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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離世的心酸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29 14:23:55

父親離去的陰影始終籠罩着我。

其實,人死前自己是有感覺的,父親在去世前就預感自己時日不多了,開始說自己能挺到年末,一個月後又說挺不到“十一國慶節”。

父親病逝于2019年9月21日22時11分,享年虛歲84歲。

父親患有糖尿病十多年了,雙眼幾乎失明。2019年2月28日又因為血尿被确診為晚期膀胱癌…~。

2019年2月、3月,父親因為血尿先後入院二次。

2019年8月30日,父親已無法站立。

2019年9月1日,父親卧床了。

完全卧床前父親吃飯就已經很少了。

9月1日父親突然說想吃蘿蔔和黃瓜,媽媽趕緊出去買,回來時見父親大便失禁,拉的哪都是。

9月2日,父親再一次拉了,媽媽說,這就是人死前把腸子都打掃幹淨。

9月3日父親徹底起不來了…~。

9月4日,求生欲讓父親又頑強的吃了一口包子,兩湯匙豆腐腦,媽媽還在家人群裡給我們報告說,爹爹表現很好,吃了一口包子,還喝了豆腐腦。

但這之後就隻是要水喝了,幾乎一會兒一喝水,怎麼喝都不解渴的那種。

再然後就是疼痛和昏睡交替進行,這期間,我回家探望父親,問他去不去醫院,他搖頭不去,這也是媽媽的意思,媽媽也不同意去醫院,說就死家裡,媽媽的這個意思對父親影響很大,所以,他也不同意去醫院,我們做子女的也不好強迫。

就這樣挺到了第九天的下午,我和弟弟微信聊天,無限悲傷,弟弟說,爹在家躺了九天了,都沒死,說明命不該死,必須去醫院!于是,我說服姐姐,姐姐又說服媽媽,媽媽終于同意去醫院了。

9月12日下午一點多鐘,我趕緊聯系醫院的朋友,救護車呼嘯着直接把爹送到了病房。

抽血,化驗,輸液,上監護儀,有條不紊的進行。

當晚,弟弟留在醫院陪護,我和姐姐回家休息。

父親離世的心酸(記錄父親離世過程)1

姐姐在給父親喂水

9月13日下午,父親腦子開始出現幻覺,有些健談,問我們,他孫子是不是今天高考?其實,他孫子已經畢業參加工作好多年了,都結婚一年多了。姐姐告訴他說,你孫子都畢業了,都結婚了。父親還是自顧自的說,今天是不是考語文?如果考的好的話,要分兩步走,我問,第一步怎麼走?父親說:“第一步,第一步,第一步,唉,我說不上來了”。然後父親又唠起老鄰居家的亮亮,把我們都給整蒙了。父親問:“那個亮亮現在幹啥呢?”我們問,誰是亮亮啊?父親說:“亮亮還不知道?你們比我還糊塗!”我問,你說的亮亮是哪的啊?是穆家的嗎(父親的家鄉)?父親說不是。我又問,是沈陽的嗎?父親點頭說,嗯,在沈陽。見我們還不明所以然,父親又問:“陳淑鳳知道不(老鄰居家的大女兒)?”我說,知道啊,你是不是要問陳淑鳳的妹妹陳淑芬啊?父親搖頭。我又問,那你是不是要問陳淑鳳的弟弟陳力啊?父親又搖頭。這時,我忽然恍然大悟!陳淑鳳的兒子叫亮亮,石化大學畢業的,畢業後确實去沈陽工作了一段時間。我問父親,你說的是不是陳淑鳳的兒子邱亮?父親說是。我說,對,亮亮現在在北京工作呢,父親笑着說,亮亮挺聰明。那個年代,考大學不容易,亮亮考上大學可能對父親印象很深,所以,他記的很真切。

父親離世的心酸(記錄父親離世過程)2

父親這時頭腦好像特别清醒,我對他說:“爹,你真的不該在家挺九天,就該上醫院來,這九天對你損失太大了!我們都挺自責的。”爹說:“那自責啥啊”,我說:“做兒女的沒盡到責任啊”,爹說:“唉,都84了(意思是說夠本了,該死了)。

9月14日,爹開始頻繁的惡心,嘔吐,到也吐不出啥東西,也就是些水,于是我找大夫注射了止吐針,父親說紮止吐針太難受了,不讓紮,但看他惡心嘔吐時頭晃的厲害,實在不忍心看,就又找大夫給紮了止吐針,父親很不滿意,說:“告訴你别給我紮止吐針,怎麼還紮?”

入院時大夫問過我,吐的東西是什麼顔色?是不是咖啡色?由于我沒看到過父親的嘔吐物,就順口說,不是。

14日的嘔吐物我看到了,是淺咖啡色(不明白大夫為什麼要問嘔吐物是不是咖啡色?)。

14日下午開始,父親疼痛有些加劇,一個勁兒的哎呀,哎呀……。由于不吃飯,叫喚的都沒有力氣了。父親有氣無力的說:“受不了了”,我趕緊跑去找大夫,護士給紮了強痛定。

十分鐘後,我問父親,還難受嗎?父親說:“精神作用吧?好像強點了。”

半個小時後再問父親:“還疼嗎?“,父親說:“跟沒紮一樣!”

于是,我又跑去找大夫,大夫說那就隻能紮嗎啡了。還遞給我一個告知單,讓我簽字,告知單上都是紮嗎啡的副作用等等,我不敢簽字,找姐姐商量,姐姐也不敢簽,又找弟弟商量,弟弟同意紮。

于是,3毫克嗎啡注入了父親的身體裡。父親還問我們,是不是紮的嗎啡?我們說:不是,就是止痛的。父親顯然不信,但也不再問了。

紮了嗎啡後,父親很快入睡了,直到15日上午還在睡,期間我問父親:“爹,你還疼嗎?”父親迷迷糊糊的說:“不疼了”。我又問:“還哪裡難受嗎?”父親說:“哪也不難受了。”

直睡到24小時後,疼痛又來了,由于父親不同意紮針,就讓他挺着了,期間我不斷的問父親,能挺住嗎?父親說能。

期間,父親也有醒來的時候,他跟姐姐說:“屋裡站着個老頭是誰啊?我看着眼熟,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就這樣又挺了一天。

16日,父親又開始疼了,我看父親疼痛的樣子實在心疼,就沒經過父親同意,又去找大夫注射了3毫克嗎啡,父親說,怎麼又給我紮針啊?我淚流滿臉,真的無助極了!

17日、18日兩天,父親好像不那麼疼了,也不知道要水喝了,之前是一會兒一要水喝,我用噴壺往父親口裡噴水,他都不會咽了,水順着嘴角流出來,同時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不知道是不是時日不多了就不疼了,還是父親怕紮針特意忍着不叫了?

18日大夫來查床,說父親化驗各項指标都“不錯”也就那樣了,意思是沒有住院的必要了,可以回家等着了。

父親離世的心酸(記錄父親離世過程)3

我告訴父親說,我們就要出院回家了,父親表情顯然很不高興,看得出來他不願意回家,我問父親:“是不想出院回家嗎?”父親使勁點頭。

19日早晨,父親變化很大,我又跑去找大夫說,不想出院了,大夫也明白了我們的意思。也就同意了。

19日早晨的鹽水和碳酸氫鈉紮完後,父親拒絕繼續紮營養液,讓撤掉所有點滴。

姐姐伏床痛哭,父親用盡力氣對姐姐說:“别老眼淚吧嚓的,那樣不好”。

父親離世的心酸(記錄父親離世過程)4

20日早晨,媽媽微信我,讓我問問爹有啥要說的沒?我問父親有啥要說的?父親搖頭,問他想不想哪個家人?包括侄子、侄女、外甥啥的?父親仍然搖頭。

父親這是不想帶任何牽挂的走啊!

20日,父親一天都在昏睡,胳膊的皮膚也有了明顯的變化,開始起皺了,胳膊上的肌肉開始耷拉了,身子也發沉了,大腿上的肌肉也開始耷拉并失去彈性。

21日下午,父親的血壓由98\78下降到88/68,一隻手和一隻腳開始發涼,我捂啊,捂啊,怎麼也捂不熱了。

21日下午四點半弟弟來接班,拿來了網上買的用來護理褥瘡的氣墊套,我哭着沖弟弟擺手,小聲告訴他,爹不行了,這東西别拆封了,退了吧,爹用不上了……。

晚上十點多,老公電話響了,我一下子從床上起來,是弟弟來的電話,讓過去,爹走了……。

父親離世的心酸(記錄父親離世過程)5

處理完父親的後事,我在悲怅中做了一首長詩《拉着你的手》:

“不曾拉着你的手,也不曾被你拉着手,記憶中父女沒有拉過手。

小時候你寄予我厚望,但卻隻會教我偏旁部首。

但即使這樣,你仍然是我無可替代的知識寶庫,唯我獨有。

人生路漫漫,有短有長,我總希望你能長長的走……。

人生有個坎,七十三走,八十四也不留。

原來你真的跨不過這八十四的魔咒。

最怕死的你,無法抗拒自然規律,不得不彌留……。

彌留之際,我哭泣,不讓你走,走了我就沒爹了,而你卻絕決的說,“要這爹何用之有”?

怎麼可能何用之有?沒有你,我的來處就無法尋求!

你那隻蒼白無力并顫巍巍的手,在到處抓撓,

于是,我緊緊的拽着你的手,告訴你别怕,人生末路還有我,女兒要陪你一起走。

這世上,我們都是寄居,來生的相遇才是永久。

今天,你已走過了24月餘,可思念的情緒仍然殘留。

一生雖沒拉着女兒的手,但最後時刻女兒拽住了你的手,

你沒有羞澀的拒絕,你在獨自享受這份擁有。

夢中隻能聽到你的聲音,卻怎麼也看不到你的面容。

你告訴我說,你還是很難受,而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等我熬過了餘生,我就過去照顧你,那時我們一定不會再分手!

父親離世的心酸(記錄父親離世過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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