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文章的主人公,在各個社交平台都比較活躍。但最能引起關注的,當屬他在個人微博裡的大膽發言
對于GAI,他“十年如一日”地表達着自己的厭惡
對于遭受衆多非議的那吾克熱和他的兄弟DK,他也是毫不留情地批判了一番。看到這裡,我相信你基本已經要下定論了,這貨就是個網絡噴子,噴的都是主流,歸根結底不就是因為自己走不起來眼紅嗎?垃圾!
那麼,請稍等一會兒,讓我們看看他在别的社交平台是怎樣的形象。
這是在B站上的他。從這些标題裡,你無法看出任何的态度與觀點,能夠看到的隻有他對于制作技術的鑽研和感悟。
如果沒有之前的微博作為“前情提要”,你可能會認為他就是一個低調的技術大佬。
這是在知乎的他。從這些文章裡,你同樣無法看出他對任何人的态度,而是可能會把他認作一個HipHop文化觀點的輸出者。
而關于“在不同平台有不同形象”的原因,他給出的回答是:“這一方面是因為這些形象都是我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是每個平台給我的感受是不同的。
微博比較簡單,适合直接表達;知乎可以寫很長的東西表述清楚觀點;B站的氛圍更加和善,我願意提供自己能提供的東西。同時恰飯恰多了,會覺得做音樂的樂趣沒有那麼大了,所以通過分享制作技術的經驗來分散一下精力,轉移一下注意力,會覺得高興一點。說到底,我是個比較矛盾的人。”
這個充滿“矛盾體”的rapper兼制作人,就是我們今天的主人公——GZ_Beatz。
GZ在自己的微博置頂裡已經作了自我介紹:“我是GZ_Beatz,你的東方風骨。Rapper/Producer/網絡噴子,日常吐槽罵人/制作與分享【音樂制作】相關視頻。有時候做點另類的說唱,一年2首歌那種,更多是站在我的朋友們身後為他們把控音樂。”
在這段簡短的自我介紹裡,我們已經能找到幾個讓人感興趣的點:
為何自稱“你的東方風骨”?這句話有何特别含義?
為什麼說自己是“網絡噴子”、樹立“日常吐槽罵人”的“刺猬”人設?這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影響?
“做點另類的說唱”是怎樣的說唱?他的音樂風格是什麼?
“站在我的朋友們身後為他們把控音樂”,具體有哪些朋友呢?
早在2016年,年僅21歲、還在讀大學的GZ就已經接受過說唱類自媒體的專訪。當時的他,已經被朋友譽為“牛逼的制作人、DJ、歌手,全才”。但GZ在采訪中,仍然保持着相當的謙虛和低調,坦誠地談論自己的觀點。
從高中的時候,GZ就已經開始自己學做Beat,上大學以後他投入了更多的時間,逐漸被大家認可為一位Beatmaker。但實際上,最開始的他是一個rapper,因為覺得remix他人的伴奏,無法實現和呈現自己的想法,而開始了對制作技術的學習。
作為一個制作人,“靈感來源”和“說唱啟蒙”将會影響到他的音樂風格。在這一點上,GZ認為周傑倫的《雙截棍》在最初的時候就影響了他對華語歌曲節奏感方面的認知。成長起來以後,GZ了解到周傑倫做的東西就是HipHop,由此他才開始對HipHop文化産生極大的興趣。
對于韓國的音樂,GZ可以說愛恨交加,但總體來說并不太喜歡。他在客觀上承認韓國的包裝打造、制作水準和唱片工業的體系完整性都要比國内要高很多,但另一方面,HipHop在韓國成了“流水線産品”,擁有了固定模式,這和HipHop的發源地的情況是不符的。
而韓國嘻哈音樂的傳播性又太強,對于新的HipHop的聽衆而言,就會有一個對HipHop的錯誤認知——“韓國音樂好帥好酷,這個就是HipHop”。
對于自己rapper和制作人的“雙重身份”,在平衡二者的前提下,GZ偏愛的是rapper身份的自己。在他看來,rapper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可以直接輸出觀點。但随着聽歌量的增加,GZ開始在寫詞方面對自己很不滿意,所以将重心偏向了制作人。
而到了現在,已經以“GZ_Beatz”作為ID的他顯然更加以制作人身份為人所知了,但他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rapper身份。現在的“rapper”GZ在音樂風格上有一些變化,變得更加自我。而原因也有些诙諧——“現在聽我唱歌的人也很少了”。這也讓GZ更少考慮别人的觀點和評價,一心一意地實現自己的想法。
對于GZ來說,rapper是一個更能跟其他人産生聯系的身份,制作人更多是一種“自我表達與他人理解”存在割裂的情況,顯然比“直接輸出”的變數更大得多。而rapper用語言表達,所以被誤解的可能性也更小。
2017年,GZ從大學畢業了。畢業之後的他在廣州留了一段時間,像很多音樂愛好者一樣,做了一個自由職業者。那一年恰逢《中國有嘻哈》爆紅,衆多廣告音樂找到身為制作人的GZ,于是他靠為廣告制作音樂擁有了穩定的收入。
單看這段經曆,GZ似乎是“借了節目的東風”才能靠着音樂養活自己,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出身名校的GZ成績優秀,他的原計劃是出國讀研。但也正是在同一時間内,他發現有很多做商業性質音樂的機會找上門來,這讓他覺得國内說唱音樂的發展勢頭正勁,于是出國的念頭也就逐漸打消了。
畢業後的GZ實現了人際關系的拓展,也讓他有了更多觀察行業的機會。前面提到,GZ并不隻是一位制作人,他還是個很有想法的rapper。他曾經做完了屬于自己的EP,但在找公司做發行的過程中越來越不滿意,最終擱置廢棄。
2017年《中國有嘻哈》開播,GZ也參加了海選。不同于當時很多rapper對節目罵聲一片,GZ的心态是:節目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影響,但并非壞事。但從此之後,GZ發現中文說唱圈很多人的心态産生了變化。“出名賺錢”從努力帶來的結果變成了努力的目的,rapper們更少地沉下心去聽音樂,這讓市場變得浮躁。
而近年來,GZ觀察到,中文說唱的内容單一化現象嚴重。而在他看來,與說唱音樂相比,電影和出版物的題材顯然并不單一,所謂的“題材匮乏”其實是僞命題。觀察生活、暢想未來或回顧曆史,都可以有很多題材可供描寫。
文化環境的收緊固然是一方面,但究其原因,說唱歌手同樣也可以用不同的表達方式,例如迂回和隐喻去實現自己的表達目的。GZ直言,中文說唱圈80%的人并不具備這個能力。而這個問題如果要得到根治的話,創作者應該主動吸收音樂之外的更多的東西帶來的營養,而非急于表達觀點、做出同質化嚴重的東西。
2018年春夏之交一個偶然的機會,GZ認識了木秦。他們在廣州的Studio尋寶工作室嘗試做了第一首歌,雙方都覺得很合拍。當時準備做專輯的木秦便和GZ達成了合作,一直到她2019年發專輯辦巡演,Beat、混音和錄音都由GZ來負責。
而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2018年年底,GZ從廣州搬到了上海,帶着朋友們成立了TLoop_Studio,主要是做影像和音樂等創意類的東西,也繼續完成木秦的專輯。
談到圈内的朋友,GZ表示曾和不少人有過合作,比如ODD陳思鍵,在上《青春有你》前就有過合作;又比如安大魂和Cee,甚至至今都還“拖着”他們一個Beat。GZ自認不太擅長社交,這些朋友們都是機緣巧合之下接觸到,然後建立起合作關系。
而說到朋友和合作,很自然地,我們就會聯想到GZ那些言辭犀利的微博和“刺猬”般的人設。如此富有攻擊性的形象,會不會讓很多合作者“知難而退”呢?
答案是肯定的。GZ坦承,像前段時間自己與小鴨哥、小火箭等人的争執,直接在微博上說明白了,就并不成為一件大事;而更多的是那些“沒有真正發生”的事情、那些“望而生畏、望而卻步”,才真正對自己産生了負面影響。
偶爾GZ也會和朋友聊起這個事,而面對“注意言辭更好”和“做自己就好”的不同觀點,GZ表示自己也沒什麼答案,索性順其自然。
對于自己的“刻薄”,他表示有一些家庭的因素在内。小時候,在教育系統工作的媽媽并不太會鼓勵他,而是更多地指出他的缺點來督促他變得更好,這在潛意識中也影響到了GZ評價他人的方式——先看到不好的東西,然後直白地指出來。
誠然,他也能看到這些人或事好的一面,但卻不習慣也不擅長表達贊揚。GZ心裡清楚,這種“刻薄”對任何人來講、甚至包括别人對自己這樣,都會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但是GZ也認為這是“挺不好改的毛病”、是“根深蒂固的東西”,因此我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可能還是會看到一個“咄咄逼人”的GZ。
而回到“你的東方風骨”這個Slogan的來源,GZ表示這與他的音樂風格息息相關。早在2016年的專訪中,GZ就已經表示要做“真正屬于中國”的HipHop音樂。他一貫的觀點是:不是在Beat裡放置民族樂器的音色就是中國風,那隻是停留在表象的“表面工作”,并不是東方文化骨子裡的東西。
所以,在制作自己第一張EP時,GZ想出了“你的東方風骨”這句Slogan,因為他不願意把自己的作品稱作“中國風”,他認為這個名詞已經被異化了。GZ認為,音樂和其他藝術形式是相通的。
例如他的父親是畫畫的,從小耳濡目染的他長大後學了美術相關的專業,看到那些畫作後真正感受到東方文化的含蓄、留白和不外露的韻味,這種婉轉和留給人遐想的空間,才是GZ心中真正的“中國風”。
GZ還提到一種關于“你的東方風骨”的理解,是“不為五鬥米折腰”的魏晉文人的風骨氣節、“Keep Real”的Hiphop原教旨精神,也是GZ自己需要堅守的原則和底線。總之,這句話就是對他音樂風格和個人最好的寫照。
現在回首再看文章開頭的那些“怼天怼地”,GZ表示其實自己對他人的惡意并沒有多深。例如,Diss那吾有一半的心态是“玩的、閑的”;罵GAI也是因為GAI多年前在微信上無緣無故地罵過自己,現在黑GAI已經是慣性黑,懷着一種戲谑的心态,并不是恨之入骨。用GZ自己的話來說,“我可能說得多,但程度并不深”。
不過GZ本人在“開怼”的時候,也把人和作品分得很開:可能會黑某人具體的品行,但不會上升到作品;可能會黑某個作品具體的失敗,但不會上升到個人。這種一分為二的做法,其實也是相對客觀的。
GZ狂放不羁的自由表達,很大程度上也來自他對說唱圈的“若即若離”。關于這點,GZ表示自己要時刻保持旁觀者的身份,才能看清“圈子裡”的事情。他引用了《莊子·齊物論》中的“得其環中,以應無窮”,意思是當你在這個環的正中間的時候,那麼這個環的任何一個點你都可以摸得到。這帶給GZ的啟示就是要“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這也成了他下意識的習慣。
說到GZ,還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就是他做了一次“預言家”。
這句“No offence”可以理解成“無意冒犯”。在《野狼Disco》MV上線的時候,GZ就已經說出“真的不打算提編曲者一個字嗎”,這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他制作人身份的敏感性。
兩個月後,“《野狼Disco》伴奏侵權事件”沖上微博熱搜,GZ的擔心成為現實。寶石老舅以及他公司前期的小小疏忽,最終被别有用心的“版權獵人”利用,險些危及老舅的聲譽。盡管最終老舅自證清白,但反映出來的現象依然值得深思。
在GZ看來,最大問題在于目前沒有一個相對健全的制度來保障制作人的權益。相比于國外的制作人對已售出Beat的最終錄成作品可以做一個劃分版權歸屬、确定比例分成從而獲取持續收益的“正規流程”來說,國内的伴奏交易基本上都停留在“買斷制”,做的是“一錘子買賣”。Beat一經售出,火不火都和制作人再無關系,這顯然是不公平的。GZ承認大家都有在為此做出努力,但還不足以改變整個大環境。
如今的GZ,如他自己所說,可能一年隻會出兩首歌,更多把精力放在幕後制作和工作室的運營上。作為“最有個性”的制作人,他還将持續在微博上輸出各類觀點,無論你愛聽不愛聽。這就是率性而為的GZ,總是發出自己最真實的聲音,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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