫湜,又當如何?

希望這終究隻是推測,但願這位狂放一生的才子,依然長眠在新安的青山碧水間。

細心的讀者會發現,新安文化每篇文章都配有一小段音頻。今天起,我們特别邀請5位淳安籍文化人,來為新安文化“發聲”。

今天,你聽到的是汪振城教授的聲音。

汪振城,博士,教授,浙江淳安縣人。1980年高中畢業後務農,當過3年農村磚瓦窯棚學徒;1984年考入杭州師範學院中文系學習,畢業之後考入廣西師範大學和南京藝術學院,畢業并先後獲文學碩士學位和藝術學博士學位。曾任浙江傳媒學院教務處副處長、浙江傳媒學院影視藝術學院副院長、院長。現為浙江工業大學設計藝術學院教授、研究生導師,兼任中國藝術人類學學會理事、中國電影家協會電影教育與産業發展委員會理事、浙江省寫作學會副會長。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淳安的山賦予堅韌耿直的性格,千島湖的水浸潤求真向善之人生。

掃一掃二維碼,聽汪振城教授帶來唐代皇甫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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